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關於六界神山劍的一長串說明,顧青山有些眼花。
他突然注意到,所有提示符的末尾,有一行提示符。
「只有神器親口告訴你,你才能知道相關神通的具體屬性。」
好吧,這跟地劍、潮音是差不多的。
顧青山對此倒是不在意,畢竟早晚都能知曉。
一個關鍵的問題在他心中浮現。
六界神山劍,是唯一能抵擋七彩長矛的神器。
這麼強大的神器,怎麼會在戰爭開始之前就受了重傷?
「山女。」
「恩?」
「我想問一下,當初你是怎麼受的傷?」
「我也不清楚,當時災難還未爆發,我在沉睡。」山女顯得很困惑。
「對方能傷害你的劍身?」
「不能,我的劍身乃是大鐵圍山法則構成,就連亂劫之風都能抵禦,沒有人能損傷我的劍身。」
這句話一說話,戰神操作界面上,立刻冒出來一行行螢火小字。
「你獲知了六界神山劍的一項器靈神通:不朽。」
「不朽:十方世界一切法一切力均無法損壞此劍劍身。」
顧青山不動聲色的看完。
卻聽山女繼續道:「對方似乎知道我是無法被毀壞的,他們針對我這位器靈,用了某種秘法削弱我的力量,然後狠狠重創了我。」
說起這件事來,山女顯得有些悲傷和遺憾。
「若是我完好無損,我們有一位用劍的神靈就可以憑藉我,對抗七彩長矛。」
「至少,他可以為其他神靈頂一會兒,說不定局面就會出現轉機。」
「結果我傷勢太重,神通顯化不出來,這才被七彩長矛擊飛。」
「從那時起,神靈們便無計可施,只能紛紛隕落。」
顧青山聽了,不禁沉思起來。
災難爆發前就暗算了神器,到底誰能做到這一步?
興許妖魔早就潛伏在黃泉,一直等到戰爭爆發前,才驟然發難。
暗算神器、滅殺神靈、佔領黃泉,蠱惑地獄降臨人間,等到世界崩潰之後,再一舉入侵六個世界。
顧青山只覺得心中發寒。
妖魔們的手段一環勾一環,每一步都完美的實現了。
這有點讓人恐懼。
不過表面上,為了轉移山女的情緒,他問道:「現在你好了嗎?可還有暗傷?」
「沒有,遇上你之前我已經好多了,然後你又給了我三樣珍寶,我現在已經完全好了。」山女道。
顧青山將六界神山劍舉在自己面前。
一泓秋水般的劍身,散發出絲絲寒意。
「之前的事,就不要再想了,現在才是最關鍵的時刻黃泉的未來取決於此……」顧青山道。
山女立刻接話:「公子放心,我正處於全勝狀態,絕不會讓你失望。」
她反問道:「你呢?面對十八重地獄的強大亡者們,你可敢與他們爭勝?」
顧青山一笑。
「走,我們去爭個鬼王當一當。」他說道。
「但憑君意!」山女道。
……
血海地獄。
這是最兇殘的地獄之一。
被投入這個地獄的亡者,生前多半性子暴虐殘忍,對別人做出過難以想像的嚴重傷害。
所以死亡之後,便在這個地獄中受苦。
血海之中隱藏着無窮的怪物,它們時時刻刻撕咬亡者身體,其中苦楚難以言說。
前段時間,鎮獄鬼王杖出現後,整個血海都沸騰了。
參加生死挑戰,在搏殺的過程中會一步步脫離血海,登上鬼王爭雄的擂台。
只要登上擂台前的台階,亡者便暫時不用受血海折磨之苦。
一旦贏了,更將獲得與其他地獄爭奪鬼王權柄的機會。
這樣的好事,有實力的亡者幾乎都報了名。
現在,時間已經過去很久。
其他十七層地獄都已選出最強者。
這一重地獄的唯一晉級名額,仍處於激烈爭奪中。
只見血海的中央,聳立着巨大的四方形擂台。
擂台分四面,每一面都有一千八百台階。
顧青山站在第一級台階前。
他朝上望去。
但見一千八百級台階上,處處都是痛苦的呻吟之聲。
所有被淘汰的亡者,都被其他強者扔出了擂台,落在台階的某一處。
一些亡者死去,屍體漸漸消失。
