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魔龍進入荊棘王國之時。
另一邊。
爭霸區與奇異區的交界處。
靈魂尖嘯者被黑犬迎面擋住。
漫長的尖嘯聲漸漸消弭。
風煙之中,周圍空間出沒的一切生命都被吸取了靈魂,屍體隨着虛空亂流之風吹遠。
黑犬手持死亡法杖站在原地,安然無恙。
「這不可能!」
靈魂尖嘯者盯着黑犬手中的法杖,第一次露出難以置信之色。
「那個年代早就結束了,所謂的神靈也早就不知去向,你們不過是時光遺留在虛空中的一抹塵埃,為什麼還會擁有死亡的力量!」
這句話像是宣洩,又像是疑問。
黑犬擋在原地,面上露出神秘的笑意。
「可憐的深淵怪物,你對過去一無所知,對力量的理解也過於粗淺了。」
黑犬大聲說着,同時暗暗將意志集中在死亡法杖上。
它不露聲色的檢查着法杖,一顆心漸漸沉下去。
法杖上的死亡之力不多了,而戰鬥才剛剛開始。
永恆深淵怪物靈魂尖嘯者,是一個強大的敵人。
它既擁有深淵之力,又是混亂的使者,能夠同時號令深淵與混亂兩種力量。
為了抵禦它的尖嘯,黑犬不得不動用法杖上儲備了無數年的死亡之力。
是的,自從神靈不在之後,在後續的年代中,想要獲取死亡之力十分困難。
死亡法杖上的死亡之力,是黑犬費盡千辛萬苦,一絲一縷積攢下來的。
「我不信!神靈的時代早就終結了!」
靈魂尖嘯者放聲吼叫道。
在他背後,無盡的灰霧翻湧滾動,逐漸遮天蔽日。
一道聲音從灰霧中傳來:
「使者大人,我聽從你的召喚,專程趕來。」
話音剛落,又一道聲音在灰霧中響起:
「按照約定,我響應使者的召喚,前來為混亂而戰。」
聲音不間斷,似乎有越來越多的人出現在灰霧中。
「我來了。」
「真有意思,使者大人竟然會提前讓我現身。」
「既然召喚了我,不管是什麼樣的存在,都會被我殺掉!」
「戰鬥還沒開始嗎?」
灰霧漸漸飄散。
數十人出現在靈魂尖嘯者背後。
「我知道你,死亡神殿的報終之犬,你原本並不具備這麼強大的而力量,也無法與擁有完整混亂的我對抗。」
靈魂尖嘯者繼續說下去:「來吧,既然你秉承了死神的意志,讓我看看你能與混亂的持有者們戰鬥多久。」
它做了個手勢。
數十名混亂持有者越過它,朝着黑犬衝去。
黑犬暗暗叫苦,面上越發嚴肅。
這些人都有着各具特色的混亂面板,實力也早就超越了霸主級,僅僅憑藉自己的力量,將會陷入一場艱苦的廝殺。
那樣的話,將立刻被靈魂尖嘯者看出端倪。
不行!
黑犬舉起死亡法杖,大聲吟唱咒語:
「一切有始,必有其終,」
「從塵土中來,安眠於塵土之中,」
「唯有靈魂可以超脫一切,進入那死亡的秘密神地。」
它的聲音陡然提高:
「靈魂!」
「我是你們的主人!」
死亡法杖上暴起一道道黑暗光輝,照射在那些混亂持有者的身上。
奔行中的混亂持有者們,接二連三的倒下。
一道道虛幻的身影從他們身上飄起來,被黑暗光輝牽引着飛向空中。
那些虛幻的身影全力掙扎,發出無聲的呼喊,用盡一切辦法想回到自己的身軀中去。
「靈魂們,歸於沉眠吧。」
黑犬深沉的念誦着最後一句咒語。
嗚嗚嗚
死亡法杖上響起了陣陣哀痛的低鳴。
在這道死亡術法之下,那些虛幻身影的一切手段都變得徒勞無功。
他們接連沒入死亡法杖之中。
短短一息功夫。
術法結束。
所有的混亂持有者躺在地上,氣息全無。
儘管各自有着特殊的混亂面板,但在這道術法前,他們根本無力抵抗。
靈魂尖嘯者瞳孔驟縮,失聲喊道:
「死亡之神的低語!」
它忍不住後退了一步,以一種凝重的目光重新打量黑犬。
這是早已遺失的古代神祇之術,曾經被死亡神殿的聖書所記載,但千百年來,從未有人施展成功。
所以,諸界眾生心知肚明,死神已經不在了。
可是為什麼,剛才自己親眼看到這道術法又再次起了效用?
