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寒沒有開啟輕功躍上去,耗費法力不說,連1級都沒有的踏月行也起不到什麼裝逼效果。
一步步走上擂台,搞定報名流程,顧寒立在水泊梁山三人面前,風影劍在手,抱拳開口道:「不知三位誰先賜教?」
段天刀掃了顧寒一眼,暗暗有些心驚,他實力超凡,眼界自是不差的,面前這個青衫男子氣度從容,呼吸悠長,一派高手風範。而且幾位好手接連敗陣後,仍有膽量上台,只怕不容小覷。
「千魂,你去稱量稱量。」略作思量,段天刀朝一名身材勻稱的男子吩咐道。
「好。」
千魂跨步而出,立在顧寒對面,抱拳一禮道:「水泊梁山地奇星,領教足下高招。」
顧寒沒有再說客套話,身法展開,一劍迅捷刺出。
圍觀眾人,包括段天刀與白衣這些高手在內,看見這一幕後,紛紛搖頭不止,這劍法未免太過稀鬆平常了,快是夠快,卻沒有絲毫後續變化,也無法力附加,看上去就像胡亂揮使而出,與正經劍招全然不同。
包火陽也大感奇怪,他曾近在咫尺的感受過顧寒的高明劍招,絕不該是這種水準!
「一定是藏有什麼後手。」他集中精神,想要看出顧寒招式中的玄奧之處。
「看來是我走眼了,還以為是什麼高手……」段天刀輕吁一口氣,暫時放下了內心擔憂,千魂一套爪功已然登堂入室,速度更是奇快無比,面對這種毫無章法的劍招,取勝可在須臾之間。
而與觀戰眾人所想不同,此時的千魂非但不覺輕鬆,反而極為難受,對方這記直刺,的確除了快之外別無優點,甚至讓自己感受不到半點威脅,但他藏於左手的劍鞘,正蓄勢待發,且不時變幻着方向,每一次,都提前對準了自己想要閃躲的方向,似乎不論朝哪裏去躲,都逃不開被擲中的命運。
間不容髮,千魂不敢再想,斷然朝左一個橫移,忽然,他看見顧寒握着劍鞘的左手略微抬起,似要擲出。
果是如此!
料敵在前,千魂毫不猶豫的右手成爪,凌空攔去,想在劍鞘臨身之前將其阻住。
而在他右爪揮出之後,突然瞧到顧寒手腕翻轉,劍鞘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軌跡巧妙旋轉半圈,瞄向了他的心口之處。
「完蛋!」
千魂大感駭然,對方這一變化恰到好處,正是自己舊力已盡,新力未起之時,實在是令人難受到了極點,不得已,他只能左手回收胸腹,試圖護住要害。
可他動作剛到一半,顧寒手中長劍陡然加快三分,好似憑空前移了數寸,千魂甚至清晰感覺到,對方劍尖所透出的寒意。
「草,避不開了。」
千魂大驚,此時他右手出招已半,難以收回,左手擋了劍鞘,便防不住劍尖,正是顧此失彼的尷尬局面。
怎麼辦?千魂一時陷入慌亂。
然而戰場上怎能失神?
顧寒抓住機會,身子陡然前傾,長劍去勢再快一分,穩穩刺入他鎖骨上方,脖子一側,入肉半寸有餘。
千魂身子僵住,不敢動彈分毫,生怕對方一個斜削,劃開了頸部動脈。
台下眾人無不看得莫名其妙,他們分明瞧見,千魂在身軀躍出之際,右手忽然毫無緣由地朝肋下一拍,左手更離譜,直接收縮胸腹,讓出了脖頸破綻,從而被人一招擊敗。
那一反往常的表現,簡直像是撞了邪。
更讓他們驚訝的是顧寒,這貨只是一記平白無奇的直刺,不像劍招,也不見得有多大威力,卻鬼使神差一般,制住了實力超強的千魂,從而鎖定勝局。
沒人認為這是運氣,卻也沒人看懂其中玄妙,一個個心裏堵得慌,恨不能再回放一遍,或有什麼高手現身詳細解說一番。
白衣神情凝重,他仔細回想了剛才的各個細節,越想越覺心驚,倒不是他堪破了什麼,而是想到顧寒竟能不動法力,不用劍招,僅憑身體素質與時機角度的準確把握,就擊敗了一名太真門的內門弟子!還只是用一記簡單的直刺!
這是何等可怕的實力?
望着台上那道持劍身影,一開始還認為對方與自己最多在伯仲之間的白衣,已是震驚難言。
台下眾人,唯有包火陽絲毫不覺得驚訝,這是他早就料到的結果,只是因為角度原因,他並未看清顧寒對劍鞘的巧妙運用,此刻也是一臉百思不得其解的蒙逼神態。
「承讓!」
顧寒收回長劍,拱手一禮。他在先前的觀戰中,早已摸清了千魂的特點,身法高速度快,施展開來猶如鬼魅,而這樣的對手,往往過於依賴自身速度,一旦限制住他,就像斷其一臂,勝之輕而易舉。
千魂輸得很憋悶,卻也輸得心服口服,在場之人,恐怕沒人比他更了解顧寒這一劍的精妙所在。對戰機的把握,精細入微的控制,環環相扣的佈局,無不讓人嘆服,能與這樣的高手一戰,他同樣收穫良多,已是值了。
「多謝手下留情!」千魂抱拳致謝,退回到自己位置。
段天刀眉頭深鎖,看着場中洒然而立的顧寒,這人一派氣定神閒的模樣,似乎剛才那一戰,不曾耗費到他一絲力氣。
事到如今,他自然明白眼前這人實力之強已是超出自身認知,再派連千魂都不如的「地飛星孟浪」上去,與自取其辱沒有差別,看來,只能親自出手了。
想到這,段天刀提着一柄帶俏寶劍跨入擂台,抱拳一禮道:「在下水泊梁山天勇星,請指教!」
「閣下便是『段天刀』?」顧寒問。
「正是。」段天刀眉眼一挑,有些錯愕,這樣的高手,竟也聽過自己的名號?
