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力,你別跟狂雲那貨一般見識。」雪刀了解事情經過後,也來勸解道:「他說話就是這樣,直來直去,不過腦子的,回頭我幫你說他。」
「沒事的,刀哥,我已經好了,真的,我想明白了。」范九力此刻卻是完全回復過來,笑着道:「當時那種情況,雲哥那樣做也是情理之中,不是特意針對我,我不會怪他的。」
風劍仿佛看到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不住打量着范九力,嘖嘖有聲道:「阿力,你知道我現在最想跟你說什麼嗎?」
「是不是想摸着我的頭說,孩子,你長大了。」范九力試探性的問。
「嘿,了不得啊,這都猜得到,快跟哥說說,你是怎麼開的竅?」風劍一臉好奇。
「劍哥你就別打趣我了……」范九力略微發窘。
見范九力恢復過來,顧寒亦是頗為欣慰,將眼神轉向一旁仍在談判着的夜長風與左丘無木,這倆人廢話說了一大堆,就是沒一點開打的意思,顧寒也算看出來了,這架沒戲,就跟現實中的群架一樣,人越多牽扯越大反而越打不起來。
片刻後,談判接近尾聲,顧寒卻聽得眉頭深鎖,這二人的意思,似乎是想將今天的事翻過去,今日各自散了,以後無論發展成什麼樣,他們不管,也沒那精力去管。
畢竟他們都並非隸屬於學校公會,都有自家公會的事要忙。
這正是顧寒頭疼的原因,如果真這樣散場,雙方的仇怨非但沒有化解半點,反而會越積越深,一旦衝突再次爆發,最容易遭受牽連的,還是雪刀、范九力他們這些公會成員。
轉頭看了幾人一眼,顧寒心裏暗暗嘆息一聲:「不管成不成,就幫他們一次吧,反正這幾個小傢伙也挺讓人喜歡的。」
暗做決定後,顧寒緩緩從人群中走出,在無數人詫異的目光中,停在了兩匹神駿戰馬的中間。
八方抱拳,顧寒微笑看着左丘無木與夜長風,從容開口道:「我叫楚休,是雪刀風劍他們的朋友,今天這件事情我有一些不同的看法,不知二位同學可願聽一聽?」
早在顧寒說話的時候,雪刀幾人就奔到了夜長風身後,此時雪刀低聲朝夜長風說了些什麼,後者點頭示意了解,隨後朝顧寒微笑道:「楚兄既是雪刀他們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有什麼話儘管說就是。」
顧寒又看向左丘無木,這人面無表情,冷冷吐出三個字:「我隨便。」
「我要說的其實很簡單,我就想當個調停人,讓你們兩所大學從今日起止戈息武,再不相犯。」
顧寒的聲調不大,但此時整個場所極為安靜,吸口氣都能傳出老遠,他這句隨口而出的話自是落入了每一個人耳中,立刻便驚起大片譁然,眾人看向他的眼神,也變得跟看白痴沒了區別。
事實上,在場的絕大部人都知道,繼續爭鬥下去對雙方都沒好處,但正如狂雲所說,很有事情都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不是人力能夠左右的,他們想停戰,想和解,可誰先讓步?誰先低頭?
這是一個小問題,也是一個極大的問題。
年輕人沒幾個不是爭強好勝的,你不服我我不服你,卯着勁的對着幹。
現在兩所學校實力在伯仲之間,當家高手也相差無幾,不管誰先退讓,都會被看成是認慫的表現,再加上一些或無心或有意的誇大。
你的「退讓求和」,就可能變成板上釘釘的「認慫」。
這是兩所學校都不想看見的,所以誰都不會先低頭,以免日後在對方面前低人一等。
而調停者,更不是隨隨便便拉個年紀大點長得老點的人就能充當的,兩所學校明爭暗鬥這麼久,積累的怨恨這麼深,憑什麼因為你一個外人幾句不痛不癢的話就化干戈為玉帛?你算哪根蔥?
這是很多人內心的真實想法。
這些,顧寒自然也知道,但他依舊顯得溫和平靜,若無其事的繼續道:「我知道你們心裏都在罵我,一個不知道從哪裏蹦出來的傢伙,江湖上籍籍無名,視頻里沒見過,名號也沒聽過,憑什麼做這麼大一件事的居中調停人?嗯,這麼說吧。」
顧寒停頓了一下,道:「憑我能夠橫掃全場的實力!」
清風吹過,揚起顧寒的青色長衫,全場陷入詭異的寂靜之中,每一個人,甚至包括梨渦、雪刀幾人在內,都瞠目結舌的望着他。
他們都想過顧寒會做出些驚人之舉,卻沒想到會這麼驚人!
「哈哈,哥們,你這裝逼的方式,我服,不過下次你再這麼幹的時候,能不能先搞清楚,站在你面前的都是些什麼人!橫掃全場?哈哈哈,怎麼個橫掃法?我還真想開開眼界!」
左丘無木身旁,那個叫烈山的黑臉漢子毫不留情的嘲笑着。
他身後的山南大學方陣,也有許多人跟着笑出聲,甚至有部分人起鬨似的發出「吁」的聲響。
只是他們的笑聲還未落下,忽然見到身影一閃,左丘無木眼皮一跳,倉促之間探出手中長槍,朝身側虛空處一點,「噹」的一聲脆響,槍劍相擊,然而令他驚駭的是,他這一槍竟仿佛點在了空氣之中,毫不受力,而對方的陣陣勁力,卻順着槍尖傳透了他的身軀,讓他不得不猛拉馬韁,驚得戰馬直立而起,才堪堪穩住身軀。
安穩後,左丘無木急忙轉頭,只見一道劍光亮起,有若驚鴻閃逝。
視野被光芒覆蓋,烈山大驚之下欲要拔刀,手才搭上腰間,劍光已然消散。
顧寒飄身回到原地,噠的一聲,烈山脖間項鍊平滑裂開,半串掉落於地,半串掛在脖後。
烈山呼吸停滯,額角汗珠密佈,下意識的摸了摸胸口,驚得面白如紙。
剛才那一劍,對方竟將分寸拿捏得不差分毫,僅是毀了項鍊,不曾傷到身體分毫,就連一絲血痕都未溢出!
像被一隻大手死死掐住了脖子,鬨笑聲極為突兀的戛然而止。
全場再次陷入詭異的寂靜之中。
好快的劍法!
好飄逸的身法!
如果不是他手下留情,只怕烈山已是身首異處!
這是每個人心裏的真實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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