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如風在後院中逐步的搜索着,他要找到段清佈置陣法的陣眼,以他的能力,這不算是太大的問題,只是留給他的時間卻是很少,他的八方囚龍陣已經耗盡了能量,想要再次驅動,只有重新佈置,並且要耗費大量的靈石。
「那個傢伙,竟然在如此短暫的時間裏就佈置下了陣法,真...真特麼的...」
馬如風用力呼出一口氣,神情中有一絲沮喪,無論是自身功法還是陣法或者符咒以及丹藥方面,他身為天嵐宗內門弟子的底蘊和傳承都是值得他驕傲的,在這飄渺城內傲視群雄也不為過,事實也的確是如此,可這段清除了自身功法低劣之外,一把品質明顯高級的飛劍,大量的符咒,丹藥,竟然徹底碾壓了自己這個宗門弟子!
當然,還有那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退縮再尋求機會的猥瑣戰鬥方式,使得馬如風覺得自己拿唯一剩下的功法優勢也被打敗了,根本就不給發揮的機會啊!
憋屈!
馬如風仔細搜尋的時候,整張臉仿佛一根苦瓜似的皺着,他忽然非常想念宗門,儘管那裏有傾軋,有森嚴的等級,也有戰鬥,卻是在擂台上,有執事們掌握着尺度,就算再嚴重也不至於要了人命,哪像外面的世界,就算是收拾一個散修出身,修為不過是金丹期六重的傢伙,都能搞出這樣的事,實在是太危險了。
「啵!」
忽然空氣中響起一聲脆響,空氣中仿佛一道無形的壁障破碎了,馬如風渾身幾乎同時佝僂起來,全神戒備,視線扭轉之間,看到一道身形突兀的出現在自己身前三丈處的牆角處,正用儲物袋裝着一大堆靈石,不是段清還能是誰?卻沒有師弟的蹤影,不過隨後看到段清腰間都了一隻儲物袋後,馬如風立刻就明白了。
在他連陣眼還來不及找到的時間裏,師弟竟然就已經被幹掉了...
在段清轉過頭來,視線看過來的一瞬間,馬如風忽然讀懂了段清的眼神為何總是如此淡定,那是如同老獵人看待獵物一般坦然,就算獵物大一些,比較棘手,可是佈置下幾個小機關陷阱,總會得手的,不是有那麼句話麼,再狡猾的獵物,也不會是老獵人的對手。
在這種眼神之下,馬如風覺得自己就像是一隻有點大的獵物,而段清的眼神,似乎是在觀察從何處剝皮比較輕鬆,而不再是如何對付獵物了。
殺氣,不,已經是濃郁的煞氣!
馬如風被看得渾身汗毛倒豎,一股寒氣從尾巴骨直衝頭頂,頭皮都開始發麻,在這種煞氣的激盪之下,強烈的危機感使得他本能的散開修為,氣勢不斷攀升,一聲大吼:「依靠外物的廢柴,以為老子真的不敢殺你麼!」
「來啊。」段清一抬手,飛劍應聲而出,做直刺狀,忽然段清想起了什麼,心念重心轉移時,飛劍回到了段清身旁,懸停不動,段清摸了摸儲物袋,手中多了幾疊符咒,不禁搖搖頭:「不多了啊...」
剎那間,馬如風的眼珠子瞪的牛一眼大,簡直就要爆凸出來,段清手中那幾疊符咒,全都是嶄新整齊成捆的,要是沒猜錯的話,那該是一百張一捆的,五捆,五百張...他竟然還說不多了?
嘴巴開合了幾次,馬如風除了幾聲臥槽之外,卻是沒說出半個其他的字來,或許這已經代表了他的一切心情和感悟,他身為宗門弟子的優越感徹底被擊碎,蕩然無存,神情不禁有些渙散起來。
這正是段清想要的結果,想要徹底摧毀一個人,首先就要破除掉他的意志,摧毀掉他的心理,做到了這些,那麼即便是一位煉神期強者,仍舊有死在劍下的可能,這馬如風身上重寶沒幾樣,但對於此時的段清來說,光是那一身玄階高級的功法,就很難正面殺得死了。
恰巧這時候,馬如風的八方囚龍陣失去了最後一點能量,陣法在幾個閃爍之後,徹底破碎,消失於無形,外面的場景重新出現了。
「逍遙無痕?」陣法力量剛剛消散,馬如風就看到流星堂大門外站着不少人,其中一個氣質不凡的,正是逍遙無痕,身後跟着一眾手下,起碼有十人,這對於現在的馬如風來說,絕對不只是救命稻草那麼簡單。
他幾個箭步就竄了過去,神色強自鎮定,抱拳卻是顯得異常匆忙和敷衍,乾巴巴的笑了笑,說道:「當初在看到逍遙家主的那一瞬間,我就知道是個信守諾言之人,來的正是時候,只要幫我擺平了這件事,不但結交下了火雲公子,同時我還可以保證,天嵐宗在這一帶的守護家族,非你逍遙家莫屬。」
