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岸後,陸川用一條毛巾在擦着自己濕漉漉的頭,沒有離開,而是到了海灘邊上的一處海景餐廳,找了一個靠海的位置坐下。
深城的茶文化一直是追隨着廣城,像這一種廣式早餐在深城處處可見。
陸川點了一份,坐下後,輕鬆愜意地吃着。
哪怕這裏不是游泳的高峰期,可是這裏就餐的人並不少,在這一個位置上,能夠觀賞着海景吃早餐,自然讓人心情不同。
吃得五、六分飽後,廣式早餐講究的是細嚼慢咽多聊天。
陸川也是如此,確實是讓人感覺到舒服,他掏出手機,卻是撥打了伊然的手機:「確認了嗎?」
「老闆,有些困難,目前無法定位他的位置。」伊然的聲音傳出來。
儘管是動用了不少的力量,可是想要在海上找到一艘移動着的遊輪,還是有些困難。當然,由於遊輪是在沿海一帶移動,讓範圍縮小了不少。
誠然是這樣,想一時半會找出來,不是這麼容易的事情。
這個結果,陸川早就意料到。
「繼續,有消息第一時間通知我。」陸川說完,掛了電話。
沒有動怒,陸川而是悠閒地吃着早餐。
事實上,誰又知道,不遠處數十米的海底處,一團聚集起來的黑影,在陸川的指令下,再一次彈射着散開?它們便是陸川剛帶到這裏來的50隻水鬼。
之前的水鬼,全部調到了亞丁灣,在深城這一帶,一隻水鬼也沒有。
現在重新部署,這50隻水鬼,將不會再調離,而是安置在這裏,如此,便不會出現像今天這一種情況,需要自己偷偷摸摸地來。
部署50隻水鬼在這裏,足夠對這深城一帶,甚至是整個國內沿海形成威懾力。
水鬼,它們無聲無息地潛伏在海洋中,聲納哪怕是發現了它們,也只會當成海洋生物。
加上水鬼變態的速度,不少性能一般的魚雷,未必能夠追得上它們。
未強化的水鬼,都可以達到65節,十次強化之後的水鬼呢?陸川敢肯定,保守估計,它的速度會達到驚人的80節以上,甚至是突破90節。
這一種速度,除了少數幾款魚雷能夠追得上之外,其他的魚雷根本沒有辦法。
如此一來,也意味着水鬼們在十次強化後,完全可以用自己的速度,甩開攻擊自己怕魚雷,或者是炸彈之類的攻擊。
在陸川的指令下,50隻水鬼在深城的海域一帶散開,它們各自有着自己的方向,在這一片海域中,搜索着陸川所要的目標。
而陸川,在確認水鬼們開始執行自己的指令後,淡淡地揣起了茶杯,抿了一口。
這裏提供的茶水,其實很一般,畢竟這一個茶餐廳只是面向普通人的消費。有可能是吊絲情結,陸川還是喜歡這一些地方,讓自己感覺到自在。
花了半個小時,終於是將這裏的早點給吃完。
不過讓陸川感覺到遺憾的,還是在這半個小時裏,50隻水鬼地毯式的尋找,絲毫沒有發現這一艘遊輪的蹤跡,確實是讓陸川感覺到有些不可思議。
水鬼現在的速度,相當於每小時120公里左右,半個小時,直線的話,便跑了60公里,在這一個範圍內,竟然沒有發現這一艘遊輪,實在是讓陸川不解。
起身,支付了早點錢,陸川離開茶餐廳,然後沿着海灘的這一條休閒小道走着。
此時健身的人,基本上已經離開了。
陸川找到一張椅子坐下,抱着手臂,將帽子壓低,有着口罩在,不會有人認得出陸川來。
十數分鐘後,陸川卻是露出一個詭秘的笑容來。
「目標在……」
一道指令發出,海洋中數十道黑影,卻是陡然調轉了自己的方向,朝着一個共同的目標快速遊動着。
它們如同海洋中的精靈,在這海洋中快如閃電地前行着。
…………
杜辛閱心血來潮,到外海逛了一圈後才回來,如此一來,正是陸川在這一個範圍內尋找不到他的原因。
逛了一圈後,杜辛閱才感覺自己煩躁的心情好了許多。
現在的時間,已經是早上十點了,他需要處理的事情還有許多,總不能在遊輪上呆着。再這樣,外界怎麼會看他?
