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看錢的世界……」李楊心嘆一聲,收起了熒光板。
在富貴以前,學習列表什麼的,就先忘掉吧。
現在的耽誤之急是什麼?
是睡覺。
從面試、槍殺、穿越,一直到現在,他還沒休息過呢。
一切煩惱,留待明朝,
李楊闔上眼睛,睡了。
對於習慣了軟床的現代人來說,他這一覺睡得自然不好,尤其睡到一半還被叫醒了。
「喂,醒醒,還不快來拜見步堂主!」牢頭惡寒的諂媚聲將李楊吵醒。
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瞧向牢門口的步驚雲,「你就是天下會飛雲堂堂主步驚雲?」
步驚雲不由一愣。
才半天不到,這小子怎麼就翻臉不認人了?
「沒錯,這位便是步堂主」牢頭的語氣,好像在介紹他爹。
聽到牢頭的聲音,步驚雲卻好像是明白了什麼,朝牢頭冷道:「這裏沒你的事了」
「……是」牢頭略顯尷尬的退了出去,眼神一直納悶的盯着李楊。
先是聶風,現在又是步驚雲,這小子到底有什麼魔力,能接連讓兩大堂主如此另眼相待?
大牢內只剩下李楊和步驚雲。
這回李楊才一掃沒睡醒的樣子,從床上跳下來,走到牢門口,與步驚雲面對面,僅隔着一道牢門,笑道:「小弟給堂哥問好」
堂哥?
這傢伙張口就來,還真不見外。
步驚雲也沒反駁,畢竟從霍烈和霍步天算,他倆還真是堂兄弟的關係。
「堂哥可是來救我的?」李楊依舊笑道,這個時候,他可不會不好意思。
步驚雲似乎很討厭李楊的笑容,突然問道:「你知道嗎?」
「知道什麼?」
「二叔已經死了」
李楊怔住。
霍烈死了,他當然知道,但沒有放在心上,他雖然佔據着霍繼潛的身體,但他是李楊,他不可能因為用着霍繼潛的身體,便對霍烈產生父子感情。
死就死了吧,時也,命也。
劇情里本就是這樣的,如果不是他,連霍繼潛也要跟着一塊死。
可站在步驚雲的角度,顯然不會這麼想。
身為人子,我是不是該痛哭流涕,表達一下對霍烈慘死的心痛之情?
李楊嘗試了一下,哭不出來。
於是他便用單手捂住臉龐,默默的轉過身,似乎是不想讓人看見自己,痛哭流涕的丟人模樣。
見此,步驚雲冷酷的臉漸漸軟化了,他開了開口,卻又合上,難以啟齒道:「是……我殺的」
我比你先知道。
李楊心裏有些無奈,手指狠狠揉了幾下眼睛,將眼睛揉得通紅,猛地轉過身,瞪着步驚雲。
「為什麼?」
「情勢所逼,當時我們已經逃到牢外,卻被包圍,聶風踢掉了二叔的刀,雄霸也來到了現場,最後,為了保全我,二叔等人全都犧牲了,雄霸他…他讓我砍下二叔的首級」
步驚雲看着李楊,「我沒有任何辯解,如果你要殺我報仇,我絕無怨言」
「我不會殺你,父親和所有人都是為保全你而死,我若殺你,豈不是叫父親和所有死去的人,都白死了嗎?我要出去,這個仇,我要親手找雄霸報」李楊悲憤道。
以你的武功,報仇根本沒有希望。
步驚雲沒有打擊他,轉開話題,「你是二叔唯一的子嗣,我斷不會讓他絕後,給我一點時間,三天後,雄霸要會見無雙城主獨孤一方,屆時,他的注意力都在獨孤一方身上,是你最好的逃生機會,我會盡我所能,救你出去」
「謝謝堂哥」
目送步驚雲的背影離開,李楊鬆了口氣。
演戲的感覺並不好,每時每刻都有被拆穿的危險。
打了個哈欠,李楊懶洋洋的回到床上睡覺。
沒過多久。
又有人來了。
「看不出來,你挺忙啊」
今天這是怎麼了,步驚雲、聶風,都是屬夜貓子的嗎?
李楊無奈的又坐起,「聶堂主才是真忙啊,大半夜還要來提審犯人」
「睡不着,忽然想到今日抓了一個有趣的犯人,便來審問審問,就當是打發時間了」
聶風將桌邊牢頭的那張凳子挪到牢門口,坐下來,側身倚着牢門,一副要打持久戰的準備。
「只要你不對我大刑伺候,我就陪你聊到天明」李楊換了一個舒服點的坐姿,也是一副要打持久戰的樣子。
「說說你吧」聶風道。
「說什麼?」
「說你和我雲師兄是什麼關係?剛才我可是在牢外等了好一會兒」聶風察覺到李楊和步驚雲之間似乎有什麼貓膩。
一個是天下會的堂主,一個是名不見經傳的無名小卒。
這兩人居然會有交集,而且還是在他將李楊抓進來之後,聶風如何能不好奇?
