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蘭君去北冥接近三年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麼,除了他自己,沒有第二個人知道。
但他的隨行空間與斬龍劍,全都是在這期間得到的,別說是公子正,即便是楊威廉也沒有得到絲毫消息。
事實上,如若不是楊家遭此劫難,名譽接連受損,楊蘭君仍舊不會走出北冥,他已經發現了鯤的蹤跡一年之久,但無論怎樣,他都無法徹底降服,幾次險些葬身鯤之口中,連斬龍劍蘊含的龍威都沒有任何作用。
是以他打算就在北冥修煉,等待修為進一步提升後,一舉拿下那鯤。
但他不得不終止了自己的計劃,心頭的怨氣是難免的,始作俑者段清,自然也就成了他必殺的目標。
楊蘭君的氣勢早已攀升到了巔峰,但他懸立許久,仍舊沒有貿然動手,他在尋找段清的破綻,力求一擊必殺。
段清同樣也沒有貿然動手,他能夠清晰的感受到楊蘭君釋放的氣機,在自己身體周圍不斷的進行試探,他也在這無形之中,進行着反擊。
「怎麼還不動手?」
「別急,我已經可以預見到,小君哥哥一劍就會將那段清斬成兩截的。」
「小君哥哥真帥呀……」
「噓!」公子正豎起了手指,然後順勢指向了半空中的兩人,低聲說道:「你們運用一下法門,看看他們兩人之間。」
女孩子們各自掐訣,手勢不同,法門不同,功能卻是相差無幾,只一眼她們就已經目瞪口呆。
只見二人之間,仿佛置身於暴雨中的湖面,無數的漣漪在激盪擴散,時時甚至出現了洶湧的浪濤。
這簡直就是一場無形的戰爭!
「小君哥哥身手非凡,那段清又憑什麼掌握了這些法門?可是連我都無法運用呢,他憑什麼?」
「就是,我看這段清一定是竊取了小君哥哥的獨門絕學,無恥之徒。」
「敗類!」
公子正哭笑不得,腦殘粉就是這樣出來的,此時在場眾人,除了這段清之外,怕是沒有任何一個能夠在半空中用這種方式與楊蘭君進行抗衡了,自己也不行。
都說男人不能說自己不行,但此時的公子正卻是的的確確承認了,大概真是應了那句話:「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公子正心頭一聲嘆息,對這兩人的交手更充滿了期待。
他是非常清楚的,身為修士,無論是煉法還是煉體,考驗的仍舊是個人的力量、速度、反應等等這些。
擊殺對手,仍是需要尋找對方空門,也就是破綻,甚至是失誤,只要給對方一個機會,結局就有可能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此時半空中的雙方全都沒有率先動手,為的便是減少自身的破綻,力求讓對方無從下手。
而以氣機進行彼此試探,這其實已是無形中的交手,這可不只是考驗氣機強弱,甚至對方的脾性都能試探出來,經不起撩撥的那個,自然會率先動手。
「你們看段清額頭的汗珠,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很快他就撐不住要動手了。」公子正拍了拍六子肩頭,隨後一指段清額頭處,揮斥方遒的模樣,不過六子怎麼都覺得那些汗珠,是自己二人車輪戰的結果,卻又不好反駁,只能咽下肚中,消化了就是。
「叱!」
猛然一聲真氣外放的聲響,一道匹練般劍氣橫空乍現,閃爍如虹,氣勢如龍。
「哇!小君哥哥先動手了,好帥啊!」
「看到沒有,小君哥哥的斬龍劍劍氣能夠釋放出十三尺,那麼遠,以前都沒聽他提起過呢,明明如此強大,偏偏那麼謙虛低調,真是讓人越看越喜歡呢!」
「這群花痴……」望着歡呼跳躍的女孩子們,公子正無力的翻了個白眼,在這之前,她們可都是圍着自己轉的啊。
現在先不說楊蘭君的修為,只說他這一劍,看似悍勇的率先動手,事實上是經受不住段清氣機的刺激,身體本能無法繼續承受,這才出手,其實只要計較起來,楊蘭君儘管先聲奪人,在氣勢上徹底壓住了段清,但在實際上,他楊蘭君已經輸掉了一籌!
「只是,這段清,怎麼能夠勝過擁有斬龍劍的楊蘭君?」公子正非常疑惑,百思不得其解。
「會不會是那段清暗中用了什麼手段?」六子也是神色疑惑道。
公子正搖了搖頭:「這些女孩子看不出來,這不算什麼,她們的家勢可以允許她們從未歷練過,除了一身修為外,連內部切磋也欠缺,但是難道你也出現錯覺了麼!」
「他們是沒動,連表情都沒變化,我只是忍不住覺得,氣機的對拼,無論從修為還是其他來講,楊蘭君不可能輸才是啊!」六子抓了抓腦袋。
公子正沉默片刻,從儲物戒指中拿出一片樹葉,口中默念咒語,手中指決連續變化三次,隨即貼近印堂,那片樹葉貼上之後,竟然消融進去,在其印堂上留下了一個淡金色的印記。
「開天眼?哥,不是吧?這麼珍貴的材料,你居然就這麼給用了?」六子愕然無比。
公子正沉聲道:「這件事弄不清楚,我恐怕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會寢食難安。」
六子不再說話,靜默等待。
公子正眉心處驟然射出一道金芒,很快就消散,但他已經捕捉到了想要的東西。
在楊蘭君的體內,一團真氣仿佛湖泊一般浩蕩,純白色的顏色,說明了他修煉的功法等階很高,真氣中幾乎不存在雜質,這種真氣無論是對自身還是爆發力,都要強過焚天星十之八九的修士。
而在段清的體內,則是一片血紅!
