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鵬眼睜睜看着手下一個個在拼命之中被放翻在地,只要倒下,就沒有一個還能再站起來,這不是擂台比武,是真正的拼命,此時他忽然後悔設下了那些法陣,屏蔽掉了天地能量,無法激活符咒,更加關鍵的是,和另外兩路手下只留下合圍的信號,卻沒有留下撤去法陣的暗號。
如果有一點辦法,王鵬也不想親自上陣,但此時他必須要承擔起一切,因為祖訓中還有一條,就是在關鍵時刻,家族子弟一定要起到核心作用,否則將難以調動人心。
直到這個時候,王鵬才明白過來,所謂的核心作用,並非只是指揮指揮那麼簡單。
護衛們發現了王鵬的舉動,更是賣命起來,反正左右是一死,有的甚至丟掉了兵器,直接合身撲上,想要抓.住段清或者老馬的兵器,為少爺創造出一擊必殺的機會...
「那傢伙在尋找機會!金丹期八重的傾力一擊,怎麼辦?」老馬一刀盪開了刺來的長劍,反手劈中了他的胸膛,一腳將其踹開,在抬刀封架另外一把長刀的同時,低聲說道。
段清手腕靈活翻轉間,絞飛了一人的長劍,旋即長刀劈砍在對方肩胛骨上,手臂較力,將其壓的跪在地面,阻擋了另外兩人的攻擊,「等下你不必正面迎擊,他的目標不會是你,也擋不住,如果勢頭不對,你只管自己跑路。」話音未落,長刀橫掃,那人咽喉頓時噴出一蓬血霧,一道栽倒撲街在地。
儘管段清的話直白的直接指出了能力不足的事實,但老馬心頭還是暖意洋洋,別說此時才身中三刀,就算八刀,就算戰死,也不枉活。
終於,在三個護衛發現臨戰之際的招式根本無法應對眼前的段清時,他們拋棄了刀劍,放棄任何招式,雙手纏着平時抓人時的鐵索,大吼着猛撲上來。
「噗!」
一刀斬開了咽喉,鮮血噴濺,那人下意識的去捂住咽喉,然而在手挪在半路之際,雙手卻再次伸展開來,用盡最有一絲力氣,一頭撞向了段清。
「唰!」一刀劈斷了另外一人的手臂,順勢捅.進了小腹,這人張開咕嚕嚕冒血的嘴巴,瘋狂大吼着,一下子抓.住了段清的長刀,已經有些崩口的刀鋒瞬間割破了他的掌心,他卻根本感覺不到一般,並且身體用力向刀鋒撞着,只希望刀子捅的深一些,給段清拔刀的時間帶來一些延遲。
最後一人,成功的欺身上前,狠狠的一個熊抱抱住了段清的腰,他只覺得這瘦弱的傢伙,腰間卻仿佛鐵桶似的堅硬,即使他能抓破木桌的指力竟然無法抓動他的皮肉,連掐都掐不動,這傢伙的身體究竟淬鍊到了何種程度?他終於後悔放棄了兵器,就算有半截匕首也好啊!
「哈——!」這護衛大吼着悍然發力,將段清整個人熊抱起來,即便是老馬在他身後一刀看中了後心,深可見骨的口子裏嘩啦啦流着鮮血,渾身氣力也仿佛隨着鮮血的流淌而傾瀉.出去,他沒有看向段清,也沒有回頭去看痛下殺手的老馬,而是看向了王鵬,期望的目光中,仿佛是在探尋,他的舉動有沒有讓這個年輕的少主滿意。
然而他的期望落空了,王鵬至始至終都沒能看他一眼,在再也熊抱不住而摔倒之際,他的眼前是一片漆黑,卻看到了心愛的女人,寵溺的越來越亭亭玉立的女兒,以前散修的生活很苦,現在的自己能讓她們每周都吃上一頓肉,也會扯上幾尺花布做上一件漂亮的小花襖...這些,都是王家賦予的。能讓家人過上現在的生活,他不後悔...
這,其實就是一種忠誠。
但,王鵬未必能看見,看見了也未必會在意。
此時此刻,王鵬的眼中什麼荒野山林,什麼鮮血屍體,什麼衝鋒吶喊,什麼都沒有,他的視野已經縮聚到相當的程度,只有段清。那個身材清瘦,臉上始終沒有什麼表情的傢伙,今天,就算是死,也得先幹掉他,否則如何有顏面回到家族?
他運轉家族秘傳功法,調動金丹期八重的真氣,急速流轉,身體表面驟然出現一層淡紅色的光暈,一步邁出,腳下的地面猛然一個凹陷,再一步跨過,身後泥土飛揚,雙手劍倒拖在身側,順勢的劍刃在地面上拉出一道巴掌寬的溝壑,卻是劍鋒上真氣外放,將泥土都推的飛濺出去。
三步!
