妖神之小鬼崛起 第十四章 秦心

    秋風乍起，落葉飄零。

    本就微涼的深秋，因一場突兀的小雨，顯得更加清寒。

    『中華大學』東南部，寬窄的小巷，有一家茶館。

    茶館內，有一個端茶遞水的女子。

    女子年齡不大，約莫雙九年華，正忙碌的給客人摻水倒茶。眉宇間，始終縈繞着一絲難以抹去的憂傷。

    「秦心，89號座，一杯龍井！」

    「秦心，7號座，一杯菊花茶，加些許紅棗和枸杞……」

    「秦心……」

    吆喝聲，陸續而急促的從內堂傳來，那是茶館的老闆娘。

    秋天到了，尤其是這樣冷雨天。

    來茶館喝茶的人很多很多，基本上是『座無虛席』。

    而茶館老闆娘為了節約人工成本，也僅僅僱傭了秦心這麼一個。

    所有端茶倒水的工作，全部由秦心負責。

    其中的勞累，不難想像。

    尋常的女子，豈會受這樣的苦？

    茶館老闆娘原本不看好秦心這樣的瘦弱女子，但現在喜歡打工的學生工實在太少了……絕大多數，要麼是旅遊，要麼就是談情說愛去了。

    畢竟，大學是戀愛的天堂。

    每一個學生的心中，都有一個在大學談一場轟轟烈烈愛情的夢！

    茶館不能缺人，索性老闆娘就僱傭下了秦心。

    實在不行，到時候換就是了。

    但，出乎她的預料，秦心不僅堅持下來了……而且，做的比以往招聘的任何一個人都好。老闆娘自然喜歡上了這樣的愛吃苦的女孩。

    她不明白，是什麼讓一個女孩子苦苦堅持？

    要知道，能夠來中華大學讀書的人，一般情況下，都不可能是窮苦人家的孩子。

    老闆娘幾次想去與女孩子溝通。

    可她發現，女孩子內心很封閉，很冷，數十年的人生沉浮告訴她……眼前這個可愛、美麗、愛吃苦的女孩子，內心拒絕與任何人交流……

    她曾經有意去學校打探過關於秦心的身世，從其他人的口中得知……秦心，從小父母雙亡，是一奶同胞的哥哥將他撫養長大的。可惜，他的哥哥在不久前死於一場車禍……

    得知這個情況的老闆娘，憐憫心大起，對秦心越加憐愛。照顧對方的同時，也漸漸提高了薪酬……

    晚上，十點！

    此際，夜深人靜，茶館打烊了。

    「秦心，回家路上慢一點。阿姨在你背包里，放了一些吃的……回家後，肚子餓了，就吃一點。」茶館老闆娘倚靠在茶館門口，看着漸行漸遠的秦心，叮囑道。

    「謝謝李姨！」秦心展顏一笑。

    可那笑容，如雨中的蓮花，是那樣的讓人心碎。笑遠比哭還難看。

    「妹妹，對不起，是哥哥對不起你……」

    昏暗的街道，秦羽痛苦的抱着頭，蹲在一個黑暗的角落，望着離開的秦心，心在刺痛。

    秦心，是秦羽的妹妹！

    秦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人間的。

    他睜開眼的一瞬，看到的就是自己的妹妹，秦心。

    秦心，比以前瘦了。

    在她身上，秦羽感受到了一陣濃烈的悲傷。與之前印象中，那個愛笑、古靈精怪的秦心……完全不一樣了。

    以前無論日子多窮、多苦，秦心的臉上，總是掛着一抹笑容。

    那笑容如同冬日裏的一抹暖陽。

    「哥哥，咱們今天吃什麼啊？」秦心問。

    「稀粥……」

    「哇，稀粥啊……心兒最喜歡喝哥哥煮的粥了，甜甜的，就跟燕窩一樣。」

    「心兒，這雙鞋都破了，別穿了。別人看到會笑話你的……哥哥去給你買一雙新的。」

    「才不難看！這是我哥哥給我買的鞋子……是天底下最好看的一雙鞋子。哼哼，誰要是說它不好看，我就用拳頭揍他！」

    「心兒，你孤單嗎？」

    「心兒不孤單，心兒有哥哥！有哥哥，心兒永遠都不孤單！」

    「傻丫頭，等你長大了，你可要嫁出去的呀。」

    「不，我不要嫁出去，我要一輩子跟哥哥生活在一起……等哥哥結婚了，有了孩子了。心兒就幫哥哥帶孩子！不嫁，永遠不嫁！」

    「……」

    往昔，溫馨的記憶，猶如潮水一般，浮現在秦羽的腦海。

    那個時候，心兒是多麼的開朗。

    如今，她瘦了。

    秦羽的心很刺痛，如同刀子剜過。

    「為什麼，為什麼這樣……老天，你告訴我，為什麼會這樣！」秦羽咆哮，可惜他是鬼，是魂體。

    他的咆哮，沒有任何人能夠聽得到。

    一天，一天了……

    他用盡了各種辦法，想與秦心聯繫溝通……可惜，都沒有用，都是徒勞的。

    陰陽相隔……

    人與鬼之間，似隔着一道溝壑……

    近在咫尺，遠在天涯……

    這種眼睜睜看着自己妹妹瘦弱，而無所作為，讓秦羽漸漸地開始討厭自己……

    他煩躁、苦悶、絕望……

    他討厭自己是一個廢物，是那麼的無能，是那樣的無用……

    鬼魂，虛無縹緲……

    身軀是虛幻的，看着秦心走遠，絕望中他只能跟了上去。

    秦羽驚訝的是，秦心居住的地方，不在是學校的宿舍。

    而是一個髒亂、狹窄，不過十平米大小的出租房中。

    房屋古舊，屬於那種老房子。

    牆壁上，九層牆粉都掉落了……裸露在外的是紅磚。除此之外，還有許多水管、老式電線，都纏繞在各處，一片髒亂，屬於那種最便宜的房子。

    屋內的家具也很簡單。

    一張床，一張桌，一盞燈，以及一個小型破舊似自製的衣櫃外，再無他物。

    秦羽是鬼，鬼混無視牆體。

    直接穿牆而過，他的目光，第一眼落在的就是書桌上。

    在桌子的正中央，那裏擺放着一張黑白照片。

    是秦羽的相片。

    照片的背景，是一座湖心亭！

    看着照片，秦羽的記憶湧上心頭。他記得那似乎是他剛來帝都時，帶着妹妹去遊玩時候，特意花掉十塊錢拍的。當時他還很窮，十塊錢一張照片，讓他還很心疼。

    但卻沒有想到，有朝一日，這一張照片竟成為了自己妹妹思念自己唯一的相片。

    「哥哥，我好想你。為什麼連你也丟下我走了……心兒好孤單！」

    秦心丟下背包，就如同卸下了白天的偽裝一般。

    她依舊是那個嬌弱的女子。

    夜深人靜時，望着照片，疼苦的哭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