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破山河 第二十八章：程世兄弟

    賭館內，人們紛紛掏出錢來，壓在各自選擇的數字上。

    啪！

    「我壓大！格老子的，我就不信了，我還是會輸。」

    程秋生臉紅脖子粗，把手中僅有的十幾文銅錢拍在大字上。

    一旁的程度看着臉紅脖子粗的哥哥，勸說道：「哥！我們兩今天點子都特背，還是別賭了吧，留點錢去買些酒喝。」

    程秋生頭也不回的擺了擺手，「小度，沒事，我就不信了，我今天就真的不能再贏一把！」

    「買定離手！」

    搖骰子看着沒人下注後，揭開了骰盅，露出了裏面的骰子。

    搖骰子的男子看了一眼骰盅中的骰子，大聲說道：「一、三、三，七點，小！」

    「可惡！」

    看着男子收走了自己壓下的銅錢，程秋生喘着粗氣，轉身離去，一旁的程度緊隨其後。

    出了賭坊大門，程秋生兩人直接走穿過街區，來到了貧民區域，回到了他們自己的家中。

    程秋生兩兄弟本就是貧民區的農民，只因父母雙雙病逝，留下他們兩兄弟，迫於生計，兩人加入了紅狼幫。

    這兩兄弟一做就是五六年，在做了六年的紅狼幫成員，讓原本忠厚老實的兩兄弟，成為了臭名遠揚的潑皮。

    破舊的木屋中，兩人端坐在椅子上，都是沉默不語，到了現在，程秋生終於是後悔了，後悔自己把自己兩兄弟這個月的所有工錢都輸掉了。

    啪的一聲，程秋生一巴掌扇在自己臉上，一臉愧疚的看着自己的弟弟。

    「小度，都是我的錯，把我們的積蓄都花光了，我對不起你！」

    一邊說着，程秋生一邊拍打着自己的臉部，每一巴掌都十分響亮，看的出來，程秋生用力不小。

    原本還生自己哥哥氣的程度見哥哥這麼用力的抽打自己，心中原本的一絲氣憤也消失殆盡。兩兄弟從小相依為命，這兄弟情深自然是不用多說。

    程度起身抓住程秋生的手，不讓程秋生再拍打他自己的臉龐。

    「好了哥，誰沒犯過錯，以後離它遠點就行了。」

    「哎！」

    見弟弟出面阻止了自己，程秋生暗暗鬆了一口氣，他還真的有些怕程度一直抱怨他。

    「今天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腦子怎麼就這麼不好使！明知道這賭坊是自家幫派開辦的，裏面的貓膩那麼多還去，我真是……。」

    「哥！」

    程度打斷了程秋生的話，一臉嚴肅的說道：「事情既然已經變成這樣了，就不要再說這些沒用的了，當務之急，是必須得去弄一筆錢來，米缸裏面的米已經不多了。」

    微微愣神，程秋生看着角落的米缸，喃喃自語道：「是呀，米缸裏面沒米了，鹽灌裏面的鹽也快見底了。」

    貧民窟的小破屋內，油燈照亮着桌子周圍的一小塊區域，紅狼幫的小混混程秋生真在屋子中打轉。

    『到底怎麼才能弄到錢呢？向幫派借錢？』

    『不行。』

    這個想法剛一出來，就被程秋生否決，『幫里的規矩不能犯，要是沒錢還的話，一樣沒有好日子過。』

    紅狼幫的幫眾，是可以在幫內的財務堂去借錢的，不要利息，來月會直接從他們的工錢上扣。

    借錢的數額與其地位有關，地位越高就借的越多，地位越低，能借到的，也就越少。

    像程秋生兩兄弟，雖然在紅狼幫打滾了五六年，但他們一沒錢，二沒特長，這地位一直都是最外圍的成員，充其量也就比剛去幫的人地位高一點，說白了，就是老油條，只能做低層的人。

    就算他兩兄弟加在一起去借錢，最多也就只能借上一百文銅錢，這點錢，還不足支撐他們兩兄弟的開銷。

    他倆雖然是低層人，但還有比他們地位更低的地皮，人嘛，總是愛好面子的。

    當然，想要借更多的錢，也不是不信，只是在超過這個額度後，還錢就得有利息了。

    作為紅狼幫的成員，雖說是最外圍的成員，但一些東西和規矩，他還是懂得。

    這人要是欠下了高利貸，怕是一輩子都還不上了，最後的下場，不是傷殘就是死亡。這類的事情，他見着的也不是四五次了。

    而且去借錢，臉面上也過不去，他就算是去偷去搶，也不會去幫里借錢。

    『偷？搶？』

    靈光一閃，程秋生高興的對着程度說道：「小度，你說我們去收保護費，怎麼樣！」

    「保護費？」

    程度皺了皺眉頭，遲疑的說道：「大哥，這保護費不是昨天才剛收嗎？怎麼可以又去收取保護費呢？這要是讓堂主知道了，我們怕是有九條命也不夠呀！」

    有道是無成規矩不成方圓，每個地方，都有他們各自的規矩，紅狼幫自然也不例外。

    每七天收一次保護費，每次保護費一二十文，保護交錢的商鋪不收其他地皮的騷擾，這就是紅狼幫的規矩。凡事破壞規矩者，嚴懲不貸。

    「我怎麼敢去破壞幫里的規矩？」

    程秋生搖了搖頭，緩緩的坐回椅子上，慢條斯理的說道：「我呀，是準備去收個人的保護費。」

    「個人保護費？」

    程度十分不解，這個人保護地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對，個人保護費。」

    重重的點了好頭，程秋生解釋道：「我們去收取那些店鋪員工的保護費，他們這些店小二，一般膽子都小，嚇唬嚇唬他們，肯定就會乖乖就範，給我們保護費。」

    程度仍舊有些疑惑，「可是大哥，他們會給嗎？」

    「放心吧，我們也不多收，每人兩三文錢，這樣就不會碰觸他們的底線，肯定會給錢的。」

    程秋生拍了拍程度的肩膀，自信滿滿的說着，仿佛保護費已經到手一般。

    有了目標，兩兄弟焦灼的內心終於是平靜下來，滅了燈，上床睡覺去了，油燈可不便宜。

    ……

    六月的清晨，還是帶着一絲略微的涼意，張廣義站在城門口的不遠處，靜靜的等待着城門的開啟。

    張廣義今天穿着一身幹練的勁裝，被肌肉撐的鼓鼓的，有誰會知道，這一個月前還是病怏怏的廋猴子，轉眼之間，變成了一個壯實的青年。

    「如今任務既然完成，也得到了獎勵，是時候去試一試打獵了。」

    當了一個月的屠夫助手，每天三點一線的生活，讓他感覺有些枯燥無味。

    張廣義本身就不是一個安分的主，不然在上一世他也不會去學習雕刻了。

    能堅持一個月的助手生涯，全靠系統給的獎勵來支撐着。如今任務已經完成，也就沒有了拘束他的東西。

    不過他也並不準備辭去這份工作。一個月下來，張廣義與張進一家的關係都非常要好，特別是調皮張蠻蠻，更是讓他喜愛非常，已經把她當住自己的親妹妹來看待。

    而且張進在他最困難的時候幫了他一把，要知道，當然這份工作已經是準備給他們同村的張嘎了。

    如果他就這麼辭去這份工作，他的內心會很不安心。

    「到時候就跟張大哥說一下，下午就不陪同他去買豬羊了，工錢少一些就少一些吧。」

    承重的大門被士兵們合力推開，早就等候在城門內外的百姓們紛紛跨入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