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手太重了?」
面對這白衣青年的問題,段清連一個呵呵都懶得回應,你們這些人是助拳也好,幫凶也罷,都是幫助楊蘭君來殺自己的,自己的反擊竟然存在下手過重的問題?
你們怎麼樣都行,我的反抗都不行?
這叫什麼事?
段清後退三步,再次摸出一把匕首,淡漠的雙眼盯着白衣青年公子正,沒有說話,但是肢體的戰意足以表達完全。
公子正嘴角上揚,笑容很是玩味,這還是他行走江湖以來,第一次有人主動請戰,雖是挑釁意味十足,但也激發了公子正的熱血,讓他的戰意不斷上涌,最終一甩衣袖,放棄了所有法寶,摸出一把不足兩尺的短劍來,不過比較起段清的匕首,上面鑲嵌的十七八顆各色寶石,還是顯得出根本不是一個檔次。
「請。」公子正略微一伸手,短劍出鞘,閃出一道華光,橫在身前。
段清當然不會客氣,這白衣青年在眾人之中簡直如同核心一般的存在,他究竟有什麼能耐,有什麼法寶,自己一點消息都不知,反倒是自身的資料,他們該會知道一些,本就是自己吃虧的一方,自然沒有客氣的必要。
不過通過方才的觀察,此人腳步略顯虛浮,身法速度似乎有些欠缺,下盤功夫大概火候不夠,但對於這樣一個元嬰期巔峰的修士,這麼一點欠缺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因為他的力量對自己將會是一種壓迫性的優勢。
這算是一種均衡吧。
均衡二字,是段清在帝皇城閉關之時的感悟。
當時只是曇花一現,再想下去也不得其要,但現在具體臨戰之中,卻越發明了。
你得到了什麼,或許就會丟掉什麼。你擁有了某種天賦,身體難免的就會出現缺陷。你着重修煉了什麼,自然會忽略其他。
全能全才絕對是鳳毛麟角,就像先天靈寶體。
所以這人雖說實力強悍,但想要找到他的弱點,似乎也並不難。
「呼!」
段清厲喝一聲,全身真氣瘋狂運轉,迸發出的氣勢使得雙手匕首的鋒刃上都散發出一抹白光,這是刀刃外透的效果,即便手指距離刀刃一寸也會被割傷。
被幾個女孩子七手八腳包紮的六子頓時目瞪口呆,假如段清方才使出如此力道的話,他的這條臂膀上就不只是一個洞,而是會被整個卸下來……
儘管這段清滿身殺氣,神色漠然,但他在出手之時,竟然存在一份仁者之心,這讓六子心下很是感動,不然他這一生都要徹底廢掉。
其實六子哪裏知道,段清不過是不想提前暴露自己的真正實力罷了。
「咦?這段清的渾身氣勢沒發生任何變化,招式也沒變,但整個人怎麼感覺忽然變了一個人呢?」
高空之中,衛小曼再次驚訝出聲:「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能把自身氣勢控制的如此精妙的修士,即便是九成九的宗門修士,也做不到這一點啊!」
「的確,很陰險。」飛鴻仙子淡淡的說道。
衛小曼眼睛再次睜大,詫異道:「這怎麼可以稱作陰險?這明明是保命的手段。一個修士若是在面對危機之時,連如何將自身優勢擴大到最大都不懂,那只能是一輩子受人庇護才行了。」
「你說的……也沒錯。」飛鴻仙子猶豫了一下,最終點頭,而後一笑:「已經達到唯我獨尊境界的你,倒是很少誇人呢。」
「那當然了,這世間九成九的人在我眼中只不過凡夫俗子罷了,唯我獨尊沒錯,但絕不是自傲自大,遇見眼前一亮的事和人,總是會心生敬佩的。」衛小曼乾脆的回應:「這段清不過是一個散修,一切的資源和材料,都是靠自己雙手掙來,試問天下修士,又有幾人能夠做到?」
「看你把他夸的,好像我說錯了什麼一樣。」飛鴻仙子掩嘴一笑,衛小曼又如何看不出其中的揶揄,頓時下巴一揚:「身正不怕影子斜,先看他有什麼能耐吧,能不能活下來還是兩說。」
地面之上,面對段清悍然一擊,公子正短劍上驟然散發出一陣光暈,一股肅殺的味道頓時籠罩了全身,一劍交擊上去。
「嗆!」
金屬交擊的聲響登時炸開,兩人毫無花俏的硬拼一招,讓他們各自後退三步,手臂微微酸麻,不禁全都暗自驚訝對方力量的強悍。
段清冷冷道:「你修為高超,手腕發軟,是因為使用法器的原因麼,如果是,現在就把法器拿出來吧,我不想恃強凌弱。」
「不必了。」公子正淡淡開口,儘管他的確驚訝段清的腕力,畢竟修為上存在着真實的差距,但他可不想被人看扁,尤其是一個散修。
「正哥,你可別着了這小子的道,別忘了六子的傷。」另一個青年高聲提醒。
女孩子們也喊叫起來:「是呀正哥,你沒必要逞強,殺了他就是,哪個對戰之際,不是拿出自己的絕學?」
「正哥你可小心,這小子心思刁鑽的很,方才那番話說不定就是故意的。」
「休要聒噪。」公子正一擺手,心頭更是不服氣了,短劍在手中挽出一朵朵劍花,主動展開了攻勢,朝着段清當頭籠罩下來。
段清自然絲毫不懼,手中雙匕首捲起更加龐大的氣勢,迎擊上去。
「叮叮噹噹……」