隨着靠近深城,他取過了助理遞過來的文件,邊吃遲到的早點,邊看着這一些文件。
杜辛閱已經辭去了中天海運的總裁位置,但還保留了董事長的身份。
手中掌控着超過80%股份的杜辛閱,有一個董事長身份就足夠了,足夠控制着這一家千億的企業。
「股價的波動,在意料之中,不用理會。」
打出了一個電話,在一份文件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杜辛閱吐了一口氣,他年紀上來了,終究不能和年輕時一樣了。
現在才處理幾份文件,就有些精力不夠用了。
片刻後,他又是撥打了一個電話,惡狠狠地說道:「找到這個賤人,不管對方是誰護着她,都拿下,不管多大的代價。」
想到自己的損失,杜辛閱臉色鐵青着,胸膛起伏。
其實他的手下,已經滿深城在尋找了,只是深城太大了,人員組成也非常的複雜,不是一時半會就可以找得出來的。
杜辛閱掛了電話後,閉了一下眼睛,又是睜開,閃爍着精光。
等到十二點,還是找不到曼依柔這個賤女人,他就不得不請深城的警方給自己方便了。比如說遍佈着整個深城的攝像頭,肯定能夠找到曼依柔的蹤跡。
海洋中。
當一團巨大的黑影掠過時,附近的魚兒嚇得四處逃散。
而在杜辛閱的這一艘渡輪的船底,事實上早就有着一隻水鬼在潛伏了。有着它在,水鬼群不可能丟失得了目標。
這裏距離深城,還有50海里左右,不時間已經有着一些船隻經過。
黑影很快出現,然後衝到了這一艘遊輪的下方,一隻只水鬼們伸出了觸角,用上面的吸盤將自己固定在遊輪的船底上。
現在的,它們,只等着一個信號而已。
海邊上的椅子上,陸川坐着,他搭在椅子靠背處的手,輕輕地敲擊着,眼睛裏閃爍着寒光:「既然不能犧牲更多的人,更大的損失,那麼……就犧牲你自己一個人好了。」
像是有着了決定,陸川眼睛閉上,指令發出:「動手。」
指令在千毫秒內傳送到了水鬼們的身上,早就磨刀霍霍的水鬼們,立即便是動手。
還是章魚形態的它們,卻在這一刻露出了它們撕去偽裝後的真面目,一隻只猙獰的水鬼們,如同水中的惡魔,觸角轉化成了鋒利的爪子,開始在船底上切割着。
50隻水鬼同時動手,當初的油輪也在短時間內切開一個大裂痕來,更何況這一些遊輪?
短短的十數秒中,一道道裂痕被撕開,海洋開始湧入。
一直在行駛中的遊輪,卻是速度變慢,然後微微下沉。而一道道裂痕擴大,水鬼們鑽了進去,再一次破壞掉了第二層船底。
大量的海水,終於是涌了進去。
巨大的遊輪發出了悽厲的警報聲,而機組早就亂成了一團。從發現異常,到報警發出來,前後不到一分鐘,他們還來不及反應。
電腦屏幕上,遊輪的3d立體圖上,不斷出現了一個個紅點。
「進水了,快排水修理。」
船長發出了命令,船員們也執行,可是他們發現,這一次破損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多到不是修理就能夠堵上的,它根本無法堵上。
整艘遊輪的船底,像是被人撕了個粉碎一樣,失去了修理的可能性。
正處理文件的杜辛閱,先是一愣,然後厲聲說道:「怎麼回事?」他已經感覺到了遊輪慢下來,而且在下沉。
「老闆,不好了,船要沉了。」
「老闆,快到救生艇上來,來不及了。」
遊輪用一種讓人瞠目結舌的速度在下沉,這不奇怪,整個船底幾乎被水鬼們給撕碎,海量的海水湧進來,瞬間就吞沒了整艘遊輪的下層建築物。
杜辛閱也是慌了,當下顧不得文件什麼的,和幾名保鏢沖向救生艇。
遊輪用肉眼可見的速度在下沉,而且還在不斷加速。
