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阿四認不得曹啟,鹿鳴此刻也還不知道推玫姑娘下水的人就是曹啟。
「不知道,誰管呢?」胡阿四聳聳肩膀。
巫神娘娘誕辰當前,什麼事都是小事。
「是啊,不管不管!」鹿鳴嘻嘻笑起來。玫姑娘的事情算是解決了,這就好了。
「對了,都在說今天會有巫舞,各家嫡姑娘跳的!」鹿鳴將嫡姑娘三字說的特別的意味深長,還笑嘻嘻的看胡阿四。
胡阿四又嘖了一聲,「你這個嘴巴!」
「以舞通神,是為巫!那巫舞,真的那麼神奇嗎?」鹿鳴則嘻嘻一笑,「我問的是巫舞,可不是姑娘!」
胡阿四抬手作勢要彈鹿鳴額頭,他心裏想說「我就見過幾個帶面具的老婆子在那跳難看舞」,但這是不敬的話,他當然不能說,只道,「巫舞嘛,好看肯定是算不上的,但是能驅邪避鬼,消災解難,祛除百病,所以,總歸是好的、是神奇的!」
「那巫,如何才算巫?如何才算是大巫?」鹿鳴睜大眼睛,再次追問。
巫對她來說,原是很遙遠很神秘的存在。如今依舊神秘,但比遙遠要近了些。畢竟,她見過大巫了。而且大巫還尊敬的稱呼她為殿下咧。
不論身份真假、可信否,這被大巫叩拜稱呼殿下的感覺,其實仔細品品還是很好的。
胡阿四嘖嘖幾聲,摸摸自己的頭,他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刁鑽的問題,嘴裏聲音綿長的道,「巫---嘛---,先,得會跳巫舞......不過,你不是認識一位嘛?」
胡阿四才說到這裏,忽的一個沙啞蒼老卻堅定的聲音,從他們的身後傳來:「胸有慈悲,心藏雷霆,頂天立地,是為大巫!」
聞聲,幾人朝後看去。同行的一些路人也朝後看去。他們剛才也聽鹿鳴的問題了,原有人還想提醒一下,莫要胡亂議論巫。
只不待提醒,就有人接話了。
說話的,是一名老嫗。卻見老嫗頭髮黑白相間,紮成二尾麻花辮。脊背微駝,手裏有一根木棍當拐杖。
應當也是參加巫神節去的。
「老人家!」胡阿四立刻轉身跑了去將老嫗攙住。老嫗連連躲讓,「不用不用,我腿腳好着咧!」
「您要是方便,就跟我們一起走唄,也跟我妹子說說巫舞巫主的事兒!」胡阿四見老嫗是一個人來的,又聽她剛才那幾句,忙的邀請了她一道,有人能解釋什麼是巫,他就不用費神想自己解釋鹿鳴的提問了。
老嫗的目光就從胡阿四身上移向了鹿鳴,她笑眯眯的邊行走上前,邊道:「姑娘對巫有興趣啊?」
老嫗,恰是孟婆!
老嫗假裝不認得鹿鳴。
鹿鳴卻是咦了一聲,「是您啊!」
「好像是她救了咱們主家!」小杏也想起來了,小聲跟獵戶道。
孟婆老嫗看着鹿鳴笑笑,微微欠身。
鹿鳴上前走到老嫗身側,一連串的開始提出的問題,「老人家,您剛才說『胸有慈悲,心藏雷霆,頂天立地,是為大巫』。您很了解巫麼?那,巫,除了巫舞驅厄除病等,是不是還要有各種法術?既有術法,那法術是不是也分好壞?有些不好的巫技,大巫會學用嗎?」
孟婆腳步頓了頓,看了眼鹿鳴,這小殿下,是趁機拋問題啊!是啊,昨晚的話,還沒有說盡呢,自己就閃人了!
