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新的國家的誕生通常會經歷過非常非常複雜的過程,這種複雜,是相當的複雜。
總之就是複雜。
既然已經造了反,名正言順的當上了皇帝。自然要告訴人家一聲,就好比天上有兩個太陽,這是不合理的,也是不科學的。
一撥人去家裏通報,另一撥人向朝廷送信。告訴他們老趙我已經造了反。
去通報這種事情,臉皮薄的人還不行,怕死的人也不行。梅笑寒便毛隨自薦,主動要求當這個使者。
騎上了快馬,梅笑寒朝開封府奔去,只恨馬跑的太慢。也好在當時對騎馬者的年齡沒有一個限制,要不然連路都不讓上。
留在京城的石守信,王審琦都是趙匡胤的哥們,等到了城門,就像回到家裏一樣,只需要喊一聲,就會有人出來開門。
這樣的劇本和這樣的策劃,也是沒有誰了。
報信的梅笑寒一路狂奔,到了城門之下,石守信和王審琦已經笑盈盈的等候在城門之外。
接下來的故事便是脫下褲子用里幹了,哦...不,是擼起袖子往死里干。
「你可來了呀!」
「再不來,我們的心臟可受不了。」
梅笑寒道:「小皇帝呢?」
「已經被我們綁了,我們怕老大下不了手,於是便...」
「嘿嘿...」
此刻,在梅笑寒面前的是兩個粽子,一個小粽子,一個大粽子。兩個粽子皆是愁眉苦臉。
有人愁眉苦臉,卻有人喜笑顏開。
那一個粗魯的,有點潑的女孩,趙匡胤的妹妹。聽到消息的時候,正在廚房裏洗菜,扔掉了菜葉,便慌忙的跑了出來。
「洗菜?」
開什麼玩笑,沒聽過過皇帝妹妹自己洗菜的。
「吾哥...果然是大丈夫!」
他的母親,杜大娘,表情卻更加的誇張。
「我就說過,算命的先生也說過...吾兒非凡人...果不其然。」
皇宮內早已亂成一團,躲在朝中的那些大臣們,一個個驚慌失措。
特別是那個宰相范質,臉色鐵青,根本就面無表情。
大家又回到了幾天前聽到遼漢大軍來攻的消息的那種驚慌之中,此刻對於趙匡胤到底有沒有大的志向,也沒有人去分析了。
梅笑寒進入皇宮以後,也表現出非常的鎮定。
知識分子其實是靠不住了,侍衛親軍副都指揮使韓通倒還算是比較冷靜的一個人,此時的他還算是比較聰明的。
他認為...協助他把手守京城存的石守信和王審琦的軍隊已經靠不住了。
「指望着他們來救火。」用腳趾頭想一想也不可能了。
當韓通準備出京城之時,正巧碰上了梅笑寒來京報信的小股部隊,人數不多,只有...兩千多人。
韓通是幸運的,他吃了一個花生米,安詳地離去了。
先前部隊已經進京,該清理的已經清理乾淨,不該清理的也清理乾淨了。
趙匡胤率領的大軍,但午後才趕到開封。因為穿着黃袍進京,有點不好意思,於是便先把黃袍脫了下來。假裝說自己累了。
折騰了這麼一天,誰不累呀,誰都累。
宰相范質和王溥瑟瑟發抖地站在趙匡胤的面前,他們倆沒哭,趙匡胤先哭了。
「我實在是沒有辦法呀!睡了一覺以後就被人穿上了黃袍。這樣的事情或許你們沒有經歷過...這其實是兄弟們的想法呀!」
混亂的五代十國,別說是一個小小的宰相,就算是一國之君,有時一覺醒來,未必能見到第二天的太陽。
當上這個國家的大老闆以後,只要趙匡胤高興,想找幾個宰相就能找幾個宰相。
范質突然激動起來,用手狠狠抓住王溥,上下搖動,道:「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呀?」
王溥一臉的無奈,白了一眼范質。
正當范質還在糾結之時,一柄冷冰冰的刀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隨後接下來的劇情便是,兩個宰相行三跪九拜大禮,算是正式承認了趙匡胤已經成為了他們的大老闆。
所有的員工都搞定了,搞不定的都遣散了,實在遣散不了的就地解決了。
做完這一系列工作以後,接下來的步驟那便是激動人心的。
「崇元殿!」
不是去跪拜皇帝,而是自己登頂寶座。可能是因為太高興了,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卻忘記做了。
那一對可憐的母子,該如何去安頓他們呢?
