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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啟你在哪?我想......想見抹茶了,告訴我地址,我現在開車去找你。大筆趣 m.dabiqu.com」
申屠鳴良聞言沒有接盧禪的話,只是琥珀色的瞳孔中漠然一片,晦暗不明,其中壓抑着的瘋狂之色隱現。嘴角上揚了一抹淡淡的弧度,那不是輕蔑,而是自嘲。
手中微微用力捏碎了那顆不大的器。烏雲遮蔽了圓月,手機折射的藍光照在申屠鳴良瑩白的面頰上。通話那一欄右下角盧禪口中的錄音的按鍵一直散發着淡淡的微光。
電話那頭,盧禪也拾起桌上一個不起眼角落散發着紅光的另一個器,但是神色沒有任何變化,沒有一點被窺探的憤怒忐忑,神色平靜至極。
這器被安裝在他的諮詢室許久了,他很早就知道,今天也算是讓它派上了用場......
「一直在a市,正好晚上要回家,想看抹茶的話,直接來我家吧。」
「好。」
二人各有心思,但都心照不宣默契的沒有開口談論這件事。
電話掛斷後,申屠鳴良隨意的把那個燃燒殆盡還沾染着血漬連帶着他指紋的煙頭隨手丟到了地上,絲毫沒了以往細心處理現場的意思。似是什麼都不在意了就等着人發現。
......
晚間烏雲蓋過了整片天空,黑沉沉的壓着整片城市,空氣渾濁的讓人呼吸艱難。
盧禪回家吃了頓晚飯後,幾道轟隆的雷聲及閃爍的電弧過後,「嘩啦啦~」瓢潑的大雨終於潑了下來。
客廳的時鐘一分一秒的轉動着,8點......10點......10點一刻,盧禪按時給蘇月清送去了利培酮等藥物,侍候她睡下了。
11點......12點,午夜的鐘聲響起,窗外的雨一直在下着,沒有停止的意思,反而雨勢愈發傾盆。
凌晨1點半。
「叮咚,叮咚!」
門鈴聲終於傳來。申屠鳴良不知道從哪個是城區趕來。
打開門,申屠鳴良滿身都被雨水打濕了,額前的長髮被雨水沾濕,分成一縷一縷的貼在腦門上。還有雨水大滴大滴的順着鬢角發梢淌下,滑進衣服里,打濕了眼睛,睫毛處也打上了水珠。
西裝外套被沾濕的徹底,其下淡淡的血腥味散發而出,沾染噴濺上大灘血跡的灰白色襯衣半露不露。以往保養得當潔白的雙手此時能看出只是隨意的沖了下,指紋的縫隙還有指甲的合縫處還有血漬殘存。整個人看起來比他第一次見他時還要狼狽。
「怎麼弄成這副德行?進來吧,毛巾拿着擦擦吧。」
沒有質問為什麼申屠鳴良沒處理好渾身血跡就來到這裏,因為他知道申屠鳴良就是故意的。盧禪遞了條嶄新的的白色毛巾給申屠鳴良,把人迎了進來後關上了門。
「喵嗚~」
從客廳的貓架上把抹茶抱到了懷中。
「去洗浴間清洗下吧,小聲點,我媽睡着了。」
申屠鳴良從進門起那雙翻滾着洶湧浪潮的琥珀色眸子便神色幽深的注視着盧禪,望着盧禪神態自如的樣子,申屠鳴良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眼中瘋狂之色愈發翻湧,最終還是接過毛巾一言不發的走進了洗浴間。
「哎......」盧禪望着申屠鳴良的背影輕嘆了口氣。
十多分鐘後,申屠鳴良洗完澡出來,接過盧禪懷中的抹茶,和他一起去了書房。
進了房間後二人坐下後都沒有開口,一時間氣氛有些凝滯,半晌後低着頭,長發遮住了面容,神色籠罩在陰影里的申屠鳴良緩緩開口道。
「你不問我為什麼要把手機又放回現場嗎?」
「大致能猜得到,你想要一個兩敗俱傷的局面吧,和我。」盧禪探身將申屠鳴良與自己桌前的杯子都斟上熱茶,放下茶壺後,神色平靜的淡淡說道。
「你都知道了,你又知道了!
哈哈......哈,蘇啟,你覺得玩我很有意思嗎?有時候我真的看不懂你。你到底想要做什麼?想要抓我就來抓啊,為什麼還要幫我?」
他猜測過蘇啟會因為他過於殘忍的報復手段叛離,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但有一點他一直不明白,蘇啟為什麼要幫他,而且是真心地幫他......就像蘇啟一樣,缺少共情能力的他也是靠行為動作微表情來判斷一個人對他的善惡,而他眼中,蘇啟對他的善意無懈可擊。
就像是一個演員把所有細節微表情都做到了位,用完美演繹呈現在他的面前,騙過了他的眼睛......他很想這麼說服自己,但可惜蘇啟不是個演員。所以那份真心只能是真的。
每次他去做心理諮詢時蘇啟總是一邊聆聽一邊做着心理剖析,每次諮詢完他都能看到蘇啟的筆記本上密密麻麻寫滿幾頁a4紙的筆記。
不知道蘇啟回去後是不是又對他的情況做了精細的分析研究,每當他第二次傾訴時,蘇啟都能在他傾訴完畢時根據他不同的心理變化給出相應的建議。
因為當年那句玩笑的朋友,他經常會以這個理由蘇啟拽出去喝酒,蘇啟大多都不會拒絕,但蘇啟也不喝酒就在旁邊安靜地看着他喝,然後把爛醉如泥的他送回家。
很多時候他無法忍受精神上乏味想死的感覺時總想去做一些刺激的事情:蹦極、滑雪、跳傘、深海潛水......等各種極限運動時,蘇啟也會陪他一起。
他一直認為蘇啟是他最合適不過的朋友知己。
直到前些年無意間發現蘇啟加入了警署,在幫着那些警察抓他......
也是那時他在同一個時間發現了另外一件事。那一日是那個母親的忌日,他情緒一直不太穩定,離開現場許久,他恍惚想起忘拔死者手機里的sd卡了,再次返回時他居然在案發現場看到了蘇啟的身影,他正在撅斷那張不大的罪證......
那次之後出於試探,也是為了驗證心中某種猜測,他刻意的每次作案後都在現場留些未處理乾淨的證據。而每次返回確認時都能看到蘇啟的身影,他在幫他銷毀未盡的證據。
那之後他才確認蘇啟都會在他每次作案後幫他再次清理一遍案發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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