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冬天不像南方,乾燥中帶着刺骨的寒意,寒風就像是一柄柄鋒利的刀刃,拂過的身體頓時遍體鱗傷。
我是一個小保安,剛剛踏足社會的我沒有什麼一技之長,只能在一個豪華小區中從事保安落腳。
對於所有的保安來說,冬天的夜班是最讓人難以承受的,寒意逼人下,無處可躲,這時候大部分的保安都會選擇身披一件厚厚的軍大衣,趴在自己狹小的「辦公桌」上埋頭沉睡,我也是其中一員。
「咚咚咚!」
睡夢中的我被幾聲敲門聲驚醒,我有些迷茫的抬起頭,看了看表,凌晨五點,裹緊身上的軍大衣,我哆哆嗦嗦的來到了門前。
「打擾了,送奶的。」
用門禁卡開門後,看到對方是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個子不高,大概也就到我的肩膀,臉上掛着些歉意。
看着他手裏提着一籃子的瓶瓶罐罐慢慢走進電梯,我的心底仿佛是什麼觸動了。
我的父親大概也就是這般年紀,一般的面龐,髮絲間有着數不清的銀絲,面部滿含着皺紋。我就站在門口處倚着打開的門,凌晨的北京,外邊還吹着凜冽的寒風,我仿佛已經忘記了溫度,軍大衣也不再嚴密,而我就像是沒有知覺一般抬頭仰望着漸漸消逝的星空。
在天上,看着那顆最閃亮的星星,我的心中莫名的平靜下來,我想,我的父親也在看着我吧。
「叮叮叮!」
伴隨着瓶瓶罐罐的碰撞聲,他下來了,禮貌的向着我笑了笑便向門外走去。
「等一下。」我出聲喊道。
他臉上帶着一點點疑惑回頭看着我。
「三號樓的保安應該不在,我去給你開門吧。」
他開心地笑了,前去三號樓的路上一個勁的向我道謝。
自從那天以後,每天凌晨五點我都會準時起來,端坐在自己的「辦公桌」上,當耳中聽到「叮叮叮」瓶罐的碰撞聲時,我便手裏拿着門卡微笑着打開門。
許多年以後,每當我聽到「叮叮叮」瓶瓶罐罐碰撞的聲音,都會駐足,一個人靜靜地佇立思索着什麼,然後一個人傻傻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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