「怎麼會這樣?」公子正瞳仁一陣緊縮,他還從來沒聽說過會有哪種功法會帶來這種效果,而且最關鍵的是,段清對戰之時,他身體周圍綻放的是幾乎純白色的真色,與紅色半點不搭邊啊?
「怎麼了哥?」望着公子正眉頭緊鎖的模樣,六子好奇不已。
公子正搖搖頭:「這人不對勁,怎麼可能體內的真氣是紅色,外放出來卻是幾乎純白?這反差也太大了些,關鍵是我可以斷定他並非是魔教的煉血之法。」
六子眼珠子轉了兩圈,疑惑道:「會不會是血氣?也就是常說的殺氣?」
公子正怔了怔,隨即發力一拍六子肩頭,興奮的說:「一定是這樣,我怎麼早就沒有想到,也只有這種殺氣極其濃郁之人,才能在這種情況下勝出,否則絕無可能!六子,你小子可以啊!」
六子嘿嘿一笑,但是沒再說什麼,他能給公子正一點啟發就足夠了,絕對不能因此而洋洋得意,風頭還是儘量要留給哥哥們的。
「殺氣如此濃郁,這傢伙究竟殺過多少人啊?」
公子正其實該是第一個以天眼如此清晰看穿段清體內殺氣的人,他是真的被震撼到了,久久不能自拔。
不過轉而一想,這段清沒有任何天賦,出身也不過是一個散修,短暫的宗門生涯也是為了逃難,事情結束後他就離開了,仍舊是一個散修。
但單單就是一個散修,不但在一連串的事情之中活了下來,修為也水漲船高,達到了元嬰後期的地步。
這樣的人,無論是在爭奪資源還是單純的為了活下來,道路之上一定佈滿了荊棘,他必須要時時刻刻保持警惕,時刻都要披荊斬棘,才能造就如此濃郁的殺氣吧?
難怪他如此擅長戰鬥,擅長捕捉戰機,除了那把不只是什麼材料的法寶外,他大概也只能這樣去戰鬥了,比身家,比法寶,他是無論如何也比不過這些世家子、宗門大弟子的。
而擁有斬龍劍,擁有隨行空間的楊蘭君,對這段清而言,他就再也不會有以前那樣的運氣了。
因為,這並非是戰鬥技巧就可以彌補的差距。
就連公子正自身都開始羨慕楊蘭君,更何況一個散修?
不過,公子正也很羨慕段清那截鐵條的,恨不能據為己有,正所謂,愛寶之心,人皆有之不是?
「咣!」
楊蘭君的劍氣,與段清的法寶,相擊在一處,頓時引起了巨大的反響。
山峰都在震顫,幾個女孩子更是被震得雙腳離地,彈了起來,手舞足蹈的慌亂成一團,即便是公子正和六子,也是趕緊掐訣,運轉法門,才堪堪抵擋住了這震顫。
這還是距離幾十上百丈遠的結果,近距離之下,後果真是難以想像啊。
「好強,好大力呀!」
「小君哥哥就是厲害,不過,那段清怎麼沒掉下來,還站在半空?」
「那個臭散修,看起來還真是有點能耐呢。」
「正好我缺個奴僕,要是小君哥哥打敗他,給他煉製成練屍就好了,一定會成為很強大的保鏢的,你們可不許跟我搶哦!」
女孩子們更加興奮了,簡直打了雞血的模樣。
「真想不到,段清竟然接下了楊蘭君的一劍。」公子正心頭震撼:「楊蘭君的修為加上斬龍劍的威力,竟然只是與段清的修為加上那件未知的法寶,打了個持平。」
「這說明什麼?」六子有點蒙圈。
「說明什麼?」公子正舔了舔嘴唇,「這說明段清的法寶等階,竟然還超過了斬龍劍,那可是真正的龍骨鑄就啊!」
「這……這不太可能吧?」六子眼珠子瞪的溜圓:「那可是龍骨啊,起碼修行了成千上萬年的吧?其所擁有的天地之地,豈能是一個連大致模樣都很模糊的鐵條所能相比的?這太誇張了吧?」
公子正嘆息一聲:「本以為,段清與楊蘭君之間,擁有着不可彌補的差距,但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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