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夜的緊趕慢趕,一行車馬在第二天拂曉時分趕到了建康城外。
這一路已經看不見有逃難的富人在趕路,到了建康城前才明白,原來建康城的大門已經緊閉,護城河上的吊橋已經高高拉起了。
城頭上有全副武裝的軍士在巡邏,王文斌在城下喊話,說明己方人馬是護送朝廷新近委任的黃大人來就職,城上的守軍卻不肯信。
區區一百騎兵來叩關,你騙鬼呢?分明就是方臘的小股部隊假扮宋軍來詐城門。
不得已,王文斌只好把聖旨綁在箭杆上射上了城頭,城上士兵這才不敢怠慢,急忙去喊了府尹過來,府尹看過聖旨,慌忙親自下來開城迎接。
黃裳卻留在車內根本不出來,只聽前任府尹在車外交接情況。
從府尹的敘述中,白勝和蕭鳳聽說城內已經混入了許多魔教的武林高手,沒日沒夜的到處殺戮富豪財主,再將搶得的錢財寶物轉移埋藏。
「為什麼不派人捉拿鎮壓?」王文斌被漠視的怒火沒地方發泄,都潑在了府尹的頭上。
那府尹苦了一張臉道:「怎麼沒捉拿啊?但是拿不住啊!捕快衙役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卻了也是送死。若是派遣大隊人馬去捉,這邊沒等集結完畢,那邊人已經跑沒影了。尤其是這幾日,方臘大軍隨時會到,城中的軍隊已經守在城上枕戈待旦,哪裏還敢分兵城內啊……」
白勝又聽了一會兒,聽出來這伙武林高手進城已經半個多月了,並且促使建康城內的富戶紛紛舉家逃離,這才導致黃門山的匪徒喜獲豐收。
嗯,這夥人不是蔡攸的人,因為進城的時間對不上號。白勝放下了心,只要不是蔡攸的人就好,搶富戶就搶唄,就是搶了安道全的錢和女人也沒什麼,只要不殺老安就好。
此時天色已經蒙蒙亮,一行人馬徑往府衙走去,沿途只見城中屋舍多處有白煙裊裊升起,絕非炊煙的模樣,似乎那些房子都是失了火又被撲滅的樣子。
王文斌問道:「這些房子是怎麼回事?失火了麼?」
府尹悲憤道:「嗨!還不是被那伙人給燒的?他們簡直是窮凶極惡,不僅搶錢,還要殺人放火……」
白勝的坐騎始終都在馬車的旁邊,此時忽然說道:「黃大人,在下頗覺飢餓,急需找一處所在吃些東西,就不跟從大人去府衙了,改日再登門造訪。」
蕭鳳側目看了看白勝,目光中帶有一絲憐惜。心說這一夜連續騎乘,的確消耗體力,何況他在黃門山根本沒吃什麼東西。
黃門山午後的那一宴,白勝就只喝酒來着,至於當時的飯菜,除了肉還是肉,但是他是不吃肉的。這事蕭鳳在剛認識他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
車內傳出黃裳的聲音:「也好,你們若是在城中尋到了住處,就來府衙知會一聲,他日老夫若是有了什麼發現,定當命人去請你們。」
黃裳所謂的「發現」當然是指太古神紋,但在此時這種情況之下,就只能用隱語來意示白勝和蕭鳳,除了白蕭二人之外別人都聽不懂。
白勝隨即告辭,勒住馬韁,任由隊伍遠去,然後下了馬,指着路邊一座掛有「卿玉堂」牌匾的樓閣說道:「老婆,咱們就去這裏吃點東西吧。」
蕭鳳也已下了馬,周圍既無他人,就也不再計較白勝的親暱稱謂,但是看向「卿玉堂」的時候卻不禁面露疑惑之色,「這裏似乎不是飯莊酒店啊?這是什麼地方?」
白勝嘿嘿一笑,「的確不是飯莊,這裏是青樓。」
「啊?」蕭鳳立時羞怒溢於言表:「你……你你……」
「我怎麼啦?」白勝壞笑反問。
蕭鳳的臉色由紅轉白,銀牙咬了咬嘴唇,冷然道:「你就這麼想干那事兒?我不答應你,你就要來這種地方跟窯姐兒干,是吧?」
白勝揣着明白裝糊塗,故意逗蕭鳳道:「那你讓我怎麼辦?自己老婆不肯給,我總不能把自己活活憋死吧?」
這一下蕭鳳又不懂了,畢竟她也是剛剛變成女人兩三天,對這方面的事情所知極少,遠不如閻婆惜那種專業選手。半信半疑地問道:「你騙人的吧?沒聽說男人不幹這事兒就能憋死的。」
白勝做出一副鄭重其事的樣子說道:「你是真的不懂啊,就拿我來說,如果我現在還是童男之身就沒這個忌諱,但是我已經在你身上破了童身,以後每三天內必須做一次,不然就會內火焚身,七竅流血而亡。」
蕭鳳聽他說的煞有介事,不由得有些信了,只不過仍是不肯全信,反問道:「這麼說,如果我不讓你做這事,反倒是我害死你了?」
白勝嘆息道:「正是如此,可是我卻不忍惹你不快,不想硬逼你做這種事。」
蕭鳳不禁大受感動,心中湧起一股憐愛之情,猶豫在青樓門口不肯進入,半晌才說道:「要不……我們去客棧吧?我……我聽說青樓里的女人都不乾淨的。」
雖然做女人沒什麼經驗,但是青樓里的窯姐人盡可夫這種事她還是懂的。她沒有說出「我給你」三個字,但是意思已經表達得很清楚了。
白勝頓時狂喜,心說這娘們兒竟然肯主動跟我開房了,這簡直是天大的喜訊。這兩天以來,因為他猜不透蕭鳳的心事,所以很擔心這個老婆是個性冷淡,若果她真是冷淡型的,那麼未來的夫妻生活怎能幸福?
但是現在蕭鳳竟然鬆口了,這就說明之前的擔心都是多餘的,畢竟在他們初嘗禁果的那一夜裏,醉酒的蕭鳳表現得也很瘋狂。
雖然心中狂喜,但是白勝卻不能真的去客棧開房,因為他要進青樓實則另有目的,根本不是他嘴裏說的那樣。
所以他繼續開蕭鳳的玩笑,說道:「不行了,去客棧已經來不及了,你要是不嫌棄,就跟我到這青樓中尋一個單間……」
蕭鳳臉色再變,一腔柔情迅即化為怒火:「不行!那樣我豈非變成了窯姐兒了?」
「那怎麼辦?」白勝愁眉苦臉,「實在你不願意,我就只好找一個姐兒先湊合了,你總不能眼睜睜看着我死吧?」
蕭鳳頓覺無奈,是啊,不論於公於私,也不論是為國為己,自己都不能讓白勝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死去。說不得只好先跟他進去再相機行事了。如果他挑選的姑娘看上去還算乾淨,那就只能閉起眼睛來讓他跟別的女人放縱一回。
她卻不知,這種煙花女子是否乾淨,又豈是她這種初為婦人的萌新能夠看得出來的?再者說,只要不是病入膏肓的女子,只需臉上撲了粉,看起來就是水靈靈的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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