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麼,火家那幾家,除了一部分婦孺,滿門皆滅。」
「這事發生的太奇怪了!沒聽說他們得罪什麼人啊?」
「景森那邊,可有消息傳回?」
「暫時還沒有,不過算算時間,也該回來了。」
「給他傳音,萬事小心。」
「是。」
孫家碩大的內宅中,端坐正首位的是孫家老爺子,孫海東。
據說,此人出生在海之東方,仍在襁褓之中,家族蒙受災難,被迫遷徙,曾在飛龍城避過難,而當此人成長起來後,他的天賦,他的思維,使得他在三十歲時就成為了一家之主,並將生意拓展到了押鏢行當,二十年中積累了大筆財富,隨後舉家遷徙到這青山秀水之中,重新打下了堅定的基業。
如果從天空俯瞰,如今孫家的宅邸極大,廣場就有八個之多,上面至少停放着一艘小型星艦,這些無法跨越星球之間的星艦,卻都是孫家押鏢的本錢,起碼在焚天星上,押運無憂。
如今早已不是人背馬車拖拉走鏢的世代了,星艦的運用,使得這方圓數千里,無人能撼動孫家在鏢局一行中的地位。
孫家並不能出產星艦,也那個資源,也沒那個資格,所以孫家始終跟幾個大宗門,保持着相當的關係,起碼是利益上的關係,這才能真正維持。
對於宗門弟子的一些個要求,孫家基本都是極力去做到滿足的,即使是一些個特殊刁難的要求,只要不是過分到讓孫家老太爺暴怒的程度,那也就捏着鼻子做了。
像是前段時間,天嵐宗門下流星堂被滅,這是孫家主動抓住機會,想要去討好天嵐宗的,因為他打聽到,這些事與火雲公子有些關係,而火雲公子是什麼人?他的師傅又是誰?對於元嬰期五重、已經兩百多歲的孫海東,儘管壽元仍舊大把,可此生能不能突破元嬰,進入煉神期,有着極大的關係。
所以,孫家上下,無論如何也要抓住這次機會。
事情並不順利,不過沒關係,只要功勞沒被別人搶走,機會總是會有的。
只是如今,與孫家交情不錯,並且是與此事都有關係的世家,不是沒滅門,就是燒了個乾淨,這不得不讓孫海東警覺,打聽消息的人已經派出去了,但不會那麼快回來的,所以還是讓孫景森那邊儘快回信為妙。
「只要我們孫家仍與那些宗門保持足夠的利益關係,就只有我們欺負人!」孫海東手裏的龍頭拐杖用力一跺,「好了,都散了吧。」
「都聽到了吧?只要咱們不去破壞關係,自然有人會為咱出頭的,各位都回吧,啊……」
幾個兒子還在寬慰那些族老,孫海東就面無表情的起身,在兩個丫鬟的攙扶下踱出了大堂,向自己的臥房走去。
事實上,以他家主的身份,本該再寬慰幾句,給族老和晚輩們打了底氣,只是他的心思實在是不在這上面。
最近,他新納了個小妾,二八年紀,沉魚落雁之貌,身姿婀娜,嫩的能掐出水來,他覺得這輩子就沒如此喜歡過一個女子,恨不能就長在那床才好,除了事關家族興亡之外,那些小事他根本就不怎麼關心。
今天,也是因為幾個族老一起上門,他這才不得不出面說幾句。
丫鬟推開了臥房的門,一股特有的清新氣息灌進了鼻腔,讓老孫海東心曠神怡,始終板着的臉上也終於露出了笑容,他太喜歡這種感覺了,仿佛年輕了幾十歲,不再是那麼暮氣昭昭,他一抬手,示意兩個丫鬟趕緊準備東西洗身子,兩個小丫鬟當然也是助興之用,沒有襯托,哪來的極致?