「那為何用劍而不用刀?」顧寒又問。
段天刀愣住了,什麼意思?
自己一直擅長劍法,這人怎會不知?
他是從哪裏聽說的自己名號?
「既然如此,我也不佔你便宜,就用這師門的基礎拳法,與你切磋一二。」說罷顧寒風影劍收起,身軀一沉,雙拳架開,擺出了《蒼虛拳法》的起手式。
「我靠……」段天刀雙目圓瞪,驚怒交加,作為水泊梁山有數的高手之一,被人如此輕視,怎能不怒?
然而他的內心深處,還有一絲小小地欣喜,這廝劍法高深精妙,詭異難測,自己多半敵之不過,不過他竟如此托大,試圖用一套基礎拳法取勝,那就未必沒有機會了!
「希望你不要後悔!」段天刀嘴角揚起,冷笑着道。
顧寒內心暗笑,《蒼虛拳法》是他唯一的攻擊武技,為了迷惑對方才這麼一說,沒想到還真信了,嘴上卻一本正經的回道:「在下歷來言出必行,閣下無需擔憂,請出招吧。」
「楚兄這是幹嘛?」台下包火陽等人不明所以,原本以為是兩個劍道高手之間的爭鋒博弈,哪知顧寒突然棄劍不用,反而祭出了拳法,他就如此自信?僅憑一套基礎拳法就能勝過聲名在外的段天刀?
「應該不是有意相讓,也許他的拳掌造詣,並不在劍法之下。」白衣說出了一個自己都不太敢相信的推測。拳劍雙絕!現階段達到這種程度!未免太過匪夷所思了!
「倒是有可能……」包火陽隱含期待。
這時台上大戰已然開啟,段天刀疾步而進,長劍帶着淡淡光暈,後蘊多重變化,朝顧寒迎面斬去。
「劍芒!」白衣瞳孔微縮,劍芒是劍法到達5級才有的特殊效果,而據他所知,我為刀狂的長溪劍法乃是中級武技,修習速度相對緩慢,沒想到他這麼快就練到了5級。
「果然有點水平!」顧寒神態自若,等到對方長劍臨近身前,才不慌不忙地橫移一步,身子側歪,避開了這一劍。
段天刀輕咦一聲,對方這一躲看似簡單平常,實則蘊含諸多玄妙,自己的長溪劍法講究連綿不絕,變化萬千,主在一個巧字,一旦胡亂閃躲,自己就可乘勢而進,後招連出,從而佔得上風。
結果對方這一步橫移,時機拿捏得分毫不差,正是將中未中、劍勢已盡之時,再要變招反而自亂章法。
「不愧是高手!」
一擊不中,段天刀並未慌亂,手腕扭動,轉而斜削過去。
劍光閃動,又是將中未中之際,顧寒身子突然一個後仰,長劍幾乎是貼着鼻尖划過。
段天刀眼中一亮,乘着新力再起之時,長劍一繞,劈斬而下,他這一劍蓄勢而發,速度加快不少。
可這時,本只是微微後仰的顧寒順勢倒下,待到身子與地面成水平之時,左手成拳,重重橫拍地面,整個人借勢螺旋而起,右腿側踢而出,正朝着段天刀握劍的手腕而去。
這一系列動作看似繁多,卻如行雲流水般一氣呵成,完成於瞬息之間,令旁觀眾人大讚不已。
察覺到下方勁風突起,段天刀面色大變,一下一上兩兩相加,速度何止翻倍?收招的念頭剛起,手腕忽而劇烈一震,長劍立即失控脫手,他急忙忍痛朝前一步大跨,左手前伸試圖握劍。
開玩笑,身為劍客,怎能丟劍!
然而這時,早已翻身而起的顧寒,卻是前跨一步,屈身如弓,一記帶着淡淡拳罡的直拳狂猛而出,搶在段天刀之前,重重打在劍身之上。
「靠!」
段天刀驚得雙目圓睜,只看到近在咫尺的長劍速度陡然加快數倍,撞上自己左手掌心後彈回,留下一陣火辣的疼痛。
而緊接着,顧寒身影風馳電掣而來,瞬息覆蓋視線,段天刀餘光一瞟,自己肋下,正有一隻散發淡淡光芒的拳頭急速逼近。
拳罡!
5級拳法才有的拳罡!
「等等!」
段天刀急忙大叫,雙手一麻一傷,還丟了兵器,如何抗衡對方起碼5級的拳法?哪怕只是基礎拳法——他可不想被暴揍一頓,這太丟臉了!
看着及時停住腳步的顧寒以及他貼在自身腹部的拳頭,段天刀嘴角抽了抽,無奈道:「我認輸!」
白衣深吸一口氣,壓住內心震動,交手四合,一招反打抵定勝局,比自己還略勝一籌的段天刀輸得半點脾氣沒有。
這人究竟是哪裏冒出來的?長元城從沒聽說過這樣一個高手!
包火陽十分失望,暗暗腹誹着段天刀實力太弱,楚休兄一套拳法都沒有施展開來,戰鬥就結束了,讓他什麼門道都沒看出。
「承讓了!」顧寒段天刀狂抱拳微笑,隨後,他將眼神看向了綽號地飛星的高瘦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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