王鵬已經跨過了五丈遠,整個人的氣勢也攀升到了巔峰,一劍抬起,手腕靈活的幾個翻轉間,驟然向前猛刺,口中發出一聲爆喝:「暴風劍第八式,狂風駭浪!」
「嗡!」
空氣中一聲劇烈的嗡鳴,他身體周圍一丈遠的枝葉全都被吹拂的四下亂飛,劍鋒上散發出璀璨的嫣紅色,整個人仿佛在冰面上滑行一般,直衝着段清飛馳而去。
「當心!」老馬眼神驟變,他實在是沒想到王鵬的攻擊竟然如此凌厲,而且速度快的超乎想像,在一聲提醒的同時,他雙手握緊鋼刀舉在頭頂,整個人也向着劍鋒飛撲過去,卻是在距離劍鋒三尺遠,就被那一劍所蘊含的力道衝擊的倒飛出去。倒飛中,整個人的衣衫就被那股氣勁給絞的寸寸碎裂,加入了飛散爛葉中的一員。老馬落地的時候,就噴出了一大口血,面色蒼白如紙,卻是沒能阻止上半分。
王鵬的周身依然環繞着嫣紅色的氣勁,對於老馬的舉動,他似乎完全沒有感覺到,繼續飛馳,此時就算段清已經掙脫了護衛的糾纏,但手中劍已經死死的鎖定了他的氣機,躲不掉,逃不開,必定要吃上這一劍!
段清巍然不動,心頭卻是有數十種方案一閃而過,最終卻全都被他自己否定了,在這種絕對實力面前,任何技巧都顯得那麼蒼白,渺小,無力。
而且,神識之中仿佛有種針刺般的感覺,就連皮膚上也有,段清明白,這是被對方徹底給鎖定了,必須要正面應對,將後背留給敵人的下場,從背對野獸的多少次經驗中就可以明白,絕對沒有活路的。
段清同樣催動心法,運轉真氣,身體表面一層淡白色的光芒透散出來,這是所有引起決都會引發的現象,老馬心頭當即就是一沉,用這種大路貨的功法對抗家族秘傳功法,而且之間的修為竟然有七個小階之多,這簡直...
「當!」當劍鋒與刀鋒即將相撞的那一刻,發出一聲金屬交擊的聲音時,老馬不忍的閉上了眼睛。
他沒有看到的是,段清的身形在猛退,身上的衣衫被那股襲來的氣勁絞的破碎飛散,皮膚上也出現了道道仿佛被極薄的刀片劃傷一般的傷痕,有血線噴濺出來,可他仿佛絲毫都感覺不到似的,手中的刀卻化成了虛影,只有道道殘像才能證明着刀真實的存在。
「呼!」
段清這一退,卻已是十丈開外,王鵬仍舊睚呲欲裂般的直推,期間所有樹木大石都被絞成了碎片,此時的他就仿佛那上古傳說中的劍神,一劍祭出,所向披靡,無可阻擋!
王鵬此時心中始終有個想法,在腦海中不斷的預演着,就是一劍透過段清的身體,將他仿佛是肉串上的食物般串起來,再狠狠釘進大樹中,化成他的戰功。
但是,直到十丈開外,段清的身體之上幾乎只剩下幾塊布條,暴露出來的皮膚上血線飛騰,嘴角也有鮮血益處,狼狽的仿佛流浪狗似的,卻是仍舊在堅持着,自己的劍仍舊沒能刺穿他的身體,他仍舊是那副表情,淡淡的,恨不能一腳踹扁了他的臉...
劍勢已老。
再強大的招式,也會有盡頭的一刻,何況王鵬的金丹期八重?
劍勢一斷,王鵬心頭暗覺不爽之後,卻是連思索都沒有思索,根本沒有理會需要運行兩個周天的真氣,直接再次催動真氣,違背功法運行路數強行運轉真氣的結果,就是他的面色一白,旋即猛然散發出病態的潮.紅,鼻孔里流下血跡,他根本沒有理會,看也不看,因為他的預計中,只需要再來這樣的一劍,段清是必死無疑!
「去死吧!」王鵬大吼起來。
忽然響起的大吼聲,以及劍勢的破空聲,驚醒了老馬,此時的他才終於意識到,並沒有聽到利刃透體的聲音,睜眼尋找着段清,在十幾丈之外,段清渾身上下都是傷痕,仿佛佈滿了無數嬰孩的小.嘴,可他仍舊是站着的,刀身滿是崩口,可他還是緊握着鋼刀,在王鵬舉起劍要發動攻擊的時候,他的身體忽然動了起來,左突右閃間,根本看不到本人,只有道道殘像,天吶,這得是多麼快的速度?
旋即,段清的身形出現在王鵬身前,一刀直劈,非常簡單的招式,不,這根本不可能被稱為招式,這只是隨便拿根小棍兒都能比劃出來的攻擊,因為凡是一招一式,都會有套路,在看似左一下右一下的胡亂揮舞之中,最終會被帶進套路,從而出現一記不可抵擋的致命一招。
包括王鵬使用的暴風劍法,即便是捨棄了前面七式,可在第八招出手之時,仍舊有出現幾記揮舞,那是為劍勢蓄力而不可忽視的過程。
段清沒有,他根本沒有套路,又哪來的招式?
但他的速度更快,快的讓人難以置信,尤其是王鵬,他的劍勢剛剛積蓄起來的前一個瞬間,段清的刀已經到了。
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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