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兩張相擊的瞬間,猛然發出一聲炸響,段清神色第一次露出了緊張之色,錢華彤嘴角則揚出了一抹冷笑。
「噗!」段清一大口鮮血噴出,整個人竟是被錢華彤的力道震的向上拋飛起來,仿佛被丟甩而飛的巨大木頭,身體徹底失去控制的盤旋着倒飛,撞破了雪層,繼續倒飛,鮮血盤旋着噴灑,慘不忍睹。
境界的差距,在這一瞬間,展現的淋漓盡致!
夢長飛眾人完全是眼睜睜的看着這個結果,全都是興奮無比,苦追了一年,為的不就是這一刻麼?
「出來了出來了,快看,還在倒飛!」
「這下他就算不死也是半殘,兄弟們,快去給我拿下!」
他們已經開始歡呼起來,二十來個還能動的人立刻準備狂奔過去拿人,這個時候誰還記得高健吶,這麼長時間來,他以各種馬屁手法取得了夢長飛的青睞,早已讓這些弟子們戒備起來,巴不得這傢伙徹底死掉呢。
「敢跟我對掌,簡直不知死字是怎麼寫!」
雪洞下方,傳來了錢華彤的冷笑,夢長飛連忙跑過去,彎腰低頭看向下方,早已準備好的馬屁不要錢似的奉上,這都得益於高健,要不是有這傢伙在,他還不知道原來拍馬屁可以這樣無恥,關鍵是相當受用。
「師叔果然不同凡響,尤其是這大頭朝下的姿勢,簡直就是如同天神降臨一般強悍,那小子簡直就是活得膩了,不知深淺,不過師叔啊,您老掌心的那張符是什麼來頭?您老可一定得教教晚輩,將來可以更好的為您老服務不是?」
「符?」
高健的話,讓錢華彤微微一怔,他可不記得掌心有什麼符,除了之前的冰錐,對掌之中根本就沒用符,需要麼?
「你小子說的什麼鬼話,是不是喝多了?趕緊起開,別擋着洞口,一點光線都沒有,讓我老人家怎麼上去?」錢華彤喋喋不休的說。
擋光?沒有啊?夢長飛不禁有些發愣,自己看下面都看的清清楚楚,師叔從底下往上看應該更清楚才對,怎麼說沒有光線?
「師叔,您老可別逗晚輩了,雖然說這個姿勢很帥,但大頭朝下時間長了對身體不好不是?」
「別說話,天黑了,我睡會兒!」錢華彤忽然發了脾氣,然後就不再說話了。
「師叔?師叔?」
夢長飛試探性的喊叫兩聲,錢華彤卻是沒有絲毫回應,關鍵是眼睛還好好的睜開的,似乎正看着自己,怎麼就沒了聲音?
「血?哪來的血?」
突然間,夢長飛看到了有血跡出現,他顧不得什麼,連忙跳下這個被段清撞出來的大坑,達到了六七丈下的坑底,雙腳撐在洞壁,歪頭一看,眼珠子都差點暴突出來!
師叔的頭頂,不知道是怎麼的,竟然被兩把劍給洞穿了!
「怎麼可能?這...」
夢長飛幾乎要哭出來了,雙腿一下失去了力氣,要不是錢華彤的屍體墊底,肯定也得被另外的刀劍給傷到,他身手一抹,這洞壁周圍,竟然全部都是各種刀劍,一旦衝撞下來,那就等於落進了絞肉機里,但是,師叔的護體真氣呢?這可是必須達到金丹期的大能才能擁有的絕學啊!
夢長飛百思不得其解,試探性的摸了下錢華彤的脖頸,早已經死的透了,估計最後那幾句話都是憑藉強大的身體強度說出來的,他抬頭看了眼雪洞上方,咬牙運氣左右踢踏洞壁,身形來迴轉折着彈射出了雪洞。
「段清呢!給老子帶過來,老子要為師叔報仇雪恨吶!啊啊啊啊!氣死我了!」
夢長飛幾乎要瘋掉了,一陣嘶吼,要是換做平時,這些弟子早都嚇得屁滾尿流了,但是此時卻是神情焦慮的看過來,根本不敢動的樣子。
「你們傻愣愣的幹什麼呢?是不是也想死了?啊?」
夢長飛繼續發着脾氣,一腳踹踹過去,那弟子卻是傻愣愣的栽倒在地,根本沒什麼反應,夢長飛抓過他的衣領,剛要大罵,卻看到了這人的心口上貼着一張符咒,是定身符。
瞳仁一陣緊縮,夢長飛轉頭看向了下方,那是弟子們去捉拿段清的方向,卻只見一個右手手臂幾乎翻轉、身上穿着破破爛爛仿佛墳頭裏爬出來的傢伙,左手正拿着一把匕首,給那些完全不能動的弟子們,送上一個個的割喉禮...