一陣火花四濺之中,二人身形上下翻飛,有進有退,打得不可開交。
幾個女孩子此次終於顯得緊張起來,之間手臂相互抱着,似乎在尋求某種安全感。
正在這時,公子正略顯緩慢,腳下明顯微微虛浮的腳步,忽然變得剛硬起來,一招過後,手中短劍幾乎沒什麼停滯,就會再次撲上。
而段清這面,卻是連連倒退三步,才終於穩定身形,還來不及運足氣力,公子正的攻擊就已經撲面而來,只能倉促揮舞雙匕首橫封,又是一陣火花飛濺,段清的雙匕首,逐漸變成了狼牙刃一般,慘不忍睹。
女孩子們的神色逐漸放鬆下來,有的還腳尖一顛一顛的,顯然都被公子正奪取的優勢所鼓舞,心中的擔憂逐漸揮散。
公子正越戰越勇,身形仿佛一隻靈動的猿猴,一氣呵成,瀟灑無比。
反觀段清則是連連倒退,手中匕首更加悽慘,連身上也被那把寶劍的氣暈劃出兩道口子,滲出了血色。
「正哥威武!」女孩子們舉着粉拳不住跳腳加油。
公子正卻停住了身形,因為段清的匕首已經斷掉了一把,他攤了攤手,道:「你的兵器不行,我這裏還有,要不要挑一樣?」
「算了,外人的再好,終究還是不習慣,自己有。」段清丟掉斷掉的匕首,自儲物袋裏一摸,臉上的神色不禁微變。
女孩子們不禁略微得意的撅起了嘴,似乎全都準備看好戲。
段清再摸了幾把,神色終於輕鬆下來,拿了出來,倒握在手。
女孩子們眼睛全都一瞪,蠢萌蠢萌的模樣,指着段清的手:「那是什麼?是匕首?」
「那好像只是一根鐵條誒,連兵器都算不上吧?」
「山窮水盡了,若不是正哥遷就,這小子早就戰敗了,讓小君哥哥收了他的性命就是,哪裏有這麼多麻煩?」
「不過,倒也是挺好玩的。」
「是呢是呢,不好玩人家早就不理他們了,正哥好帥啊……」
公子正對着段清的破兵器眯了眯眼,沒再說什麼,既然他有自己的堅持,那就堅持吧,反正無論怎樣,結局是不會改變的。
但是,楊蘭君的眼神卻是一閃,有驚訝,有疑惑,閃爍不定,似乎在印證着什麼。
公子正極具陽剛之氣的爆喝一聲,手中短劍剎那間蘊含了十成力道,再次朝着段清當頭落下,大開大合之間,男子的英武之氣,簡直讓他詮釋的淋漓盡致。
段清神色不變,同樣一聲爆喝,驅動了渾身氣力,封架向那撲壓而來的劍勢。
「咣——!」
在雙方力道硬憾之中,一聲震耳欲聾的爆響轟然響起,公子正的身形猛然一頓,劍勢瞬間斷掉,但是段清的身形卻是倒飛出去一丈開外,口中溢出鮮血,公子正心頭略松,手腕一抖,正想有所動作,那似乎全無反抗之力的段清,手腕竟然同樣一抖,那把像根鐵條多過匕首的玩意兒登時激射而來,速度快的簡直風馳電掣一般。
糟糕!公子正心頭猛然一跳,再做他想已然來不及,身體下意識的將短劍甩了出去,不過飛出三尺遠,就已經撞上了那鐵條。
「咔!」
一聲脆響,預期的出現在公子正耳中,他的神色先是一松,隨即卻是一怔,只見那截極其不出彩的鐵條,竟然輕易的就撞斷了他的短劍!
要知道,這把短劍可是出自煉器大家卞家之手,能夠從卞家手中取得法器,那可絕不是光有錢就可以做到的,這把劍價值三千萬塊極品靈石,說是價值連城也不為過,要知道,這還不算上面鑲嵌的各色寶石,當然,寶石沒有其他作用,僅僅只是好看而已。
但是,無論如何,也不是一截鐵條就可以擊斷的吧?
公子正簡直驚訝極了,連同伴們的驚呼提醒也根本不敢分心去應答,袖管一揚,一隻巴掌大的小盾飛出身前。
這小盾迎風暴漲,剎那間就徹底遮蓋住了公子正的整個身軀,上面閃爍着幽藍的光芒,顯然這小盾的材料還是天外飛鐵,但是隨後,公子正就在這小盾之中,看到了一個漏光的孔洞,那截鐵條竟然沒有絲毫停頓,這麼一耽擱,距離又短了一尺。
「哎呀!」
公子正心頭狂跳,雙手袖管連連甩動,竟是七八樣法寶全都扔了出來,一時間他的身前五光十色的,各式各樣的氣勢紛紛爆開,如同染坊傾塌一般。
但是這些足以讓公子正隨身攜帶的法寶,竟然根本不能阻礙鐵條半步,簡直就像豆腐渣製作的一般。
豆大的汗珠在公子正額頭上噼里啪啦的滾落,他就像一個又興奮又絕望的賭徒一般,忽然靈機一動,摸出一方印,猛地向前拋出,一隻巨大的黑虎頓時脫穎而出,龐大的身軀甚至將公子正的身形都擠得向後退去。
沒辦法,那鐵條距離已經太近了,如果不立刻祭出,只怕鐵條打在公子正身上,黑虎才會真正具化出來。
「嗷!」
一聲低沉而又囂張的咆哮聲中,體長接近兩丈的巨大黑虎,張開的血盆大口,直接吞噬了那截鐵條。
公子正神色一松,整個人頓時踉蹌幾下,險些栽倒在地。
幾個女孩子連忙小跑過來攙扶,她們知道,方才那一個個瞬間,正哥的精神已經繃緊到了極致,若不是即使祭出黑虎,後果完全不敢設想。
這個段清,一個散修,竟然可怕到了如此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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