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眉祖師 第一千四百九十二章 天紀天尊的龍

    龍庭中，世界第二位大聖的光芒從這裏迸發，不出意外，數位龍帝注視着沐浴在浩瀚聖威之下的龍女，千年之後，龍女百尺竿頭更進一步，被龍庭接引過後，鉛華洗淨，徹底化為上界天龍之軀。

    「龍族新的大聖，更是新世之中第二位大聖，雖然不是第一位，但能夠算計到天罡童子，也已經算得上是佈局深遠了，其實不一定是寧女，任何下界的龍族飛升上來，最後能完成計劃的，都可以成為這尊大聖。」

    「我原本是很看好春華氏的，然而春華龍王剛愎自用，為了一個小小的下界龍皇位，居然引處反叛的戲碼，着實是讓眾尊恥笑！」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權利是一種美妙的滋味，成為龍王之後，自然更覬覦龍皇的位置」

    「春華龍女紅渠有大罪，龍族的枷鎖鎮壓在她的身上，她永遠不能回歸故鄉，更不可能來到龍庭，原本還覺得她應該就是應數之人，誰也未曾想過，居然是一條小小的雲龍。」

    「蒼岩氏柳女，靜游，二人皆有上乘之資，然而如今龍族氣運衰落，雲原界眾龍更是大部分化入山鄉，我等接引離去者，不過十之一二」

    「傳雲原界蒼岩龍王來殿！」

    諸龍帝的龐大身軀橫貫在雲霄之上，而天紀天尊看着眼前正在發生一切，微微點了點頭。

    「善，此女身負大機緣，便依照我們之前所說，她當為我座下弟子。」

    龍帝中有一位開口：「可算關門弟子？」

    天紀天尊：「應龍帝君說笑，關門弟子何等重要，不僅要天資更要機緣，如今尚且不算。」

    「着實可笑，堂堂天尊，竟來消遣我等嗎？」

    應龍帝君的脾氣顯然不算太好，而天紀天尊則是淡淡看了他一眼，龍帝便哼了一聲，但卻沒有做出其他多餘的任何動作。

    天紀天尊緩和了神情，換上了另外一副臉孔，微微一笑：「不必如此不滿，畢竟未來無定，至少她在我麾下時，我會用心教導的。」

    他心中有所猜測與謀劃，這般收了龍女為徒，本也是計劃好的事情，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經定下，只是當初還不知道最後成功的究竟會是誰。

    可以說，雲原的下界龍族，任何一個被接引走的，天資卓越者都有可能成為他的徒弟，寧傾歌只不過是剛好出現在這個位置上而已。

    雖然，她修行進度突然變快，除了龍族不遺餘力的栽培外，恐怕也和太乙救苦天尊脫不了干係。

    冥冥中的氣運影響，應數雖對，但是相應的人卻改變了。

    「天地水三元母，如此一來，我插手其中，倒是還讓太乙和我表示了糾葛，若是以身份論，他與我平齊，但如果他還記得龍女，那麼……他卻是比我矮了一頭。」

    這種輩分上的事情倒是沒有太大用處，但卻能夠把太乙和自己的利益綁在一起，暫時產生聯繫。

    天尊們的計較從很久以前就開始了，雖然天紀天尊是最不想入世的一位，但如今既然木已成舟，也只能順水推舟，改變原本的計較來適應當下的事情，而絕不可以逆水行舟。

    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天紀天尊知道自己有些瞻前顧後，這樣一來，天然在心態上就會比不上那些積極入世的天尊。

    計較落了下乘，一步慢步步慢，但天紀天尊仍舊認為不應當和世間表示過多糾葛，凡做什麼事情都應當有所保留才是。

    故而，不如讓這龍女影響太乙救苦天尊，讓太乙天尊成為自己名義上的「代行者」，這不是最好的結果嗎？

    當世由太乙出面，後面則由自己保證，只不過這個想法很好，但是天紀天尊知道，他準備的另外一個盟友，太空天尊也有自己的想法。

    他的目標是老君，是道祖，但是他的價值觀，是和太乙天尊衝突的。

    太乙的理念約莫是「臨淵羨魚，不如退而結網」，「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而太空則是「物競天擇，適者生存，萬象自然，生滅自有其道」。而有時候讓人不明所以的是，這個傢伙，會認為自己就是那個「自然之道」。