黑犬施展完術法,再次盯着靈魂尖嘯者。
「你還有什麼本事,都拿出來晾晾。」
黑犬揮舞着死亡法杖,淡淡的說道。
趁着對方愣神的功夫,黑犬再次用心靈與法杖進行溝通。
剛才收割了所有混亂者的靈魂,法杖上所有的死亡之力已消耗得乾乾淨淨。
黑犬察看到這個結果,心中漸漸升起一股難以抑制的惶恐。
若沒有這法杖,單憑黑犬自己的力量,根本無法與靈魂尖嘯者抗衡。
它會被對方直接吃掉靈魂。
「靈魂尖嘯者,退去吧,在死亡面前,你無法前進一步。」
黑犬面上保持着鎮定之色,以一種深沉的語氣說道。
在它對面,靈魂尖嘯者確實沒有動。
「混蛋,這完全不可能。」
靈魂尖嘯者低語着,目光落在黑犬身上。
明明只是個侍從神,為什麼還會有如此力量?
它還有什麼手段?
靈魂尖嘯者握緊拳頭,暗暗衡量着雙方的實力對比。
要不,自己衝上去試探一下?
靈魂尖嘯者正躍躍欲試,突然發現了一個新的狀況。
等等
這頭黑犬
它那原本高高豎起的尾巴漸漸耷拉下去,慢慢垂落下來,夾在雙腿間。
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它也在做某種準備,想趁着我上前的時候一舉發難?
靈魂尖嘯者猶疑不定,暫時打消了衝上去進攻的念頭。
……
另一邊。
黑鴉帶着蘇雪兒、安娜和寧月嬋在虛空亂流之中疾速飛行。
「加油!黑鴉大人!」
安娜鼓勁道。
「放心,安娜,我們會搶在靈魂尖嘯者之前抵達荊棘王國的。」黑鴉說道。
安娜神情有些低落,說道:「也不知道犬神大人如何了。」
「你別操心它,它經歷過很多風浪,行事穩妥,不會輕易出事的。」黑鴉道。
「可是它有一個最大的弱點,我就怕被敵人看穿。」安娜道。
「弱點?」黑鴉奇道。
「恩,它無法掩飾自己的真實情緒。」安娜嘆息道。
一雙溫暖的手按在安娜肩膀上。
蘇雪兒。
「安娜,放心,如果侍從神都對付不了,至少會比我們逃走的機會更多。」蘇雪兒安慰道。
安娜點點頭。
兩人這才朝另一邊望去。
只見那位身穿霓裳的女修,獨自站在前面,望向無盡的虛空亂流。
安娜想了想,走上去說道:「之前多謝你救我們。」
寧月嬋沒回頭,淡淡的道:「不必放在心上。」
蘇雪兒道:「救命之恩又怎能不放在心上?我給你一個忠告。」
「說。」
蘇雪兒指着安娜道:「你不如把那個秩序的覺醒權限交給我這位夥伴,我跟她一起去荊棘王國,你不必回去了,因為接下來荊棘王國必定會成為一場大戰的戰場。」
寧月嬋沉默了下,語氣中多了些溫度:「……多謝你替我考慮,但我必須回去。」
「為什麼?」蘇雪兒好奇的問。
寧月嬋低着頭,輕柔而又堅決的道:「那裏有我一直在等的人。」
這句話頓時改變了三人之間的氛圍。
對於女孩兒們來說,這話包含了太多的八卦意味。
蘇雪兒和安娜對望一眼。
安娜大着膽子問了一句:「冒昧的問一聲,是你的道侶嗎?」
寧月嬋轉過身,微笑道:「還沒到那一步。」
「哦」
安娜和蘇雪兒同時發出一道意味深長的應聲。
這個女子是荊棘王國的衛士,她所愛的人自然也是荊棘王國的人,說不定還是青梅竹馬,又或者是一個衛隊的男戰士。