「我說步驚雲是我失散多年的親戚,你信嗎?」李楊玩笑的語氣道。
聶風擺了一下手,「你不想說就算了」
「讓聶堂主在大牢外排隊,真是對不住,若是有酒,我一定自罰三杯」李楊隔着牢門,朝聶風拱手道。
聶風笑了,「你想喝酒就直說,怎麼樣,牢飯不好吃吧」
「確實」
李楊點點頭,「能膩死人的燒雞,和兌了水的假酒」
「……」聶風瞬間瞪大了眼睛,看着李楊。
李楊聳了聳肩。
聶風回過神,喊道:「牢頭,牢頭」
「聶堂主,我在這」牢頭大聲回應着,從牢外飛跑進來。
「最近大牢改善伙食了?」聶風問道,他知道,就算再怎麼改善伙食,也不可能給犯人吃燒雞和酒。
「沒有啊」牢頭一臉懵逼,完全聽不懂聶風的意思。
「今天牢內發生了什麼事?」聶風又問道。
「沒……」
牢頭看到牢房內的李楊,向自己打眼色,立刻話鋒一轉,「是,今晚確實出事了,就是步堂主被挾持」
「那他呢?」聶風不等聽完,指着牢內懶洋洋的李楊又問道。
估計是露餡了。
結合聶風的反常問題,以及李楊的眼色,牢頭心裏也明白了,眼看藏不住了,便跪下來,一把鼻涕一把淚道:
「聶堂主,這可真不怪我,您是知道的,當時步堂主被挾持時,我可是在外面奮勇抗敵,牢房內發生的事,我是一點都不知道,誰知道這小子的牢門鏈子怎麼就開了?我一回來,還吃了我的雞和酒……」牢頭將今晚發生的事,全都告訴了聶風。
「你先起來吧」聶風沉吟後道。
「謝聶堂主」
聶風轉而看向李楊,足足盯着他看了好一會,好像李楊臉上有朵花似的,最後卻道:「牢頭,取些酒菜來」
「啊?是,我馬上去」牢頭連忙出去準備酒菜。
「弄點好的,兌水的假酒我可不喝」李楊衝着牢頭背影喊道。
牢頭險些一個跟頭摔倒。
媽的,你一個犯人還這麼多條件。
牢內現在只有聶風和李楊。
聶風開口道:「怎麼?你這是在牢房住習慣了,還不想走了?」
「沒人會習慣住牢房」
「那你為何不跑?」
李楊忽地沉默下來了,嘴唇動了動,似乎是有難言之隱。
「好吧,我不逼你」聶風善解人意道。
「謝謝」
話題到這,氣氛明顯不對,有些聊不下去了。
好在牢頭及時送來酒菜,有葷有素,配上一壇好酒,猶如一場及時雨。
「你也來點?」李楊已經挪到了牢門口,端着酒杯,沖旁邊眼巴巴看着的牢頭問道。
「不不不,你們喝,我……出去守門」牢頭趕忙藉故出去。
有酒有菜,幾杯酒下肚,酒意湧上來,氣氛再次回暖。
「我不明白,你既然弄斷了鏈子,卻為何不逃出去?如果不想逃,又何必要弄斷鐵鏈?」聶風看酒喝得差不多了,李楊又明顯有些醉意,便再次問道。
「那鐵鏈可不是我弄斷的」
李楊咽下口中的酒,道:「是那幫黑衣囚犯砍斷的」
「就是挾持雲師兄的那些人?」
「對」
酒菜盡興,好像真是喝上頭了,李楊徹底打開了話匣子。
「他們看到了我,其中之一說,我既然能被關押在天下會牢中,定是反抗天下會的義士,說什麼既是同道中人,焉能坐視不管,說着就把鐵鏈砍斷了,他們很緊張,只顧着朝前跑,根本沒看到我還待在牢房,沒跟過去」
「那你為什麼不跟着一起逃走呢?」聶風突然問道。
「因為」
就像是被骨頭卡住了似的,李楊的話停下,一副我已看穿你的表情,笑道:「你想套我話,是不是?」
聶風沒有作答,只是將杯中酒飲盡。
李楊卻把手伸出牢門外,和他的酒杯撞了一下,「其實你完全可以用大刑,看,刑具就掛在那邊,隨便哪一樣,我都受不住」
的確,這是牢房,最不缺的就是刑具,尤其是可怕的刑具。
聶風搖頭道:「我不喜歡用那些東西」
「對敵人也是如此?」李楊忽然道。
「你是我的敵人嗎?」聶風反問道。
「當然不是,就憑我,一百個加起來,也不配做你的敵人」李楊並沒覺得可恥,就事論事而已。
「但你卻不怕我」
聶風臉上露出一分落寞,「就像剛才的牢頭,天下會上上下下,除了我大師兄、雲師兄、以及師父外,每個人見了我,都和那牢頭一樣,就連從小一起長大的孔慈平常對我也是有些……唉」
「高處不勝寒,正常」李楊能理解這種感覺。
因為他以前經常和這種人打交道。
聶風頓了頓,「其實我們可以做朋友,以你的膽識,不應該困在這一座小小的牢房內,將你的隱情說出來,我會幫你,相信我,等你出來後,你甚至可以加入天下會,別人不敢說,飛雲堂的大門會向你敞開,到時,你我依然可以平等的把酒盡歡,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隔着一道礙眼的牢門」
「加入天下會?」
李楊仿佛聽到了一個很好笑的笑話,「如果知道我的事,雄霸第一個不會放過我,甚至恨不得,殺之而後快」
「這」聶風沒想到,他的隱情居然能和師父扯上關係。
那就必須弄清楚不可了。
「如果你真拿我當朋友,那就幫我做一件事」李楊突然道。
聶風眼睛一亮,「什麼事?」
「幫我送一樣東西」李楊低聲道,小心看了一眼四周後,從懷裏取出一支毛筆。
先前因為聶風的格外關照,這支毛筆並未被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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