    龍帝們注視着那道大聖光輝，在這般漫長的歲月後，龍族終於出現了第十位大聖。

    這個數字是極其恐怖的，十位大聖，意味着幾乎可以在諸天橫行無忌，其他天界，少則只有一位大聖，最多也只有六七位，多出一位大聖所帶來的變化，可以說是地覆天翻級的。

    然而，或者說是原本的第十位。

    東瀆大淮龍君在上一次的太平大難中掛了，隕落再歲月深處，龍族損失一位蓋世大聖，天淮一脈更是銳氣盡喪，如今雲龍成聖，不過是彌補了大淮龍君留下的空缺而已。

    黃河龍君發出一聲長嘆，他此時開口，聲音帶着些許後悔與埋怨：「若是搖光仍在……我龍族，此時不已經有一位天尊壓陣了嗎……」

    「黃河龍君，慎言！」

    長溟龍君開口，聲音憤怒且帶着沉悶與痛恨：「什麼搖光，不過是一顆尾星，你現在應該稱那位為北斗天尊！」

    「龍族的搖光乃是世間大逆，不得再提此名！」

    長溟龍君的語氣極其惡劣，黃河龍君卻也是動了肝火，他晃動龐然黃龍真身，對着長溟龍君呵斥道：「荒謬，若不是你當年執意驅趕，也不會有後來的北斗星君！」

    「萬般苦難，皆由自做，如今驀然回首，卻是悔之晚矣！」

    又有一位龍帝開口，帶着嘆息與無奈，這更讓長溟龍君怒不可遏。

    「龍族的規矩！搖光壞了龍族的規矩，犯下重罪，絕不可赦！」

    黃河龍君：「規矩？可笑的族規，讓我們放棄了一位天尊，亦放棄了當時的北斗君王，龍族出身，然而卻對龍族恨之入骨，當年玄古時代，我等龍族祖先不得已投在帝魁門下，何等諷刺？」

    長溟龍君：「他是孽龍！生為孽龍，便永遠都是孽龍！他的神性凌駕於龍性之上，本來就不是純血，離經叛道，強行翻越十王山，挑戰祖龍權威，區區下位龍族……他何德何能，他是龍族中的大逆！」

    天紀天尊此時忽然開口：「然而你口中的大逆，如今乃是一方天尊，而你……依舊被困鎖在此，不得升出。」

    長溟龍君憤怒的長吟起來，黃河龍君道：「十王山是需要供奉的，然而不從純血龍族身上抽取命數，所以肩負起運轉龍命的，便是那些下位龍族。」

    「尤其是混血龍族，身份低賤，當年的搖光，父為神，母為龍，他自然也屬於這些『龍奴』之一……」

    「這也成為他後來斬去龍軀，凝七星以升北斗的原因，他拜斗姆為姐，自稱北斗星君。」

    應龍帝君遊動過來，聲音震耳欲聾：

    「雲龍成聖以後，一定要與她陳說利害，以龍族利益為主，若是可以，北斗之誤不可再犯，若是能用她將太乙拉來，便是極好之事。」

    「我等賜予她的，隨時也可以收回，她的野心經過聖龍池浸泡，應該已經被放大，洗掉了部分人間的感情，龍性要高於人性，否則龍族不龍。」

    「魂魄的變化，應該已經被聖龍潭改換完全了……」

    諸龍帝皆以為然，天紀天尊卻是心中失笑，同時看向池中的女子，暗道我給你這麼大的幫助，你可不能讓我失望。

    潭水中的寧傾歌睜開眼睛，裏面的龍威在瞬間隱匿下去，不露痕跡的用餘光撇了下諸位龍帝，隨後微微低頭，裝成一副無神漠然的傀儡模樣。

    世間沒有人能夠篡改太上黃天的靈魂，因為這就是黃天管轄的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