也是奇怪。
大戰的緊張氛圍都被這個話題沖淡了。
明明是十分危急的情況,但三個女孩兒通過這樣的話題,卻有些放鬆下來,甚至還拉近了彼此的距離。
安娜指了指蘇雪兒,又指向自己,說道:「她叫蘇雪兒,十七歲,我是安娜,十八歲了,敢問你今年多大了?」
「我痴長几歲,今年二十二歲。」寧月嬋道。
「叫你一聲姐姐其實我很想知道你掛念的是個什麼樣的男子。」蘇雪兒帶着笑意道。
「為什麼?」寧月嬋問。
「你的刀術太出色了,平常人根本達不到這個境界,而你的容貌又是如此傾城,性子溫柔大方,連我都覺得傾心,我想知道誰能讓你這般一等一的人物掛念。」蘇雪兒誠摯的道。
「謬讚了,別老說我,你們呢?」寧月嬋微微有些不好意思,笑着避開了這個問題。
「我們」
蘇雪兒和安娜視線對上,有些無奈的道:「我們比較不幸,喜歡上同一個男子。」
寧月嬋早看出來了,這時問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唉,不好說,對了,他也是修行者。」
「哦?」
寧月嬋來了興趣,追問道:「他修的是什麼道?要知道根據修行者所修道法的不同,其實可以大致判斷一個人的性格和行為。」
「真的嗎?」安娜也來了興趣。
「是的,這一點早就被證實了。」寧月嬋點頭。
蘇雪兒覺得有趣,插話道:「告訴你也無妨,以修行者論的話,他其實是個劍修。」
「劍修?」
寧月嬋那修長的柳眉揚了起來,面色有些不好看。
察覺到她神色的變幻,蘇雪兒和安娜異口同聲的問道:
「劍修怎麼了?」
寧月嬋輕哼一聲,道:「現在用劍的修士,多是走靈活詭譎之道,這也代表了他們本就有些搖擺不定。」
「進一步說,其實劍修中極少能出個真正的男人我一直都覺得劍修沒幾個好的。」
寧月嬋面帶不悅之色,自顧自的說下去:「我還說是怎麼回事,居然使了手段,讓你們同時付出真心,還讓你們遭受如此顛沛流離之苦,我厭惡這等人物。」
安娜和蘇雪兒一怔。
「啊,這個,其實是我們自己甘願的。」安娜有些尷尬的擺手道。
蘇雪兒嘆了口氣,也說道:「對,他並沒有對我們使手段,總之有些說不清,反正最後就稀里糊塗的成這樣了。」
寧月嬋聽她們這樣說,心中更是不悅。
她將手按在刀上,淡淡的道:
「你們不必替這種男子解釋,等到了荊棘王國,我去替你們好好看看他到底如何。」
一股強烈的刀意從她身上散發出來。
蘇雪兒和安娜對望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無奈。
是的,寧月嬋一出現就救下了她們。
寧月嬋也真是擔心兩人遇上人渣,所以在替她倆人操心。
這一點,安娜看得出來,蘇雪兒也看得出來。
所以她們只能閉上了嘴,一時也不知道再替顧青山說什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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