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神調查員 第三十一章 神譴使者

    衝進了大廳，夜翼抬眼看去，就看到了邪氣十足的一幕！

    大廳中心有一座血池，猩紅的血漿散發出濃郁的腥臭，血池四周倒吊着好幾個赤身果體的人，呻吟聲和喘息聲正是他們發出來的。

    整個場面就好像在進行一場魔鬼召喚儀式，就要從血池中召喚出什麼不可名狀之物。

    視線划過那六個被倒吊起來的「祭品」，夜翼很快就辨認出來，那幾人正是血神教的核心成員，其中還有教主「blood」和教主的左右手「聖女」阿卡沙。

    再一細看，原來他們的頸部動脈被人插進了中空的鋼針，血液如涓涓細流，緩慢而穩定地流出來，匯入了大廳中央的水池之中，才將水池染成了血池。

    一時間，夜翼有些困惑，不明白血神教在搞什麼儀式，難不成教主決定今天要效仿前輩邪教教主來個舉教自盡，把自己的生命都奉獻給血神？

    難道那些死掉的守衛都是服毒自盡，因此才沒留下傷痕而死得齊齊整整？

    「饒了我吧……我這就告訴你賬戶密碼……」

    正疑惑間，卻聽到教主「blood」帶着哭腔虛弱地求饒道：「拿着那些該死的臭錢走吧，我再也不信什麼血神了……」

    夜翼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這不是什麼邪教儀式，教主他們是被人綁上去的，目的是對他們進行殘酷的拷問！

    他這才發現房間中還有一個人，那個人就站在開放式陽台前，背對着夜翼面朝着外面的夜空，猩紅的圓月映照着他的背影。

    夜翼本是五感極為敏銳之人，然而進了房間卻沒第一時間發現那站在陽台上的人的氣息，即便現在看到了他，感知中卻仿佛他根本就毫無存在感，完全與環境融為一體。

    月光照耀下，夜翼看清了那人的衣着，他穿着一身華麗的黑色禮服，背後披着披風，頭戴着禮帽，戴着白手套的手中握着一根手杖，一副標準的紳士打扮。

    那人早就察覺到了夜翼華麗的英雄式登場，聽到了他那聲「正義的吶喊」，卻默然以對，隱藏了氣息，待到感知到他視線的注視，才緩緩轉過身來。

    夜翼這才又一次驚訝的發現，那人的身材並不高大，看起來還不到一米四，但給他的第一感覺卻頗有壓迫力，以至於他沒第一時間發現對方身材矮小。

    那人臉上也帶着與夜翼所戴的眼罩式面具相仿的面具，看不全他整個面孔，只能從露出的鼻子和下巴判斷，對方似乎很年輕，像是個十幾歲的孩子。

    「你到底是誰？」夜翼舉起短棍，小心翼翼地緩步逼近，質問道：「下面的人都是你殺的？你把他們吊起來做什麼？」

    「嘖……」那晚禮服怪客撇了撇嘴，惱火地搖頭道：「果然是有得就有失，收益和風險永遠成正比啊。」

    抱怨了一句，晚禮服怪客抬起頭來，語氣森冷地道：「吾輩乃是前來懲罰這些褻瀆神明的偽信者的神譴使者，凡人，這裏的一切都與你無關，不要干涉神使行使他的職責！還不速速退下！」