馬如風的聲音不大,卻也不小,周圍一些好事者聞聽之後,一個個神色全都是巨變,堂口與守護家族之間是有區別的,堂口中只有外門弟子與雜役,並不會產生內門弟子,沒有那個資格,從事的事物也主要是負責資源的收集,每年都必須要向宗門進貢,這些貢品也都是宗門按照堂口的能力,下發的清單,除此之外,也擔負一些情報的匯總,定時上交給巡查的執事。
而守護家族,不但會得到封地,得到資金建築房屋,得到資源材料供修煉外,還會被宗門親自打下印記,那是融進血脈之中的,非打下印記者親自解除,幾乎很難再抹掉,這就是相當於自己家的人了,所以在忠誠度上很是值得信賴,家族弟子有更大的機會直接進到宗門之中,而不會再像其餘只能先在堂口中發展,除非是具有特定的天賦,否則就算做到了一個堂口的堂主之位,也沒什麼機會進到宗門之中。
兩者之間的差別,就像是佃戶和親戚那麼大,是以周圍眾人一聽到馬如風的話,一個個全都驚呆了,只要逍遙無痕點頭答應,並且把事情辦好,這個守護家族的機會大概就是囊中之物了。
這番話說完,馬如風的氣息也恢復了一些,神色重新浮現出了傲然,周圍這些個臭散修都明白的道理,馬如風不相信逍遙無痕會不明白,恰巧這時段清追了出來,在街口上站定,望着逍遙無痕眾人,臉上沒有絲毫神情,冷的簡直如同冰塊一般。
事實上,此時一旦逍遙無痕介入,那麼段清就可以斷定自己失去了殺死馬如風的機會,再想殺這人,機會恐怕就真的不多了,只要他躲在宗門裏不出來,除非是具有碾壓整個天嵐宗的實力。
逍遙無痕重重一抱拳,邁步向前走去,儘管他沒有說話,更沒做下任何承諾,但一身鐵血氣息已經激盪開來,看得周圍眾人全都是心頭一跳:「看到沒有?為了成為天嵐宗的守護家族,逍遙族長這是準備拼命了啊!」
「廢話,別說現在就有機會,就算給你這樣的機會,你明明不知道不會是對手,你能輕易放過?」
「說的對啊,這樣的機會,拿命去換也是值得的,可惜老子就算真的捨命,也得不來機會。」
「廢話,你一個金丹期一重的要是能得到機會,這個世界恐怕早就變樣了。」
「哎我說你能不能別這麼刺激我,我跟你說我腦袋可不好使,發起狠來連我自己都害怕...」
「得得,怕了你了,快看吧...」
聽着周圍人群的聲聲議論,馬如風的神色更加傲然起來,隨便丟出一點甜頭,就會有人趨之若鶩,這才是宗門弟子的最大本錢,揮手之間不廢自己絲毫氣力就幹掉對手,這也是馬如風最喜歡做的事。
望着逍遙無痕帶着十餘人走來,段清看似無動於衷,事實上渾身上下全都戒備起來,並且在暗暗計算對方的綜合戰鬥力,搞定他們所需要的時間,陣法是沒有時間再去佈置了,他需要提前計算面對逍遙無痕和馬如風時所需要動用的符咒,只要時機掌握的好,用的合理,並不是沒有機會...
正在此時,逍遙無痕來到了段清身前五尺處,面無表情的說:「借過。」
嗯?段清微微一怔,感覺上並不是那麼對勁...
馬如風也是一愣,不過隨後就釋然了,這種老牌修士還真是講究規矩,這種時候了還得找個由頭挑釁一下,不由得揮舞起了拳頭:「費什麼話啊,上去就干啊,只要幹掉他,守護家族的機會就是你的了!」
逍遙無痕微微側身,看了一眼馬如風,面色仍舊沒有絲毫表情,卻是微微有些漲紅,仿佛是...便秘...
「借過。」他再一次開口說道。
段清眉毛一揚,邁步向一側跨出一步,借過就借過,我讓了,看你怎麼着?
「多謝。」逍遙無痕的語氣仿佛重重鬆了一口氣,隨即邁步繼續向前,身後那十餘人手持兵器,陸續走過,速度卻不慢,沒用上幾個呼吸時間,就徹底消失在街頭。
圍觀眾人全都傻眼了,一時間鬧不清究竟是什麼情況。
段清也有些傻眼,從來沒想到逍遙無痕竟然會這樣走掉。
最傻眼的還是馬如風,一隻手僵立在半空,張着嘴巴,下巴差點砸到腳面上,整個人都呆滯住了,腦筋仿佛一團亂麻似的,根本理不出個頭緒,片刻之後,他大吼起來:「逍遙無痕,別忘了你兒子是怎麼死的,你個縮頭烏龜,嗎的...」
卻是已經開始罵街了,不過沒兩句,就看到了之間沒有絲毫阻礙的段清,渾身僵了一下,旋即拿出一張百里符,驅動開時,火光繚繞,強悍的靈力將他包裹起來,消失在原地。
段清緊隨其後,一張百里符同樣驅動開來。
天涯海角,段清也不會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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