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的後續是政治。
艾恩·艾爾精靈大軍在傳奇魔法之下活下來的數量有點兒多,居然還剩下七八萬精靈。
但他們已經被魔法嚇破了膽,哪怕魔法消失也不敢在戰場上稍作停留,紛紛朝着自認安全的方向逃竄。如今這些精靈分成幾大股,正在陶森特北面的群山里與尼弗迦德軍團玩捉迷藏,其中一部分的領導人正是阿瓦拉克。
可惜他們已經丟失了全部補給,沒有後援,自己的世界也回不去,接下來要麼覆滅要麼變成新的「松鼠黨」。鑑於他們整個種族都被世界意識所厭惡,估計下場不會太好,沒人能改變他們的命運。
如今房間裏坐着的這幾個人——恩希爾代表尼弗迦德、沈言代表他自己、席安娜和安娜姐妹代表陶森特,這是要分割戰後利益,沒人把精靈那幾萬殘兵看在眼裏。
看看沒人說話,那沈言乾脆先開口說,「狂獵入侵是全世界的事兒,不可能現在打退狂獵讓全世界受益,卻讓陶森特一家承擔損失!尼弗迦德帝國受益最大,自然也該出力,而且要佔大頭。」
席安娜和安娜姐妹聞言,立刻配合着做出楚楚可憐的表情。
傳奇魔法毀了陶森特公國三分之一的土地——整個鮑克蘭湖北岸百年內都不可能住人!雖然鮑克蘭湖北岸至北火山之間除了杜佛莊園之外幾乎都是荒地,但那片是陶森特下一步開發的重點。
聽說那片土地毀了,席安娜當場就昏了過去!再說杜佛毀了,那些難民還都留在鮑克蘭城,後續安置全部需要宮廷出錢出力,損失不可謂不大。
這部分損失尼弗迦德確實得補償,但恩希爾不爽啊。
「你不說這個世界是你們的嗎?那就歸你好了!鯤鵬世界建設得如同神話一般,尼弗迦德怎麼比?你們隨便拿出一點,陶森特都能上天。」原來讓他不爽的是這個。
「我們只是擁有這個世界的所有權,但對治理勸一點兒興趣都沒有。如果有所有權就要統治,那我們現在不知要建立多少國家——所以別擔心那些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只要你們尼弗迦德不搞到天怒人怨,完全可以當我們不存在,而且我們支持你統一世界。」沈言知道恩希爾關注點在哪裏,直接表了個態。
本來就是,想要統治好一片領土,權威、人望、傳統、文化等等缺一不可。否則恩希爾幹嘛那麼在乎聯姻,因為那就是大家公認的法則。沈言從天而降說「我是你們的爸爸」,毫無基礎誰理你啊?
這世界真正有價值的部分就是魔法動植物,這完全可以用商業的手段收集,根本無需為了這個就「打下一片大大的疆土」。
「行吧,那可以將這片區域單劃出來,這片地土壤與陶森特近似,同樣盛產葡萄,可以交給……」他抬頭看了看席安娜和安娜姐妹。
見到恩希爾在陶森特南邊劃的那個圈兒,席安娜激動得幾乎要昏過去——那圈兒里的土地比她最大的野心還要大好幾倍!甚至比陶森特的國土都大!
席安娜就算在最美的夢中,也沒夢見過這片土地屬於陶森特。
哪知恩希爾在姐妹間審視一番後,最終卻將視線定在了安娜女爵的身上。「安娜已經將大公爵位讓給姐姐對吧?正好,你都沒爵位了應該補償一下,這片土地就封給你吧。」
就封給你吧,封給你吧,給你吧……
席安娜只覺得耳中的聲音越來越遠,最終一切都變成嗡嗡的雜音。她流着淚這次真的昏了過去。這世界到底怎麼了?為什麼我費盡心力,為國家嘔心瀝血,最終仍比不上每天鹹魚的妹妹?
