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世界上,存在着許多龐大的勢力。
比如千年帝國、巫師協會、騎士聯盟、獵人公會等等,都具備悠久的傳承和強大的實力。
草原與聖城之間的事,從一開始就引起了每一個勢力的關注。
神靈讓獸皇復活,確實是一件堪稱神跡的事情。
但獸皇和大酋長轉眼就背叛了人族的神靈。
所有人都等着看神靈接下來會怎麼做。
因為有可靠的情報顯示,神靈降生為人族男性,如今才不過四歲,力量十分有限。
結果。
接下來就發生了讓所有人為之戰慄的「神罰」。
草原的邊緣處。
神聖教會的兩名紅衣主教正帶領着大批的神職人員,詳細的記載着本次神罰的具體情況。
他們低着頭,神情謙卑而沉靜,動作幹練,碰上教會之外的人還主動讓路,嘴上說着願神保佑你。
雖然教會人員的態度都變了,變得更加務實,但比起以前他們那盲目自大的態度,反倒是現在的態度更讓人深思。
各個勢力就站在草原外,默默的看着這些神職人員記錄神罰。
一名滿頭白髮的巫師拄着法杖,長嘆了一口氣。
「閣下,您為何嘆息?」
在他身邊,一名身穿盔甲,扛着大劍的騎士問道。
「忍不住。」白髮巫師道。
騎士調侃道:「您可得控制好自己的情緒,畢竟您的一舉一動,都會被所有人解讀為整個巫師協會的態度。」
白髮巫師苦笑道:「我可沒有你那麼大的頭盔,能夠完美遮蔽面容。」
這時一道聲音傳來:
「兩位在說什麼?」
只見一名身穿皮甲,背着長弓的矯捷身影忽然出現在兩人身邊。
獵人公會的會長也到了。
白髮巫師回答道:「我們在說,站在神罰面前的時候,改如何控制自己的表情。」
「啊,原來如此,這確實很困難。」獵人公會的會長贊同道。
三人望着草原的方向,一起陷入沉默。
堅實的大地只延伸至他們腳下,前方是一片看不到盡頭的蒼茫與虛無。
眾人站在平地上,卻像是站在萬丈懸崖之上。
在他們前方,原本一望無際的草原被神罰之威轟得渣都不剩。
整個草原變成了一個天坑。
這個天坑如此遼闊,以至於任何職業者站在天坑前,心中都忍不住生出一股蒼茫與渺小的感覺。
這個天坑深得一眼看不到底,如果真想抵達底端,必須花費一整天的時間。
三人正沉默着,一名騎馬的中年人緩緩來到他們面前。
他也不下馬,只是朝着三人微微致意。
三人一起點頭回禮。
「你們怎麼看?」中年人問道。
騎士和獵人一起望向白髮巫師。
巫師最不相信神靈創世的說法,巫師喜歡探索萬物的法則,想要洞悉一切真理。
白髮巫師望着天坑,臉上滿是疲憊之色:「在神靈的力量面前,魔法太過弱小,我需要再想想。」
中年人望向騎士和獵人。
「假如人族能夠從此走向繁榮,一切邪惡為之退散,我倒是願意信奉神靈。」騎士道。
獵人道:「我們經常在生死邊緣遊走,假如死亡之後有一個安心的去處,那也不錯。」
中年人點點頭,表示理解。「你呢?」獵人在他背後喊道。
中年人朝三人致意道:「後天我會請求教皇在我的帝國首都設立第一座教堂,各位如果願意來觀禮的,就來didu找我。」
他āo控着馬匹,從三人面前離去。
馬的速度越來越快,漸漸去的遠了。
獵人和騎士對望一眼,身形一動,跟了上去。
只剩下白髮巫師站在原地,望着那個看不到邊際的深坑靜靜發呆。
另一邊。
神聖教會的聖城。
一處花園中。
四歲的顧青山正陪着母親說話。
「因為擔心您住不慣,所以我把家裏的僕人都帶來了,這裏的許多佈局都跟家裏相似,只不過略略大了些。」
「好的。」
「假如你想念老家的親戚朋友,我隨時可以讓他們來看您,如果您想回去看看,隨時都可以動身,只用跟那些神侍說一聲就行。」
「恩,孩子,你想的很周到,只是我有一個問題,一直忍不住想問……」
「您問吧。」
「艾倫,你真的是神嗎?」母親怯聲問道。
顧青山握着母親的手,笑道:「從能力上說,我可能遠超眾生想像,稱得上是真正的神,但若不論能力的話,我本身依然是個普通人。」
「是嗎?也就是說,你一直都是我的孩子?」
「是的,請您放心,父親的屍骸已經找到了,近日就會被運回聖城。」
「你的意思是……」
「我會復活他。」
……
顧青山在聖城潛心修行,閉關不出。
一晃,時間過去了十年。
除了巫師協會,世界上絕大多數勢力都歸附了神聖教會。
一開始有人擔心教會一家獨大之後,會剷除各個勢力,āo縱國家,搜刮財富。
但這些統統都沒有發生。
教會除了傳教之外,並不干涉任何勢力的自身運行。
甚至就連巫師協會也從未受到教會的打壓。
關於這件事,神靈只說了一句話。
這句話被整個世界奉為指引之音:
「地上的一切都不值得,因為眾生都會死很久,死後才是永恆,所以你們要信奉神,行善事,積功德,這是你們短暫人生中唯一能決定你們死後歸屬的事。」
世界上的戰爭與罪惡越來越少。
是啊,活着的歲月如此短暫,為什麼要為了虛幻的東西犯下惡行?
