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歲的袁風蹲在垃圾堆旁邊,不遠處的商場角樓里,一個個陰狠的眼神正注視着他、她、他、他們……
「叔叔阿姨、行行好可憐可憐我……」
袁風趴在地上,忍着痛對着來往的人群哭喊着,他希望有人能可憐他、抱起他,或許能撫平雙臂那被沸水留下的可怕疤痕。
「噹啷!」
「噹啷!」
或是銅板聲,或是紙張飄落聲,亦或者低聲細語的同情聲,人們總是走得那麼匆忙,以至於沒有人停下來仔細的觀看這個世界。
不……其實並不是那樣,袁風知道還是有人會蹲下關心他,會有人蹲下可憐他,但好多次好多次,那陰影的魔鬼會如同風暴一樣襲來,眨眼間就帶着他們回到地獄。
「不……不要回去,不要回去……」
年僅十二歲的袁風,不是個乖小孩,至少以前不是,用現在的話說,他就是個熊孩子,在離家的數年裏更是經歷了無數的痛苦。
他知道了怕、知道了痛、知道了苦……也知道了凶與惡。
抬起頭迎上了那雙狠毒的眼睛,袁風伸出破爛的雙手慢慢爬到了垃圾堆邊上,看着那不知道被誰摔破的玻璃碎片,在一旁幾個行人嫌棄、好奇、可憐的眼神中,他輕輕的將玻璃碎片劃向了自己的左臉。
「嗚嗚!」
「啊,那小乞丐在幹什麼!!」
「喂,小朋友你幹什麼!!」
左眼變得有些模糊,恍惚間,袁風仿佛看到了惡魔着急的模樣,而後他放下了玻璃碎片,快速的划過了自己的左手手腕,就像是雪兒姐姐離開時那樣。
但袁風想的並不是離去,他想的是活……活着……活着……活下去……
「小青蛙、小螃蟹……姐姐不在了,你一定要保護好弟弟妹妹們知道嗎?」
『我會活下去的……小螃蟹、小蜻蜓,我會找到好心人救出你們的。』
在朦朧的視線中,袁風看到了惡魔,但這次惡魔遠離了他,而後飛快的奔向了他們。
袁風知道自己成功了,腦海中久違的產生了喜悅的情感,這就是電視裏阿凡提叔叔一樣,要用智慧來戰勝一個又一個的難題。
雖然懵懂,但祈禱的年月久了,讓他明白了,很多叔叔阿姨都有好心,但他們一定要看到你的悲慘,才會動容,模樣越是悲慘,他們就會變得越是善良。
果然自己成功了……
……………………
「等我醒來已經是三天後了,而隕石群與世界的撞擊也過去了一天。」
「再回到那裏的時候……什麼都沒有了。」
曾樂伸手揉了揉眼睛,看着袁風依然露出了笑容:「還活着……就好。」
袁風也點了點頭,回想起自己醒來後大喊大叫,終於等帶來了警察叔叔,當帶着警察來到了當時的那個偏僻的小工廠,看着那巨大的隕石和殘破的建築他的眼淚止不住流了下來。
可或許是真的有老天爺,苦尋多年都沒有他們的消息,卻在無意間相遇,他走過那麼多的城市,甚至在事發地區尋找了好久,都沒有任何的結果。
但十多年後,再次回到這個城市,卻在一個不經意間相遇。
或許這一切都是緣吧。
「不問問我們的事嗎?」氣氛變得有些沉默後,曾樂忽然開口說道。
袁風搖了搖頭笑道:「看到你們現在這樣,我已經很滿足了。」
「不過……」袁風話音一轉,忽然有些認真的問道:「倒是有另外一件事想要請教你們。」
「什麼事說說看?」曾樂奇道。
「就在那天,就是我離開的那天,有一個身穿黃衣白褲大約六歲的小女孩失蹤了,不知道有沒有去到那裏?」
「黃衣白褲?」
曾樂皺了皺眉像是在回憶着什麼,過了好一會才點頭道:「有……但是她好像沒待兩小時就被帶走了,像是因為她引起了那些惡魔的內槓,你認識他?」
袁風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道:「是一個朋友委託我找人,可惜這麼多年過去了,同樣沒有音訊。」
「哎。」曾樂嘆了口氣不再多說什麼。
兩人沉默了一會,袁風看了看時間有些疑惑的問道:「已經七點半了,小螃蟹還不回來嗎?」
「不會啊,平常一般七點就到家了,你不說我都沒注意,我打個電話看看。」曾樂這才想起了向陽生,而後掏出電話撥打了過去,但對面傳來的卻是用戶已關機。
「怎麼關機了?」曾樂不滿的嘀咕着。
而袁風則是笑道:「可能沒電了吧,看來今天是沒法和他聊聊了。」
「你要走了?多坐一會嘛,難道你害怕小螃蟹誤會?」曾樂收拾了心情打趣的說道。
袁風搖了搖頭笑道:「那倒不是,只是這次回南上其實主要是來工作的,我今天算是翹班出來的,我把手機也關了,估計我的搭檔現在已經在發狂了。反正暫時也不會離開南上,有時間我再過來,或者你們來看我也好嘛,到時候也給我說說小象他們的情況。」
「那好吧,有時間再碰面吧,山里也沒啥好玩的。到時候你也給我說說你這些年的經歷,還有你的……情傷是怎麼回事。」
曾樂那壞壞的眼神讓袁風有些無語,但也笑着回應:「嗯嗯,我會盡力編一個好點的故事讓你開心一下。」
兩人相視一笑,袁風把背包里的禮物留下後就準備離開了,但走到門口的時候,下意識看了一眼窗台的課桌,忽然愣了一下,眼神落在了左邊課桌上的花瓶和野花上。
「怎麼了?」曾樂順着袁風的目光看去有些疑惑的問道。
「想看看那些花……」
「啊?」
不顧曾樂詫異的表情,袁風快速的走了過去,然後將右手輕輕的放在了那些花朵上。
「?????」曾樂奇怪的看着他,不明白是個什麼情況。
但袁風卻忽然轉過頭問道:「小螃蟹是不是常常做噩夢?」
「你怎麼知道?」曾樂驚訝的問道,關於噩夢的事其實不僅僅是向陽生,以前她也做得不少,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漸漸的不再做那些讓她痛苦的夢,關於過去也看淡了許多,性格也慢慢的開朗起來。
袁風腦中向陽生那陽光帥氣的模樣一閃而過,還有重逢那天的心血來潮,他一直以為這是緣,但或許……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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