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福利彩票中心兌完獎後,陳慕開着車再一次處在這片擁擠的交通中,寸步難行。
陳赤赤百般無聊的癱在副駕駛的座背上,翹着二郎腿,微微晃動,整個人顯得無精打采。
自從那個福利彩票中心出來後,陳赤赤就一直這幅樣子。
「哈啊!」右手把着方向盤,望着擁擠成下水的餃子般的交通,陳慕的左手掩着嘴打個了哈切,無聊的想睡覺。
陳赤赤湊過腦袋,看了一下陳慕身前的時速表,然後無語的轉過頭,望向道路邊衣衫革履、行色匆匆的路人。
「哈啊!我覺得我們走着都會先到!」仿佛被陳慕傳染了一般,陳赤赤也是打了個哈切,無聊至極的說道。
陳慕揉了揉泛着困意耷拉下來的眼皮,將車再次起步前行了一小段距離,隨即再次堵住,然後才說道:「你要下去走的話,我不攔着你,順便告訴你一下,那裏距離此處有着一萬米以上的距離。」
「一萬米?」陳赤赤咂咂嘴,打消了自己愚蠢的想法。
「可是就一直這麼個樣子?我一直看着你這車的車速表,它壓根沒上過10km/h,你這還是跑車呢,它的面子往哪擱,丟不丟車,你想過它的感受沒?」陳赤赤衝着時速表努努下巴,有些無聊的吐槽道。
陳慕枕着緊貼車窗的左臂,修長的食指敲擊着方向盤的上端,悠悠然的問道:「要不,你問問它?」
「智障。」陳赤赤無力的翻翻白眼,旋即眼睛一亮,賤笑着慫恿道:「反正你剛中五百萬,要是把車飈起來,完全賠的起,來試試不。」
等待着前方的交通情況,陳慕理智的回應道:「首先,即使飆車,我也需要一條能容納車身的縫隙,前方完全沒有,自行車過去都夠嗆,其次,我和茜茜還差很多,但你至少是個人名,這要是讓交警逮到,明天估計你就上熱搜了,而最為重要的一點是,我不傻。」
陳赤赤伸了個懶腰,不可置否的笑了笑,他也不傻。
「無聊你就玩會兒手機,要不就睡一會兒,太平一點好不好!」猜測出陳赤赤是因為無聊才搭話,陳慕側過頭,認真的說道。
「行吧,那我睡一會兒,別打擾我!」陳赤赤撇撇嘴,眼睛一閉,帽子一蓋臉,淡淡的聲音傳出,旋即了無聲音。
陳慕沒有理會陳赤赤,微微側頭對着後座上老老實實的茜茜說道:「茜茜,你要是困了就睡一會兒!」
「茜茜知道了!」茜茜幼嫩的小臉上洋溢着笑容,脆生生的說道,旋即自己扭動着小身子繫上安全帶,靠在後座軟軟的靠背上,閉上靈動的大眼睛,帶着香甜的笑容緩緩睡下。
陳慕微微一笑,胸中滿腔溫馨,但緊接着,這滿滿的溫馨轟然破滅。
「呵哼...,呼...,呵哼...」
與之常人不同,別致的呼嚕聲在車廂里連續不斷的響起。
這怎麼好像是小時候,村子裏的某種動物的呼嚕聲呢?
陳慕撓了撓頭,轉頭一看,陳赤赤的睡姿毫無偶像包袱,頭斜着,下巴朝天,伴隨着呼吸聲,下巴一張一合。
陳慕頭痛的單手捂住靠着陳赤赤這邊受盡折磨的耳朵,嘖嘖出聲:
「陳赤赤,說你是豬,我還真不是罵你。」
......
