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神調查員 第一百六十五章 求援

    羅鋒在建立英雄盟之初曾大肆派發了一批電話蝸牛，好讓註冊英雄能夠更好地獲得實時信息。

    隨着電話蝸牛的廣泛應用，這件神奇的傳訊法寶也為大宋朝廷所知，羅鋒在騙取蜀山地契的時候，為了討好朝廷，除了進貢了一批藍色小藥丸之外，還送上了電話蝸牛，對朝廷的說法是，這種法寶是佛門的傳音法螺，由掌握天耳通神通的高僧煉製。

    因此，雖然都城被圍得水泄不通，朝廷卻沒失去與外界的通信聯繫，太監連忙將電話蝸牛用托盤承裝，端到了蔡京面前。

    蔡相撥通了獨孤宇雲的號碼，滿朝文武外加徽宗皇帝都翹首以待，豎起耳朵傾聽。

    「嘟嘟嘟……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能打得通就有鬼了，此刻獨孤宇雲被穿了琵琶骨，用玄鐵鎖鏈捆成了粽子，關在在蜀山劍冢面壁思過呢，個人物品連帶電話蝸牛都被收繳。

    蔡相心急如焚，撂下電話蝸牛，怒道：「怎麼回事，這廝平時吹噓自己『嫉惡如仇劍如蛟，除魔重任一肩挑。』，出了事卻找不見人，莫非修的是假仙，和江湖術士一樣全靠一張嘴巴在騙？」

    找不到獨孤宇雲，他只能退而求其次，撥通了景小樓的電話，滿朝文武又一次翹首以盼。

    「嘟嘟嘟……嘟嘟嘟……」

    「餵？」

    「本官乃是大宋右朴射蔡京。景小樓，你搞的英雄盟到底幹什麼吃的？明明年前還向朝廷稟報大宋境內妖魔已基本肅清，原來是和那些邊軍賊配軍一樣喜歡造假謊報軍情啊，若是妖魔已被肅清，如今長安怎麼會有魔軍圍城？！」

    「哦……原來是蔡大人，大人息怒，鬧成這樣草民也很無奈，具體原因說來話長啊……」

    蔡京不耐煩地打斷道：「夠了，本官不想聽你解釋！聽好了，本官命你速速召集你手下的江湖武夫，一日之內趕來長安，解長安妖魔之圍。」

    「這個嘛……那個……哎……有點難辦啊……」

    電話那邊吞吞吐吐，語焉不詳，蔡京勃然大怒，對着話筒吼道：「景小樓！你這刁民奸商在此緊要關頭還想發國難財，藉此拿捏朝廷？就不怕朝廷治你一個滿門抄斬的罪名嗎？」

    「咳咳，實話說還真不怕，從來沒怕過，要知道我爸是景天……」

    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句低聲嘟噥，聲音雖小，卻在電話蝸牛擴音器放大之後清晰可聞，滿朝文武連同徽宗皇帝都聽到了。

    朝堂之上陷入了一陣尷尬地沉默，從身份地位上說，景小樓不過是一介商人，和滿朝達官貴人相比，真如草芥般的存在。

    蔡京也是說順了口，習慣性地拿出文人俯視粗鄙奸商的態度，耍起了官威，被景小樓懟了之後才醒悟過來，人家可是仙二代，天上神仙都要賣他爹幾分薄面，魔界大尊都和他爹稱兄道弟，凡間權勢於他浮雲一般，朝廷敢下旨抄景家，景天就敢幾道神雷劈了金鑾殿。

    冷靜下來，蔡京立刻換了口氣：「景盟主，老夫也是關心則亂，這才口不擇言。如今長安被圍，大宋社稷岌岌可危，百姓倒懸，還請景盟主看在長安百萬黎民的份上，組織武林義士上京勤王。此乃匡扶社稷的大功，如若功成，朝廷必有厚賞！」

    「唉……草民說此事難辦，是因為已經沒有英雄盟了。」

    景小樓道：「英雄盟遭遇重大變故，因經營不善而倒閉關門，連帶銀行、保險公司都已破產清算，註冊英雄統統下崗再就業去啦。草民手下半個武夫皆無，景家家底也被成功敗光，又怎麼組織得起勤王義軍？」

    「什麼，英雄盟倒閉了？」

    蔡京聞言如遭雷隕，登時驚呼出聲：「你……你怎麼能讓英雄盟倒閉？那妖魔之禍誰來治理？你也太不負責任了！」

    景小樓冷笑道：「英雄盟是民間商業組織，朝廷除了從草民手裏收份子錢，就沒提供過任何援助。

    註冊英雄也好，草民這個盟主也罷，都未曾封個一官半職，從沒拿過朝廷的糧餉，能維持到現在，還不是靠着草民家底殷實，硬着頭皮苦撐？

    如今草民家財散盡，英雄盟又遭大劫死傷慘重，光是撫恤金就掏空了草民的錢袋，倒閉實屬正常。朝廷現在需要武夫們效力，那早幹什麼去了？有道是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你半日的兵都沒養過，還指望用兵如神，哪裏有這等好事？」