更多的亡者們都沒有死。
他們在爭奪的過程中身受重傷,躺在台階上忍受着失敗的痛苦。
顧青山出現在台階下。
立刻有無數身體殘缺的亡者發現了他。
「看,一個完好無損的傢伙。」一名亡者大叫道。
「該死,等到我們都失敗了他才出現,果然很會想。」
「我來幹掉他!」另一名亡者吼道。
亡者們動了起來。
他們蜂擁着爬過來,想要抓住顧青山的雙腳。
「這些失敗者想阻止你登上擂台。」山女提醒道。
顧青山揮劍,將面前最近的幾名亡者解決掉。
越來越多的亡者沖向他。
他們手腳並用,從高高的台階上爬下來、滾下來,只為阻止新的競爭者通過。
長劍舞動。
無數道劍芒,如絞肉機一樣滅殺着亡者。
但是一個地獄之中,亡者的數量太多了,顧青山一時殺都殺不完。
亡者們就算是被殺掉,也不過是陷入沉眠。
所以他們悍不畏死的衝上來,不依不饒的阻止顧青山登台階。
一時間,整個台階上都是數不盡的亡者。
其他幾面台階上,更多的亡者衝過來。
「別想上去!」一名亡者狂笑道。
顧青山揮劍迎敵。
敢參加挑戰的亡者,多多少少都有幾分本事,再加上龐大的數量,顧青山一時陷入僵局。
山女焦急道:「這樣下去不行,他們明明打不過你,卻仗着人多阻止你登上擂台。」
顧青山沒說話,只顧得不停揮劍。
這時一聲慘叫從頂端的擂台上響起。
又一個競爭者死掉。
血海地獄的獲勝者,快要誕生了。
而顧青山還站在第一級台階前,不停斬殺着源源不斷的亡者。
他一步都還未前進。
顧青山忽然自言自語道:「也是我的疏忽,居然忘了這些人都是各個時代的惡棍,更忘了這是在地獄中爭勝。」
「什麼意思?」山女問道。
「意思就是,單靠實力不夠讓這些惡棍真正信服的。」
「那要怎麼辦?」山女更急了。
顧青山劍勢一變。
殺意從他身上消失了。
但他整個人卻多了一股莫名的氣勢。
「比他們更兇惡。」他說道。
轟!
密密麻麻的劍影綻放,如疾風中飛舞之葉,吹過這一片台階。
無數的慘叫聲響起。
沒有一名亡者死去。
他們被削去了手腳,人棍一樣的躺在台階上。
震天的哀嚎聲沖天而起。
在無數道陰毒忿恨的目光中,顧青山把一個失去手腳的亡者踢下台階。
亡者浸泡於台階下的血海。
血海中,立刻有許多影子游過來,啃噬着這名亡者。
血海將保持亡者不會死去,活生生承受這種折磨。
「啊啊啊啊啊,不要!我錯了!我不該攔住你,求求你放過我!」
那名亡者放聲大哭道。
台階上,無數亡者僵住。
顧青山慢慢的說着:「你們在台階上呆的很爽?不用受血海之苦?」
他站着不動,臉上露出一絲笑。
「我可以不上擂台,但接下來,我會把你們都變成人棍,全部丟進血海之中。」
「無手無腳還被怪物不停啃噬,這種快感我猜你們從來沒試過。」
他將第二名亡者踢進血海。
亡者頓時發出了痛苦的嚎叫。
台階上的亡者們,靜靜的注視着這一幕。
在地獄之中,死亡意味着沉睡,意味着短暫的告別痛苦與折磨。
但是顧青山沒有給予他們死亡,反倒削去了他們的手腳,讓他們連絲毫的反抗之力都沒有。
毫無反抗的被血海怪物啃噬。
這才是真正的折磨。
「你這個魔鬼!」一名亡者大叫道。
他悄悄從顧青山前方的台階爬開。
「極惡非道!」
「變態的惡魔!」
「快走,別惹他。」
亡者們竊竊私語着。
當顧青山把第三名亡者踢下血海,台階已經上讓開了一條路。
那是一條直通擂台的路。
路上乾乾淨淨,沒有任何亡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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