孟婆微微笑,邊走邊道,「既然人有好壞,術法自然也是分好壞的。巫從古至今,已有分流了,每一支都各有側重,有的側重占卜演算,有的擅長點礦識穴,有的精於養精蓄蠱,有的會畫符驅邪,有的會醫術治病,有的則勾魂引魄......但是,都是側重。只有將所有的本事要合在一起,才是一名真正的大巫,就同各巫族同源的先祖一樣。」老嫗扁扁癟塌的嘴,意味深長的看着鹿鳴笑。
「咱們巫主不就有這些本事麼?」小杏也聽了老嫗的話,悄悄問獵戶。
獵戶不知道,搖搖頭。
胡阿四也搖搖頭,湊近過來,「咱們巫主肯定不會點礦什麼的吧,一直都是給人看病驅厄這些呢,不過也說不得會,只是沒必要給咱們看吧!」
孟婆微微側頭,一聲笑:聲音壓輕,「咱們巫主,自然也是有些本事的,只是......距離有真本事的大巫,還遠着呢?別人不說,咱們以前的那位謝家巫主,比如今這位羅家巫,本事就更大一些!」
有同路行人側目看過來。
「噓-----老人家,這些話快別說了!」胡阿四忙的打斷了老嫗的話,他四下看了看。
但鹿鳴聽老嫗說起以前的巫主,眼睛亮了亮,她心裏的疑問可多了。
「老人家,那謝......!」鹿鳴壓低聲,還是想問。但被胡阿四扯了下胳膊,「妹妹,這個謝家的事,莫多說!」他的神色非常的嚴肅。轉頭看老嫗的神色帶上了警惕。
他此刻覺得老嫗有些不對勁,因為大多人都知道,謝家的事,是一個禁忌,淺提可以,深說不可。大多人都是避而不談的。這老人家卻非要拿謝羅二家來比較,而且說的這般堂而皇之。
「人老了,難免記不得什麼避諱的了,好了,那謝家的事情不宜多說!婆婆我給你說些術法的事情吧!」老嫗到也許終是識得忌諱,沒再繼續提謝家的事情。幾人就這般一邊走,一邊由老嫗講敘她見過或者聽過的巫家的一些術法。不知不覺的,就到了內城。
人真是烏泱泱的一大片。巫神台早就看不到了,只能看到人的脊背和後腦勺。
「已經不錯了,再晚些,人更多!跟好我!」胡阿四邊說,邊拉了鹿鳴的手腕,並小心的將他護住,又叮囑獵戶,照顧好小杏和老嫗。
胡阿四帶着幾人擠過人群,來到了一家頗為氣派的酒樓前。在狗眼看人低的夥計要阻攔前,胡阿四拿了一玉牌遞過。
玉牌是酒樓特製的,早早給了定了包間的貴客。
那夥計見到玉牌,自然立刻諂媚起來,迎了大家上樓進到一獨立雅間內。
雅間小是小了些,但甚在安靜,又有憑欄,依欄相望,正好能看到廣場上那搭建起來方柱繪彩的巫神台,雖說不是正對面,但比擁擠在下面看,好太多了。
「到時候巫主是在那裏吧?」小杏激動的很,手遙指着台子問胡阿四。
胡阿四點點頭,「對,咱們這裏能看的很清楚的!但巫主是見不到的。」
「小姐!」小杏仍是激動的抱住了鹿鳴的胳膊。
這時,門口一個聲音響起:「你們都到啦!」大家聚目看去,來的是阿忠。
青色緊袖長衣,腰纏束帶,頭髮扎的紋絲不亂,手裏還捏了一把劍,那劍鞘上鑲嵌了寶玉。
胡阿四並未驚訝於阿忠的這番打扮,坦然的看着他道:「阿正在哪一間?替我謝謝他的安排,這地很好!」
說話時已有三名夥計端了吃食進來,有上好的茶水,有點心瓜果,也有肉乾果脯。夥計們進出都一臉討好的笑,腰玩的跟蝦似的。
眾人也不看夥計,只看着阿忠。
「我們就在上邊第一間!」阿忠手指朝上指了指:「我先過去了!」
「好!」胡阿四走出幾步,送了送阿忠。
小杏笑嘻嘻的開始給大家泡茶。
鹿鳴則是跟老嫗坐在了憑欄前,倆人看着那方柱繪彩的巫神台子,在說台子上彩繪的含義和由來。
胡阿四捏了些肉乾,邊咀邊站在旁邊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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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孩子大早跑去醫院了,更新晚了,抱歉。明天會加更以此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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