    蔡京被損得臉色發青，但礙於景小樓是朝廷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也只能耐着性子苦求：「景盟主！國難當頭，就算朝廷之前略有疏忽，看在百姓蒼生的份上，你們這些俠義之士也該盡一份力啊！不然今後史書該如何記錄你等事跡？」

    「史書上還能有我們這些俠客的位置？太史公那樣的人物早就不存於大宋朝堂之上了吧？」

    景小樓哈哈一笑道：「就算吾等俠客免費捨命救援，你們文人編纂的史書上都會將其歸功於汝等的指揮若定，運籌帷幄。至於我們，不過是妖魔死，走狗烹的下場，只留下一句『俠以武亂禁』的評價，這種爛事本朝發生得太多，前車之鑑比比皆是啊。」

    蔡京心知這廝是個商人，嘴裏沒半點實話，用大義和道德與他繞舌純屬浪費時間，索性開門見山道：「到底朝廷提供什麼條件，你才肯答應派兵勤王？」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皇上還不差餓兵呢。」

    景小樓理所當然道：「軍費到賬，草民才有錢招募義士，購買軍資，裝備武器。」

    「你打算要多少軍費！」

    「不多不多，兩千萬兩白銀差不多就夠了。」

    「兩千萬兩？大宋養八十萬禁軍都花不了這麼多銀子！」

    「大宋禁軍什麼成色？長安城現下就駐紮着八十萬禁軍，若是禁軍可堪一用，蔡相何必向草民求援？」

    景小樓不屑道：「英雄盟的俠客們平日可都是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大秤分銀，小秤分金，花銷如流水一般，光是撫恤金就每人千兩黃金，要不然誰肯和兇殘至極的妖魔拼命？收你兩千萬兩，也就夠一個開拔費用，殺妖的賞金都沒算在內呢。」

    蔡京憤然道：「朝廷歲入不過五六百萬兩，國庫之內根本就沒有兩千萬兩儲備！」

    景小樓語氣譏諷地道：「國家沒錢，你們這些大官有啊，據我所知，蔡相家裏金銀堆積如山，老家佔了良田千頃，你們可以湊一湊嘛。就算長安被圍金銀運不出來，可以聯絡你們的老家變賣田產，大家共赴國難，你們出錢，我們出力，很公平嘛。」

    「胡說！老夫明明兩袖清風……朝廷也是眾正盈朝，都是廉潔清官，上朝的朝服都打了補丁。」

    景小樓嗤笑道：「以前朝堂上有幾位高風亮節的大人，現在可就說不準了。拿不出軍費，自然就建不起義軍，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嘛。你們不妨試試登上城樓用那三寸不爛之舌和道德文章痛斥妖魔，說不定能罵得群魔潘然醒悟，被我泱泱天朝文氣折服。」

    蔡京勃然大怒，衝着電話吼道：「反了反了，你們這群無恥兵痞，簡直冷血無情，不顧國家大義，不講百姓安危放在心上，就是一群無節小人！若長安被攻破，百萬百姓喪命於妖魔之口，你們的醜行必遺臭萬年，釘在恥辱柱上永世無法洗脫！」

    「哦，黎民百姓的安危蔡相不必擔心。」

    景小樓坦然道：「羅總帥料到大人們喜歡道德綁架，硬是把自己和百姓扯到一起，靠着被代表了的百姓們忽悠我們俠客效命，已遣使與圍困長安的妖魔統帥談判，魔王做出承諾，若是攻破了長安城，則會嚴格約束手下，絕不吃半個平民百姓。」

    「不吃平民百姓？」蔡京一愣，恍然醒悟道：「那達官貴人和皇族貴胄呢？」

    「唉……這就很遺憾了，也不知道哪個缺德的傢伙傳了謠言，說妖魔吃貴人能大漲道行還不造惡業，吃平民非但沒營養還於投胎不利，據某位不願透露姓名的妖魔講，貴人養尊處優，肉質肥美鮮嫩，口感也非常好，貧民則肉質發酸發柴，所以……吃貨的選擇，你懂的。」

    景小樓嘆口氣道：「這次妖魔大軍圍攻長安，最終目的就是好好嘗嘗貴人之肉的好滋味，怎麼勸都勸不住，你們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