盛世來臨。
接下來,在神靈的支持下,教會主要幹了一件事。
建立遍佈整個世界的情報收集機構。
經歷了十年的發展,再加上人們對神靈和教會的信奉,這個情報收集機構已經可以掌握整個世界的任何異常事端。
對於俗世的勢力經營,顧青山只做到這種程度,就沒有再繼續下去。
剩下的時光之中,他一邊修行,一邊默默關注着世界的發展。
之前世界意志給了他一百年。
這說明世界的崩潰與毀滅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顧青山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默默等待着毀滅的開端。
如此這般,又過去了十一年。
終於,那一天來到了。
事情剛發生的時候,就引起了南方世界的sāo動不安。
遍佈整個世界的情報機構一直按照神靈的要求嚴格運轉,很快便將這件事上報至聖城。
當時顧青山剛從密室里出來。
他渾身大汗淋漓,接過山女遞來的毛巾擦着汗。
「一切都還順利?」山女關心的問道。
「恩,第一層舞蹈越跳越順,我估計再過不久,就能學習第二層眾生祭命之舞了。」顧青山道。
山女打趣道:「幸好公子建立了這個密室,否則其他人若是看到神靈那樣跳舞,恐怕所有的虔誠都會消失得乾乾淨淨。」
「不提這個,對了,洛冰璃呢?」
「她去逛街了公子,我跟她都挺喜歡這個世界的。」
顧青山笑笑,沒說話。
是啊。
無限金幣。
滔天權勢。
換誰來誰都喜歡。
更何況這是一個神奇的魔法世界,有些東西就連他都覺得大開眼界。
不過山女和洛冰璃跟着自己都辛苦了許久,趁着這次幻境讓她們好好放鬆一下,其實也是顧青山自己的願望。
háo音劍則去聖城外的大湖之中玩耍去了。
至於地劍,大約是在鍛造剛完成的時候受過傷,所以從來沒能化形。
它一直跟在顧青山身邊,從不離開。
這時,一名紅衣主教躬身前來,單膝跪地,將一封印着火漆的信件呈給顧青山。
「吾主,這是今天發生在世界南端的一件奇怪事情。」
「好。」
那封信飛入顧青山手中。
紅衣主教拜了拜,也不敢抬頭看山女,無聲無息的退了出去。
顧青山打開信件,認真讀完。
他的眉頭皺了起來。
「公子,怎麼了?」山女問道。
「毫無疑問,這件事很奇怪,冥冥之中給我一種熟悉的感覺。」
顧青山說着,把信件遞給山女。
山女一看,上面寫着世界南端一個偏遠山鎮之中發生的事。
小鎮中發生了一場奇怪的獻祭儀式。
所有的鎮民都死了,血肉消失一空,整個小鎮到處都是森森白骨。
據幾名剛剛離開小鎮的行商說,一道黑光籠罩了小鎮,然後他們聽見無數悽厲絕望的慘叫。
整個過程發生的十分突然,只持續了數息,然後所有人都死了。
只有一個外出放羊的孩子逃過了一劫。
他被發現的時候,還在山上一處草叢中睡覺。
「獻祭?」
山女詫異的道。
自從顧青山作為神靈降臨在這個世界上,早就嚴令禁止用活人獻祭的古老拜神方式。
喜歡用這種方式的獸族也早就滅絕。
在有神靈的世界,做神靈嚴厲禁止的事,這本身就非同尋常。
那麼,究竟是什麼人會做這件事呢?
顧青山搖搖頭,開始發佈命令。
他對着虛空道:「南方帝國要立刻開始搜尋和這件事有關的任何蛛絲馬跡。」
「聖騎士全員行動,去南方地方,去事情發生的地方。」
「機樞大主教負責坐鎮教廷之外,所有紅衣主教隨教皇一同前往查看狀況。」
立刻,整個聖城開始動了起來!
山女忍不住道:「公子,你好像很重視這件事。」
顧青山點頭承認,說道:「幸好這個世界早就被我緊緊掌握在手裏,沒有任何異常能逃過我的佈置,各個勢力也為我所用,所以我可以迅速的應對這件事。」
他整個人看上去已經認真起來。
「公子的意思是……」
顧青山的聲音漸漸放沉:「是的,我有預感,這個世界的毀滅就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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