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原始社會 第六十三章 牛車

    張岩躺在由他設計的牛車上，思考着到底是什麼原因讓指南車這種擁有很大作用的機械消失了許久，直到小亮兒覺醒天賦才重新出現，為此他翻閱了不少記錄黃帝時代的獸皮卷，可是卻一無所獲，一如蚩尤當時使用的那些明顯是用鐵製成的各種武器，這些鐵製武器的殺傷力明顯比當時各種石器要強上許多，但它們的鍛造方法黃帝和當時的眾多氏族領袖竟然沒有從蚩尤那裏得到，就算蚩尤兵敗身死，那些鍛造這些武器的工匠不可能全部被殺，製作的工坊也不可能一點痕跡不留，可是事實就是，這些工匠、痕跡沒有一絲一毫被記錄下來。

    而更不可思議的是，傳說中黃帝製作的夔牛鼓、指南車和蚩尤製造的那些金屬武器的結局一樣，在那場曠世之戰結束後一起消失了，只留下了獸皮卷上為數不多的幾個文字，輕描淡寫的帶過那些神奇的東西。

    想到這張岩不禁有種顫慄的感覺，難道真像那些外星人愛好者們猜測的那樣，黃帝和蚩尤都是長相和人類似的外星人？還是說黃帝、蚩尤是和自己一樣的穿越者，而他們留下的那些超前時代的先進器械的製作方法被某種至高的力量抹去了，只留下神話似的傳說。

    張岩知道自己的種種猜想永遠不可能證實，但那種可能會被人抹去存在過的痕跡的感覺實在是太糟糕了，於是他有些煩躁的坐了起來，他現在希望用工作來分散自己這有些杞人憂天的想法。

    「張司空。」看到張岩坐起來的護衛統領高柏客氣的打了聲招呼，本以為這一趟會是苦差事的他對製作出牛車的張岩很感激，雖然牛車有些顛簸，但鋪上足夠厚的乾草之後就舒服了許多，可能牛車的速度還比不上走路，但是不用勞累雙腿還是讓他和手下的士兵對這趟苦差事沒有那麼排斥。

    「高統領，」張岩雖然心情有些煩躁，但面上還算和善，「到什麼地方了，離最近的氏族還有多久？」

    張岩的任務就是向各個氏族普及剛剛制訂好的度量衡，為了方便數學知識幾乎為零的各個氏族，張岩制訂的所有度量衡都是十進制的，哪怕基礎再差，數手指總歸還是每個人都會的。

    張岩不可能每一個人都去親自教，因此最快的方法就是教會各個氏族的聰明人，只要能讓所有氏族的少數聰明人明白哪個單位是用來測長度的，哪個是用來測重量的，以及各個單位之間的大小關係就行了，因此他的進展很快，最靠近王都的十多個氏族他只花費了五六天的功夫就已經搞定了。

    「前面就到了，張司空近日頗為繁忙，我還想着讓您多休息一下。」高柏指着前方映入眼帘的氏族。

    「休息？還是早些完成大王交給我的任務，安心回到氏族之後再好好休息吧！」張岩活動着身體。

    「大人不難道想留在王都嗎？」高柏有些奇怪的看着比自己小很多的張岩，他可是聽說大王對這位剛剛成年不久的司空大人青睞有加，頗為讚賞。

    「王都再好也不如家裏舒服啊。」張岩有些想念長弓氏族的生活，每天和那個看上去很兇，其實很疼愛自己父親鬥嘴搶肉，帶着手下小弟在氏族中縱橫捭闔，和狩獵隊在荒野上面對眾多前世已經滅絕或瀕危的野獸、植物，還有那還未完成的牛角弓製作，哪怕是那些和自己意見不合的制弓工匠在現在也是分外想念啊。