她要是知道安娜咬着手指一臉為難的居然想拒絕,會不會再也不想醒過來,面對這殘酷的世界……
「好了,那麼第二項,我的莊園也毀了該怎麼補償?」沈言問恩希爾皇帝,「我那莊園你是住過的,多豪華你知道。不用多,所有的按照你住過的那個房間估價就行。」
「那個關我什麼事?就算找你也該找安娜詢問,這是管轄權的問題!再說,你好意思要賠償?莊園是你自己毀的,更別說你在戰場上撈了多少好處!那些消失的物資和武器你要不要向我解釋一下?」
那些武器裝備無一不是精品,最重要的是它不是一兩件,而是能武裝幾個軍團的精良裝備!而且就算那些被魔法砸壞的,修修也能再整理出幾個軍團的裝備。這些東西就算是千年帝國也只能靠個人力量慢慢積攢,價值遠遠超過幾片土地,大到無法想像。
「可莊園寫的可是你女兒的名字!」沈言一句話就把恩希爾堵的說不出話來。
「哼哼,再說了……我自己花錢重建沒問題啊,只是慢慢悠悠說不定要四五年,重新培育葡萄田說不定要七八年,等再釀出紅酒……那還不知道要多少年。」
恩希爾感覺牙疼,「你說的這都是私人利益,可賠償問題是國家利益,這怎麼能混為一談?」
「那我說件事關國家利益的。」沈言嚴肅起來,「過去你們死後的靈魂要麼下地獄要麼糊牆(沒有信仰),但從今以後你們死後歸我管。」
「……尼弗迦德貴族或許可能大概在陶森特購買過幾個葡萄園,位置恰好挨着,我可以從中撮合讓他們賣給你。」恩希爾手指在地圖上又劃了一個圈兒,這回小點兒,但位置卻在鮑克蘭城的附近。
顯然都是藉口,所謂貴族大概就是他的特工。
安娜女爵看着都驚呆了!這是什麼操作……不是說你對陶森特很放心嗎?為什麼還會偷偷在陶森特買莊園?位置還距離鮑克蘭城門辣麼近!
她記得那片地是屬於某個公爵的,看來早有人跟尼弗迦德勾搭在一起?這隻僅會賣萌的小白兔總算聰明了一回,但表現得太明顯,讓恩希爾十分尷尬。
「嗯,這座山我也要。」
沈言指指地圖,那幾座小莊園位於鮑克蘭南邊,背靠一座頗為陡峭的石山——那座山雖然不怎麼知名,但由於登上那座山恰好能概覽鮑克蘭宮的美景,是不少藝術家喜歡的地方(就是傑洛特自畫像的位置)。
「還是寫希里的名字。」
*****
「不,我不要了。」希里強笑着推辭道。「我會永遠記得杜佛,她是第二個能給我家的感覺的地方。」
她和杜佛相互接納就像一場陰差陽錯,先是迷上紅酒,然後就漸漸離不開那個地方。
希里是個很沒歸屬感的女孩兒,過去曾被狂獵追着不得不總是離開,現在狂獵被打敗,可杜佛也跟着毀了……讓她感覺就像命中注定。
尤其是看着傑洛特在兩個女人間左右為難,阿瓦拉克被自己親爹追得抱頭鼠竄,替代了媽媽角色的葉奈法整天在戰場裏研究魔法,親爹見面總是尬聊,沈言說他不久之後要離開……就好像狂獵沒了,她不再是關注點,全世界都跟着離她而去。
所以現在她寧可住在還未被毀的地窖,守着那片仍叫杜佛的廢墟,也不願意再換個地方新建片莊園住進去。
「相信我,希里,故事到了要結束的時候八成會有個好結局。杜佛只是你人生中的一站,就在那片山上,那才是你這一生最喜歡的家園。為了回家,你會一次次從異世界趕回來,請相信我。」
沈言安慰道,白柏鳥抓着他的頭髮嘗試着飛行,那有些笨拙的樣子讓希里笑了。
「現在叫上你的小夥伴們,我們去一次北方,就當繼續我們上次未完的旅行。」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02s 3.8651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