他的動作很慢,卻很穩,並不因為自己的出現而出現絲毫的慌張,一刀一個,力道很足,幾乎割斷了大半個脖子,就像一個辛苦非常、薪水卻不高的老實園丁,沒有絲毫抱怨,也沒有半分懈怠。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開始真的收割生命。
然後,他就看了過來。
「段清!我師叔的一掌是那麼容易接住的麼?你以為你現在還能殺得了我麼?」夢長飛面色陰沉,手中劍沒有出鞘,卻是隨時都能夠拔出,他驕傲的昂起頭顱,繼續說道:「你手臂受傷了吧?不是脫臼也會是骨折,你也不過是築基期九重的修士,而我也是,但我沒有受傷,甚至我的戰鬥力還在巔峰狀態,就算你用陰謀詭計害死了我師叔,但你現在拿什麼跟我斗?」
段清無言以對,因為夢長飛說的都是事實,但他卻並不準備轉身,因為一旦露出怯意,這個看似凜然卻忐忑的傢伙一定會變成野狗,跟在後方準備時不時的來上一口,所以,他準備拼到底。
「我就站在這,你來殺我啊?」夢長飛繼續說着。
段清邁步,左手的匕首依然緊握,並沒有換成其他兵器,他的步伐依然不快,依然非常穩健,每一步似乎都充滿了力道。
夢長飛仍舊傲然站立,看着段清一步步走來,眼睛都不眨一下,只是在段清邁出第七步的時候,他轉身就跑,速度快得讓他自己都覺得有些詫異,好像還從來沒跑的這麼快過呢?
他當然是在試探段清,雖然看起來段清受傷不輕,但夢長飛更是在考驗段清的決心,一旦抱着必死之心,就算夢長飛能幹掉段清,但從錢華彤都被幹掉上看,他也會受傷,肯定不能輕,說不定多少年都無法恢復。
如此一來,修為的進度必定要耽擱,而嫡傳弟子的位置,又有多少人在窺視?明里暗裏的,夢長飛也說不上個准數來,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的地位肯定會在極短的時間就會被人給接替,他將會成為被人遺忘的那個人。
但現在只要跑掉,回到師門,如實稟報,金丹期的大能都被人給陰死了,自己這個築基期九重跑路也不算多丟人吧?
如此,保住了修為,保住了地位,保住了將來的宗主之位。
雖說是戰略性的撤退,卻是一舉多得!
所以,夢長飛跑的理直氣壯,昂首挺胸。
......
段清卻是直接堆坐在地,張口嘔出一大口黑血,金丹期的力道實在不是那麼好受的,他的右手臂手腕骨折,肘關節脫臼,肩頭骨折,整條臂膀徹底變成了三節,內臟傷勢也很重,甚至來不及打掃戰場,一張百里符祭出,整個人頓時跑路了。
他的想法倒是與夢長飛相同,沒有什麼,比活下去是更加重要的了。
......
與此同時,正氣宗內,宗飛凰正在觀賞着手下精心打理的牡丹花,有長老匆匆走進來:「宗主,錢師弟的生命水晶...破碎了!」
「什麼?」宗飛凰渾身一抖,驚愕異常,錢華彤可是金丹期,在這個世界中絕對是無敵的存在,他的生命水晶怎麼可能就此破碎了?
「呂護法,可將水晶帶來?」
長老連忙雙手奉上一個精緻托盤,其中一塊拳頭大小的晶瑩水晶已經破碎成了四五塊,甚至其中剔透的光澤都已經開始變得灰白,宗飛凰知道,這是錢華彤的生命能量徹底消散的緣故。
她的神情中仍舊帶着驚愕,雙手指決不斷變換,最後伸手一點那水晶,唰的一下,一副畫面憑空出現了,假如夢長飛或者段清在場的話,一定會非常愕然,這副畫面,正是錢華彤臨死時的畫面,分毫不差。
宗飛凰頓時被錢華彤掌心上的符篆給吸引了,她上下左右仔仔細細的打量着每一道筆跡,最終卻是無法斷定,只得一擺手,「讓飛雲長老速速前來。」
自有貼身女侍應聲離去,鬍鬚幾乎拖拉到胸口的乾瘦老者,也就是飛雲長老很快到來,他捋了捋鬍鬚,搖了搖頭,隨後又點頭道:「沒錯,宗主懷疑的沒錯,這正是我們世界禁止使用的破甲符。」
「果真是...」宗飛凰也是搖了搖頭:「上千年前的那次清剿過後,這個世界一切符咒的知識都已被徹底毀滅,只有少量存留下來的,全都掌握在我們三大門派之中,即便是我們,也要遵守當年的約定,許多符咒禁止使用,也禁止出現,可是這等禁咒,怎麼會出現在錢華彤長老的掌心之中,難道那段清,已經強大到掌握了禁咒的地步麼?」
「不無這種可能,根據錢師弟之前傳回來的消息,這段清知識豐富,陰險狡詐,而且出身在垃圾山,不但撿到了足以列為法器行列的丹爐,同時還在垃圾山中獲得了別人只用來引火的書籍,上面世界的人連丹爐都能扔,符咒知識的書籍也不在話下啊!」飛雲長老的話語中已經有了抱怨的味道。
「可是,已經有人幾乎達到了築基期巔峰程度,還掌握了禁咒,只能是我們的失職。」宗飛凰搖頭苦笑,隨後吩咐道:「通知其他兩大門派的首腦,我要立刻前去拜會。」
「需要麼?」飛雲長老試探性問道。
「已經犧牲了一個金丹期,這已經足夠引起重視,我可不想一個一個的被蠶食掉。」宗飛凰皺着眉頭擺了擺手:「去下通知吧,我這就準備出發。」
「是。」飛雲長老抱拳離去,清瘦的背影卻也有一股殺氣滌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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