從一個人的手中奪走一個國家,始終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能讓人從心裏服從,也要讓人形式上服從。
符太后女流之輩,什麼事都不懂。七歲的小皇帝,更是什麼都不懂。
莫說是讓小皇帝退位了,就算是讓他當小太監,他也不敢說什麼。
但是該簽的字還是要簽,該走了程序還是要走。
見過趙匡胤的手段之後,梅笑寒的背後有些發涼。這一種涼,是從外而內的,透心涼,透心涼。「
一件東西不要了可以送給別人,這沒有問題。
然而光靠口頭說沒有用,白紙黑字,簽字畫押才能生效。
畢竟不是一件衣服,也不是一樣東西,在送給別人的時候,還要作出承諾。
於是一份由陶谷寫的詔書便誕生了:
天生蒸民,樹之司牧,二帝推公而禪位,三王乘時以革命,其極一也。予末小子,遭家不造,人心已去,國命有歸。咨爾歸德軍節度使前都點檢趙匡允,稟上聖之姿,有神武之略,佐我高祖,格於皇天,逮事世宗,功存納麓,東征西怨,厥績懋焉。天地鬼神,享於有德,謳謠獄訟,附於至仁。應天順民,法堯禪舜,如釋得負,予其作賓。嗚呼欽哉,祗畏天命。
在陳橋驛黃袍加身的趙匡胤,即將接受後周恭帝的禪讓,成為名正言順的一國之君。時間已經到了哺時日影西斜,皇家典禮很少有這麼晚舉行的,讓能夠當上皇帝,時間晚一點又怎樣呢?
百官們的班列已經排好,內侍們準備齊了儀仗,趙匡胤的禮服也穿着停當了。
但儀式還是遲遲沒有開始原因看似很小,卻干係重大:後周恭帝的禪位詔書還沒有準備!
沒有準備好那是不可能的,有人準備好了。
?後周恭帝是個不滿8歲的孩子,當然不能親筆撰寫詔書。
而陳橋兵變從事發到趙匡胤率領人馬進入皇城,只有不到一天的時間,恭帝周圍的臣子,自顧尚且不暇,哪有精力為恭帝起草詔書呢?
趙匡胤,一直是一副萬不得已的樣子,在恭帝母子面前痛哭流涕,表示取而代之並非自願。
自然,禪位詔書也不可能從他自己手裏或是他的親信那裏拿出來,否則那些「逼於無奈」的表態,那就實在是成為笑話了。
沒有禪位詔書,禪代典禮就不可能進行下去。
趙匡胤稱帝的第一場典禮,這個主角和當事人,難道就要因為這樣的變故而不了了之嗎?
此時,有人站了出來。這個人名叫陶穀,也就是陶谷,至於他為什麼不叫淘寶不得而知,因為他從袖子裏掏出了一件東西。
「我為大家表演一個魔術...」
在這十分關鍵的時刻,誰有心情看他表演魔術呀!
只見陶穀不慌不忙地從袖子裏掏出一樣東西來,躬身施禮:『』萬歲請看!」他手中竟然是一份禪位詔書。
當然這個魔術表演的很不錯,雖然後來他這個魔術被人抄襲過很多次,但是不得不說?,還是原版的好!
陶穀猶如變魔術一樣獻上的詔書,在禪代典禮上起了大作用。所有的人都驚呆不已,表示這個魔術非常的精彩。
下面並沒有響起熱烈的掌聲,這令他有些尷尬。
然而本來被迫停滯的儀式,現在卻可以得以順理成章地進行。
梅笑寒也是納悶不已,他也不能夠明白,居然還可以有這種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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