    「大人可以將家搬到王都啊。」高柏還以為張岩說的是他的家人，笑着給張岩出主意。

    「哈哈！」張岩也笑了起來，然後在高柏不解的眼神中搖了搖頭，「恐怕大王和其他氏族都不會同意我搬家的。」說完就拍了拍陷入思考的高柏，跳下了牛車，「開始幹活了。」

    張岩的任務在繼續着，王都卻在他瀟灑離開之後陷入了漩渦，而漩渦中心自然是王宮和司獸氏族，風和司獸氏族族長熊脘的談話內容在眾多氏族的全力打探下終於傳了出來，王族要求司獸氏族貢獻的猛獸，司獸氏族可以用三倍的犍牛來代替，也就是說司獸氏族只要拿出三十頭犍牛就能完成貢獻要求，雖然數量多了兩倍，可是難度卻下降了好幾個級別，畢竟，司獸氏族的牛早就已經可以繁衍後代了，這吃草的可比吃肉的有好伺候多了。

    要是沒見過張岩離開時乘坐的牛車，可能所有人都以為風是在開玩笑，但見識過牛車的人就開始罵王族狡猾了，三十頭牛就意味着三十輛牛車，按照那日所見的情形，三十輛牛車足夠運送百多名士兵和他們的給養了，要是用來運糧食等物資就更不知道能運多少了。

    雖然很不爽王族和司獸氏族雙方「勾結」，但是，形勢比人強啊，見識過牛車運載能力的各個氏族族長開始頻繁的前往王宮求見王，雖然用的理由千奇百怪，但所有人都對各自的目的心知肚明。

    對於牛車，作為大王的風是有心全面普及的，畢竟這種運輸工具可以裝載更多的人和貨物，對於各個氏族之間的交流，尤其是邊緣氏族和王都的交流，有了這可以代步的工具必定會更加頻繁，有利於王都及時了解掌握這些氏族的情況，但是就像青銅武器一樣，這樣的利器他還是希望能夠掌握在自己手中，可是張岩之前的無心之語讓他陷入了兩難，「其實這車輪製作起來很簡單嗎。」這是張岩成功制出一個合格的車輪之後喜悅之下脫口而出的話，也是困擾風最大的問題：牛車的製作的確太簡單了，只要把車輪拆開看一遍，就可以成功仿製。現在王都氏族上躥下跳的，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他們只是遠遠的看過牛車，還以為這東西和青銅武器一樣難以仿製，若是等到張岩回來了，憑藉他們那敏銳的嗅覺，肯定很快就能摸清牛車的虛實。

    所以思考了兩日之後，風召集了各個氏族的族長，商議着換取牛車製作方法的東西，可以是物資，可以是各氏族獨有的秘密，也可以是珍奇，來者不拒，只要價錢合適，就可以交換牛車的製作方法。

    作為在王都生存了百年甚至幾百年的大氏族的族長，沒有一個人是笨蛋，在和氏族高層們商議完之後，紛紛拿出了物資來交換，沒有一個人會選擇氏族獨有的秘密來換取一個馬上就人盡皆知的秘密。

    拿回王宮工匠們製作方法的各個氏族被眼前那簡單的牛車製作方法震驚了，有些氏族開始後悔付出了太多的物資，但大多數氏族都陷入了沉默，風的做法並沒有破壞規矩，雖然牛車的製作方法簡單，但是在這之前並沒有沒人制出過牛車，這一點點的領先也是領先。

    而見到了大多數氏族都沉默的接受了事實的王族官員這才明白風為何會把物資加到交換條件之中去，若是那些氏族付出的是各個氏族獨有的秘密，恐怕沉默的就不會是大多數了，王族也會因此受到眾多氏族的責難。

    牛車事件很快就被揭過去了，畢竟抱怨的只是少數，掀不起太大的風浪，況且付出了這麼多物資得到的牛車製作方法也不能浪費，整個王都的氏族都開始了趕製牛車的工程，而在製作的過程中，眾多氏族發現了統一度量衡的好處，車輪是對稱的，而以往那種只靠眼睛和經驗的製作方法終歸會出現不小的誤差，而出現誤差就意味着失敗，失敗就拉低了生產的效率，因此為了保證效率，張岩制訂的度量衡就被快速的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