一個個浮艙被水鬼們破壞掉,海洋湧進來,將一些來不及離開的機組人給淹沒在下面。整艘遊輪亂了,每一個人都是驚慌失措地想要逃離。
杜辛閱登上了救生艇,不需要放下,而是脫離遊輪即可,因為海水已經淹沒到了固定救生艇的位置上,整艘遊輪沉了一半。
幾乎同時,數隻水鬼,它們脫離了遊輪,瞬間便是撲到了救生艇的下方,爪子切過,將這一條救生艇切得四分五裂。
上面的幾人,全都是掉到了海水中。
一隻水鬼手中的爪子伸出,將一名保鏢刺中,巨大的爪子和觸手,洞穿了他的身體,高高地舉出了水面,又是猛地帶到了海里,只留下一股翻滾着的血水,染紅了一片海面。
杜辛閱會游泳,但在目睹這一幕後,他感覺到渾身冰冷,因為這一些出現的東西,更像是海洋里的怪物一樣,它們快如閃電,你根本看不到它們的樣子,就被刺中帶到了海里。
幾名保鏢,不過是眨眼間的時間裏,便消失在海面上。
「不……」
杜辛閱慌了,他拼了命地遊動着,可是在水鬼面前,他實在是太慢了。
一隻水鬼高速地移動着,一條觸手刺出,命中了杜辛閱的胸膛上,貫穿了它的整個胸膛,然後將他高高的帶離了海面,再砸落到了海面上,被這隻水鬼帶着他,拖着進入到了海里。
直到這一刻,杜辛閱才看清楚這一些水鬼的真面目,這一種完全是怪物的造型,讓他眼睛瞪得巨大,他不敢相信,世間會有這一種怪物的存在。
透過海水,杜辛閱可以看到,在遠處的沉沒中的遊輪下,有着更多的這一種海洋怪物在遊動襲擊着,將一個個落水的人刺殺掉。
「會不會,海上皇宮號,也是這一些怪物所為?」
「這一些怪物,是人為,還是真的是海洋里的怪物?」
杜辛閱的腦袋裏,浮出了這兩個問題。
可惜,不會有人回答他,也不會得到答案。
杜辛閱就這麼瞪大着眼睛,掙扎中被水鬼帶到了海底深處,直到掙扎不再,失去了生命。
海面上,遊輪的陡然消失,根本沒有引人注意,一切太突然了,突然到就好像是遊輪一下子消失在海面上一樣。
前後不到三分鐘,遊輪就沉沒。
沒有人來得及求救,一切都太突然太快了。就在他們反應時,已經遲了,而落入到海水裏,出現的一個個黑影,掠奪着他們的生命。
這一片海域,出現了一片腥紅色,只是在海水中,卻很快消失掉。
十數分鐘後,被引來的一群鯊魚,開始享受着這一頓晚餐,它們盡情地吞食着,直到什麼也沒有剩下。
海底。
50隻水鬼合力,它們圍着遊輪的四周,竟然是在海底里挖掘着,讓遊輪一點一點地下沉到了海底的沙子裏。
一個多小時後,海底除了一片混沌之外,再也看不到一絲遊輪的身影,便是有關於遊輪與這裏人的任何東西,都被深埋進到了海底里。
這裏水深在300米左右,加上將遊輪深埋在這裏,如果陸川不說,遊輪將永遠深沉在這裏,再無被發現的可能,而他們所有人,都會被列為失蹤人員。
「呼!」
海邊的陸川,直到完成這一切,才是吐出了一口濁氣。
他在這裏坐了兩個多小時,也是時候離開了。
站了起來,陸川抖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現在的天氣,說變就變。之前還有着陽光,轉眼便是陰天,開始下起了瀝瀝細雨。
整艘遊輪,加起來有五、六十人,可是他們全都是為杜辛閱陪了葬。
不怪陸川狠心,而是水鬼的秘密實在是太重要,陸川不希望有一丁點的出錯。要怪,只能怪他們跟錯了人。
五、六十人的死亡,陸川的內心中,竟然沒有一絲波動,而是壓了壓自己的帽子,不緊不慢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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