    說着話，怪客一呲牙，嘴角露出一根銳利的犬齒，濃烈的殺氣撲面而來，大廳中的月光都黯淡了幾分，溫度好像下降了幾度，猩紅血月的背景映襯下，他活像一頭邪惡吸血鬼伯爵。

    饒是夜翼這等膽大之人，也不禁打了個寒戰，還真有點懷疑是血神教假借血神之名詐騙引來了吸血鬼一族的怒火，來屠殺他們的就是一位貨真價實的吸血鬼！

    不過，夜翼可不是嚇大的，他當年跟蝙蝠俠一起可對抗過小丑這種窮凶極惡的魔鬼，就算那晚禮服怪客真是吸血鬼，他也不會因畏懼而退縮。

    「裝神弄鬼！我見過的怪客，有的是比你詭異嚇人的！你在我老家那邊，甚至都還算不上扮相出眾的怪人！」

    矯健青年不退反進，猛地跨前一步，掄圓了電擊短棒砸向了晚禮服怪客，就要試一試他的斤兩，看一看他到底是人是鬼！

    一棍掄去，那怪客平平橫移，身形劃出一道殘影，輕鬆躲過了這一擊，身法極為玄妙詭詐，還真有點像吸血鬼的高速移動方式！

    怪客也用手中的紳士手杖發起了反擊，他的棍法剛一施展出來，夜翼就陷入了狂風暴雨般棍影之中，怪客明明身材矮小，力道卻出奇的大，別說是和成年人相比，與具有超級力量的超凡者相比都不遑多讓，簡直就是怪力！

    力道極大不說，怪客的棍法也精妙到了極致，夜翼本身已是格鬥專家和武器大師，而對方境界明顯高出他一個檔次，乃是無論是格鬥還是器械，都達到了宗師之境。

    那根紳士棍從四面八方猛揍在夜翼身上，要不是他的戰甲採用了和蝙蝠俠盔甲同樣的高分子材料製造，具有極高的防禦力，只怕當場就要被亂棍打死。

    即便如此，夜翼也被怪客像痛打落水狗一樣猛揍，只覺得自己那微弱至極的抵抗，簡直還不如一條慘遭棍棒痛毆的狗呢，至少狗還能叫兩聲甚至反咬一口，他是半點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假如夜翼知道痛毆他的棍法正是《打狗棍法》，估計沒被打死，也要被活活氣死了。

    事實上，紳士的文明棍，和乞丐的乞討棍，具有着一項同樣的功用，那就是打狗、打流氓惡霸。

    在十八十九世紀的英國，城市裏也如同大垃圾場一樣，滿地泥濘不說，野狗也是遍地亂竄，流氓惡霸橫行霸道，紳士們手裏拿根棍子才敢上街拯救淑女。

    結結實實地挨了一頓胖揍，夜翼鼻青臉腫地單膝跪地，努力撐起身子不倒下，抬起頭用紅腫的眼睛盯着怪客，要緊牙關道：「你到底是誰？你的力量和敏捷已經超越了凡人，血神的使者……難道你真的是吸血鬼？」

    「我是誰？」怪客竟被問得迷茫了片刻，陰森地道：「我也想知道我到底是誰……」

    用力晃了晃頭，怪客很快恢復了正常，笑道：「從我的扮相你還看不出來嗎？」

    夜翼還真沒看出來，哥譚市的確有喜歡穿正裝禮服犯罪的怪人，比如謎語人、企鵝人和某個時期的小丑，但還真沒他這號超級罪犯。

    見夜翼發呆，怪客失望地道：「真沒見識啊！這都看不出來？」

    他後退幾步，再度回到了陽台上，以圓月為背景，擺了個自以為很酷的姿勢，朗聲道：「我絕不允許任何低俗的惡魔來玷污這繁星滿布的夜空，毫無聲息的宇宙中，在某一角落，有一個能奏出優美旋律的星球，這就是地球。誰想破壞這個永恆的浪漫，破壞地球上優美的旋律……」

    「欸？」

    夜翼愣了，他本以為怪客會報出個「某伯爵」甚至「某親王」的血族族名，卻沒想到他竟然無端冒出這麼一段雷人之語。

    怪客又凹了個酷炫造型，一本正經道：「我，正義的使者，美少女們的夥伴，夜禮服假面參上！」

    「沃特德法克？」夜翼忍不住罵出了聲。

    「好孩子不許說髒話！」

    夜禮服假面勃然大怒，指着夜翼的鼻子叱道：「要不然我可要代表月亮懲罰你咯，將你和他們一起吊起來，讓你接受月之女神的神譴！」

    夜翼實在是被搞暈了，感情那怪客所說的他是神譴使者，原來侍奉的是月之女神，跟本不是血神啊！

    「聽起來，你好像還是正義使者呢，但為什麼要殺害下面的守衛？」夜翼皺眉質問道。

    夜禮服假面一臉無辜地道：「你是說那些睡着了的守衛？他們中了河豚毒素，進入了假死狀態而已，我也不是什麼惡魔嘛，怎麼會胡亂殺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