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流逝而過,陳慕駕駛着車在較為疏散的交通中左拐右拐的來到一處滿是高樓大廈的商業街。
停在這條商業街路邊緣的臨時停車位上,陳慕降下車窗,抬手遮着刺眼的陽光,目光望向上方的交通指示牌。
「濱康路,就是這裏了!」陳慕縮回頭,看着眼前這條猶存熟悉的道路,微微一笑。
將手掌落在檔位上,陳慕咧嘴一笑,自言自語道:「哥,我來看你了。」
沿着這條修建過的道路行駛,在一處路口轉過彎,陳慕將車停在一處匾額上印着『南岸晶都艾灸養生工作室』門前的路邊,隔着距離望着這個裝飾新穎、乾淨無比的艾灸工作室。
陳慕顫了顫嘴唇,手掌落在把手上,猶豫着沒敢下車,有一種感情叫做近鄉情怯。
南岸晶都艾灸養生工作室
一間散發着藥香的屋子內,一個頭髮斑白的老人從床上支撐着老年斑密佈的手臂,顫顫的抬起身。
一旁的中年男人看到,趕忙放下手中的東西,上前一步,扶起這個老人,埋怨着說道:「您都這麼大歲數了,要幹啥就跟我說一聲!」
老人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笑容,輕輕地拍了拍中年男人扶住他的胳膊,笑道:「沒事,死不了!」
中年男人眼中也是無奈,勸解道:「那您也小心點啊!這麼大歲數了,別再逞強,哪都晃悠了!」
「那不行!」聞言,老人堅定的搖了搖頭,頑固的挺直身板,渾濁的眼中鋒芒畢露,說道:「你李叔我當過兵,上過戰場,殺過敵,敵人的槍眼指着我,我眼睛都眨不眨一下,你現在讓我服老?那不行,沒商量!」
中年男人無奈的搖搖頭,上前攙着老人的胳膊,問道:「那我送您回家總行吧!」
「啪!」
老人一甩中年男人的胳膊,極為硬氣的說道:「不用,我還要找你老丈人下棋呢。」
中年男人眼中無奈的神色更甚,家裏面那位也是這副性格,就是不服老。
老人哼了一聲,邁着恆定距離的步伐走到窗前,目光一掃,看到前方樓下的銀白跑車,回頭用蒼老的聲音說道:「小王,你看是不是來客人了!」
「客人?」
中年男人疑惑一聲,旋即走到老人身後一步之遠,望向樓下的那個銀白跑車,失笑的搖搖頭,低聲說道:「李叔,人家只是把車停在那,沒多大可能是來做艾灸的。」
「哎,現在的年輕人真是越來越浮躁,把老祖宗留下的東西都給忘了,哪像我們那時候,能得到長輩的傳授,認識一個字都開心的不得了!」老人褶子密佈的手掌握了握,又是不滿又是懷念又是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時代變了,現在是年輕人的時代了!」中年男人也是感嘆的附聲道。
老人渾濁的雙眼中湧出幾點淚花,望着窗外都市的繁榮昌茂,嘆聲道:「只期望這片用先輩的血與淚守下來的土地不要就這麼被毀了啊!」
中年男人臉色一板,挺直了身軀對着老人敬了一個校準的軍禮,目中浩然正氣湧出,斬鋼截鐵的說道:「請首長放心,只要我們這些退伍的軍人還在,華夏就是永遠是世界的一片淨土!」
老人滿意的點點頭,心中的陰霾漸漸消散,擺擺手,說道:「行了,這不是部隊,別行禮了,知道你有這份心就行了!」
中年男人再次一敬軍禮:「是!」旋即咧嘴一笑,憨厚的撓撓頭。
銀白跑車內
陳慕猶豫的好久,旋即自嘲一笑,都到這了,還怕啥!
「陳赤赤,茜茜,醒了,到地方了!」陳慕搖了搖打着呼嚕的陳赤赤,又是小聲的呼喚着茜茜。
「嗯?到了?」陳赤赤迷糊的睜開眼,伸了個懶腰,眯着小眼睛問道。
後座上的茜茜也是睜開大眼睛,可愛的捂着小嘴巴,打了個哈切。
「下車吧!」陳慕帶着口罩抱過臉上睡意猶存的茜茜,轉身對着迷迷糊糊的陳赤赤說道。
「嗯!」陳赤赤帶上偽裝,揉了揉眼睛隨着陳慕一起下了車。
「嘀!」
陳慕拿着鑰匙一鎖車門,旋即有些猶豫看着前方的艾灸工作室的大門。
「走啊!陳慕,你在想什麼?」身後的陳赤赤推了一下陳慕,疑惑的問道。
陳慕有些心虛的垂下頭,若無其事的說道:「沒什麼,走吧!」
處在窗前的中年男子目光掃過走出跑車的兩大一小,驟然間眉頭一皺,定在那個帶着口罩低着頭的身影上,沉默半晌,轉過身對着老人恭敬的說道:「李叔,麻煩您等一會兒,我去招待一下。」
「去吧!」老人擺擺手,說道。
「嗯!」中年男子應了一聲,轉身快步下樓走出艾灸工作室。
「吱呀!」
推開門口的大門,中年男子看着迎面而來的兩大一小,目光落在低着頭的陳慕身上,淡淡的說道:「還知道回來!」
聞聲,陳慕身軀一顫,弱弱的抬起頭,望向身穿亞麻白衫的中年男人,臉上洋溢着燦爛的微笑,討好的叫道:
「王傲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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