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海邊緣爆發了戰爭,但卻以極快的速度便結束,解公負傷,僅僅一個照面便被打斷了一隻鬼臂,對方五道氣流匯合,尤其是為首的巡天長老,對方雖然也是真君,但仿佛在這個境界之中,比自己多走了半步。
而且,對方的法力,隱隱有陽世的影子,解公感覺到,自己這種陰靈鬼物,居然被硬生生的壓制了一頭,仿佛是遇到了天敵一般。
他手中的鬼火大劍猛然撕斬,打翻一道氣流之後,與其餘四個呈短暫的對峙,但這種平衡也沒能持續下去,面對那些氣流越來越兇猛的攻勢之時,解公終于堅持不住,最後狼狽敗走。
但這並不丟人,以一人之力硬抗克制自己的五大巡天使者,尤其是其中一個境界還比他略高,不得不說,東皇太一看人還是很有一套的,覆海大聖雖慫,但他手下的這位鬼物真君,確實是一個可塑之才。
「追!」
巡天使者之中有人出聲,但並沒有立刻付諸行動,青冥執事目光閃動,對巡天長老道:「此番進入,追逐的太遠,很可能被大聖所曉,屆時哪怕覆海大聖是諸大聖之中最容易對付的,但那也只是針對於大聖這一層級.....」
言下之意,追不追,您做決定,我個人認為,窮寇莫追。
巡天長老眯了眯眼睛,笑了一聲:「富貴險中求啊,這個傢伙如果抓回去,把他度化,從鬼物化為修仙之人,怕還不需要千年,我青冥仙門便要多出一位劍道真君了。」
「再退一步,不度他,把他煉掉,那也絕對會煉出一柄極厲害的斬鬼仙劍,我們就這樣放了他走?」
「不!追下去!」
巡天長老下了決心,此時法力盡展,如天鵬擊海,解公負傷逃遁,猛然轉頭,卻見到五大巡天使者如追殺瘸狼的草原獵人,已然洶洶而來!
「從不曾見過這些傢伙,我必須立刻讓大聖知曉此間之事!」
解公雖然負傷且被追殺,但頭腦依舊清醒冷靜,或許這就是每一個成功劍客都擁有的品質,不論是何種險境,都必須要清楚的判斷出當前形勢,並且想出相對應的解決方法。
他的指骨豎起,撕開自己的眉心,當中一道靈光悠悠轉動,最後驟然消失在虛空中。
定海宮中,三位至尊還在商討關於那指骨與洛神屍首下落的事情,此時覆海大聖正說道一半,忽然一怔,隨後面色突然漲紅,頓時是勃然大怒!
「荀鏡,你怎麼了?」
白泉古帝呼出了覆海的真名,後者氣的渾身發抖,對古帝與東皇抱拳:「前輩,老哥哥,抱歉,我可能要失陪一會。」
「有人在我領海作亂,還殺了解公!」
覆海大聖怒不可遏,他本想好好的在冥海生存,卻沒有想到人善被人欺,解公本命魂火傳來的消息,其中不過幾個天仙,以一個真君為首,就敢在自己的領海胡作非為!
是可忍孰不可忍!
東皇太一的目光向外界望去,虛壓了一下手掌:「大聖,不如我去吧。」
覆海大聖頓時一愣,隨後連連道:「我怎可讓前輩出手?」
他不答應,一來是覺得自己不能再慫下去了,連天仙都敢在此放肆,如果再不立威,恐怕自己這個牌子就已經倒了,而東皇太一乃是玄古聖者,若是自己此時不動手,讓他出手,無形之間卻不是又矮了一頭,被他平白看輕嗎?
面色在紅白之間轉換,覆海大聖嘿了一聲:「前輩莫要多言,我此番出手,必殺那五獠祭天!」
他話語說完,便化為一道水光,待到進入冥海,立刻便顯化出三千萬丈的真身出來!
壓天撐宇,這隻惡蛟咆哮,掀動這一整片冥海的浪潮,化為滔天海嘯,直向着遠方撲殺而去!
大海都被抬起,定海宮周圍萬魂匯聚,卻已然沒有滾滾濁流,只剩下無邊的乾涸地獄,東皇太一與白泉古帝升上天去,此時東皇注視着遠方,見到那幾道氣流,其中居然還隱隱帶着一股「天的氣息」。
之前他說要出戰,也正是因為對此有疑惑,於是當下與白泉古帝道:「為客豈有讓主人出手,客人等待的道理,有些不夠尊敬了,我也前去查看一二。」
白泉古帝點頭:「是該如此,我可與東皇同行。」
..........
與此同時,同樣的時刻下,蓬萊惡鬼仿佛剛剛渡過一場大劫一般,他趴伏在地,之前渾身顫抖如墜冰窖,直到此時方才緩過勁來。
破碎的旗杆被他撐着,尾端矗立在地,殘破的半張面具望向這片大地丘陵的遠方,泥濘的道路上才剛剛抬起腳來,此時天上,卻忽然又有一道白光墜落。
青霄氣息鼓盪,蓬萊惡鬼握着旗杆的手猛然攥死,身上的幽冥鬼氣不斷升騰翻卷,就在前方不遠處,有一個身穿青白二色羽袍的美麗女子正在緩緩走來。
她的目光一直都盯在蓬萊惡鬼身上,腰上別着一把三尺的青鋒,傾國傾城的,宛如是從一副反覆修改的完美古畫中走出來的真正仙女。
不染人間半點濁障,亦不允許半點塵埃落下。
蓬萊惡鬼做好了戰鬥準備,在十洲三島的修仙者們看來,自己是屬於陰靈鬼物,是應當被祛除,斬殺,煉化的對象,站立在這片土地上,那是對於這方天地最眼中的褻瀆與污染。
殘破大旗被雙手握持,破碎的衣甲叮噹作響,寒冷的風吹拂過大地青山,讓燭山頂峰的蓮池內生起道道波紋。
蓬萊惡鬼忽然瞪大了眼睛。
「你......你是......」
他有些混亂,更有些不可置信。
「你不是峨眉山上的那隻狐狸嗎......你是那隻夫狐....是那個神女......你怎麼會出現在冥海,太上無終鎮殺太華山時,你應該被接引去了山鄉.....再不濟也應該是被大赤天接走.......」
「你在這裏,難道東皇太一也在.......」
話語未曾講完,對面的女子則是以一副極其冷漠的神情打斷了他的絮叨。
「陰冥鬼物,若不是家師有令,你已經死在這裏了。什麼狐狸不狐狸的,你這傢伙,膽敢胡言亂語,莫非是在羞辱我不成嗎?」
「我叫做蘇雲溪,並不認識你口裏所說的什麼......東皇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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