「寶貝,我來了!」放下龍頭拐,孫海東仿佛恢復到了童真一般,扭着身子邁着誇張的蛋疼的調皮步伐,一步一跳的向裏間跑去,撥開了珠簾,響聲叮咚中,他的面色一下沉下來,仿佛結了冰:「你是誰?」
在孫海東殺人目光的直視中,那張又寬又大,並且最新增加了幾樣小玩具的床,躺着一個年輕人,他最心愛的小妾,竟然如丫鬟奴婢一般,給他捶着腿……
被綠了……
孫海東腦瓜子嗡的一下,平時他開會都很久,只有這次事件最短……
一瞬間,孫海東已經想到了幾十種可能性,太陽穴咚咚直跳,他本幻想過這是自己最純真的愛情,可哪想到,自己雖說有權有勢,終究還是年紀大了,即使很多時候都扮小,可差距是不可能被消除的……
他不等那年輕人說話,直接轉頭看向了小妾,眼神之中極致的關愛和無與倫比的痛,在矛盾的瘋狂交替:「我需要一個解釋,一個相當不錯的說法。」
他氣極之下,卻是沒發現小妾渾身異樣的發抖,眼神中的驚恐,也被當做是偷情被抓的恐慌。
如果說他在上一個瞬間,即使是心中有所惦念,仍舊沉穩冷靜的話,此時的孫海東,就像是一個受了極大委屈的孩子,理智什麼的,全都不見了。
這個年輕人自然就是段清了,摸進孫家老窩裏,可是費了他不少周折,在火家的收穫也起了很大作用。
在段清看來,臨戰之前,了解對手,就跟準備兵器和保命丹藥一樣重要。
不過段清此時覺得,這孫海東對小妾的感情,要比在火家得到的情報中深厚許多,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環在小妾背後的手微微動了動,那小妾如夢方醒一般,勉強笑了一下,櫻唇輕啟:「老爺不必多慮,奴家的心中,仍舊是有老爺的地位,只是……吃多了老臘肉,那感覺……偶爾也要嘗嘗鮮味調劑一下不是?奴家……」
這小妾還要說下去,孫海東到底是年紀大了,縱然有那一身修為,仍舊急火攻心,抬手顫巍巍的捂住了心臟,張口想要說什麼,卻是一頭仰倒在地,不省人事了。
「老爺……」兩個清潔溜溜的侍女準備好了一應玩具,走進看到這場面,頓時一聲驚呼,可惜她們的聲音還未傳出,兩道灰芒便飛梭而至,身體軟軟的倒下,同樣昏死過去了。
「這樣……還行麼?」小妾額頭冷汗如瀑布,打濕了面頰,混合着眼淚,無聲的落下。
段清以感知力量小心又仔細的洞察了周圍,這才鬆開了環着小妾腰肢的手臂,露出了一把匕首的把手,整把匕首的刀刃部分卻是齊根沒入在小妾的身體當中,不過要是從表面上看,根本不會覺察這小妾的傷勢。
段清的手指壓在刀刃兩側,抽出匕首的同時按住傷口,一粒外傷丹藥塞進去,微微揉捏,傷口就已癒合,連點疤痕都不曾落下。
做完了這一切,段清淡淡的開口:「早就跟你說過了,只要配合我,你的命不會丟,看,連疤痕都沒有,這回相信了?」
小妾根本不知該如何回應,儘管匕首刺入身體時,避開了所有臟器,可那金屬特有的冰冷在身體當中遊走,生命隨時都能被收割的感覺,幾乎讓她徹底崩潰,即使是現在,她的精神仍舊緊張無比……
這個駭人的傢伙並沒有離開。
能夠成為孫海東愛不釋手的小妾,除了美貌與技巧並存外,她還是一個金丹期五重的修士,否則別看孫海東已經老態龍鍾,尋常女子,根本經不住他的折騰。
她來到孫家已經三月有餘,儘管大多時間都是在這臥房度過,卻也難免的會了解許多,但她做夢也沒想到過,竟然會有人無聲無息的潛伏進來,而且這個修士對人體的構造無比了解,各種手段,只有殺人無數,才能如此爐火純青,聯想到近幾日發生的事件,儘管她不想暴露出自己的隱藏天賦,可為了活命,根本顧不得了。
她轉過身來,神色黯然,泫然欲泣:「你還是……殺了我吧,若不然,被孫家人發現,我是要被浸豬籠的!那還不如……死個痛快!」
這女人生的本就嬌滴滴的,此時梨花帶雨,怕是哪個男人見了都不忍她再傷心,更何況一個血氣方剛的年輕男人?
她對自己的本領,一向都很自信。
哪想到這個冷酷的年輕男人,只是轉頭看了她一眼,略微點頭:「好啊,我這就送你歸西。」
「你真不是男人!」女人的話咬牙切齒。
段清不以為意的一笑:「這一點不需要向你證明。」
「啊!我的眼!」女人忽然發出一聲驚叫,段清幾乎是下意識的看過去,發現那女子的眼,緊緊的閉着,似乎沒什麼大礙……
突然間,女人睜開了眼。
這一雙眼,已經不再是之前的柔情似水,不再是恐慌中帶着謹慎,而是變成了一個個的圓圈。
大圈套着小圈,小圈又在不斷的變成大圈,仿佛兩隻黑白條紋的旋轉風車,周而復始的轉動着。
段清立刻感覺到一陣非常不適的眩暈,但時間很短,一股前所未有的輕鬆感就浮現在心頭。
這種感覺,像是在垃圾星被追殺千里逃脫之後,獨自享受一頓還算豐盛的晚餐;像是晉升一個大境界之後,感受真氣強度時的滿足;或者是,終於達到金丹期,正在飛升時腦海中的憧憬。
「愛我啊……愛我啊……」
這女人櫻唇輕啟,發出極具引導性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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