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菊葉的吊針快打完的時候,小珊先找白芷要到了鑰匙,領着半夏和繪繪兩人先回白芷家幫忙做飯去了——而沒了小珊坐鎮,白芷這會兒身體又不舒服,這裏說話最管用的自然成了曉悠。他吩咐奈奈和佑希照看好菊葉(雖然非常地不放心),帶着白芷去門診科看病。
而醫生給出的病因也很明晰,主要緣由還是因為過度勞累而導致的抵抗力下降。雖然有建議輸液,但還是被白芷給婉拒了。
別無他法下,曉悠只得領着白芷去拿藥。
雖然已經是傍晚時分,但最近入冬換季導致感冒發燒的人別多,加上現在正是下班的高峰期,排隊候診取藥掛號的人都非常多,曉悠擔心排隊要排很久,白芷又一副有些虛弱的模樣,招呼了她幾聲,讓她在那裏的空座位上坐着等他。
「嗯……」
白芷點了點頭,正走向座位的時候,大廳僅剩的幾個座位正好被過來的大人和熊孩子給佔住了——白芷走上前去正要坐下,就被一旁的大媽攔住,直呼這裏已經有人了。
曉悠回頭遠遠看到白芷,卻沒見她坐下,在視野里昂首四顧時,卻發現她獨自一人在熙熙攘攘的人流里被推來擠去。
醫院,每個人都有自己所牽掛的對象,掛念她/他的病情,掛念對方究竟什麼時候才能痊癒,所以對白芷的關注也不會像平日在學校那樣。
……而白天,只會更加擁擠。
她是如何……一個人強支着病體帶着菊葉看病挺過來的呢?
相比較之下,奈奈只要有一點小病自己都會好好陪着她。
簡直太幸福了好麼……
曉悠快速取完藥,在擁擠的人群里開出一條道路,前方白芷的雙眸都快合上了——曉悠不由向前了一步正打算拽住白芷的胳膊,白芷卻在無意間後仰過去,曉悠心頭一震,倏爾上前拉住白芷,攥住了白芷的左手掌心。
「沒事吧?你。」
白芷眯着眼睛點了點頭。
她真的是……很困很困了。
曉悠並沒有想太多,帶着白芷逃離醫院大廳後,在白芷面前微微躬下身子,「你都那麼疲憊了,還是我來背你吧……人、人情啦。就當我還你的,為了奈奈失憶的事。」
最後一句是曉悠為了保險起見而加上去的內容,這種說辭白芷也能更容易——
不過白芷並不像曉悠想像的那麼彆扭,面對曉悠提供的幫助,她想都沒想就靠了上去,也不知道是發燒迷迷糊糊的原因還是別的什麼,總而言之就很順利。
麻煩的事說起來其實也就一個——
「……曉悠?白、白芷怎麼了?」
奈奈的反應出乎曉悠意料,這次她倒是很懂事地沒有直接要求曉悠將白芷放下來,而是率先詢問白芷的情況。
「就是太累了……菊葉打完了嗎?」
此時佑希正替菊葉用棉簽按着針口,她的手背皮膚被醫用膠帶粘地發白——不過她也沒有表現出因為打針傷口很疼的表情,而是密切關注住着姐姐的情況,「曉、曉悠哥哥……姐姐她不會有事叭?」
儘管外在表現得很懂事,但菊葉始終是個小孩子,這個時候的小孩子都很依賴大人或者長輩所說的話語。
不等曉悠安慰,奈奈已然上前給了菊葉一個大大的擁抱。
「沒事!你的姐姐可是令我夏奈心服口服的強者,一定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哇哇……奈奈姐姐……竟然會承認別人比你強,真的……很難得呀。」菊葉又在瞎說什麼大實話了。
「什、什麼意思嘛……」奈奈嘟嚷着摸了摸臉,「我只是說白芷和我並駕齊驅,並不是說她……吶,是吧佑希?」
「哇……好想嘗嘗小珊同學做的料理啊!」
佑希並不像昧着良心說話,但是又不想和此時的曉悠站在同一陣線嘲諷奈奈,於是便假裝沒聽見般偏過頭去。
大家一路上都聊地很歡,菊葉的神色明顯比一開始見面時好轉很多,不用佑希或者奈奈抱就能牽着兩位姐姐的手一起走——當然只有白芷是被排除在外的,躺在曉悠的背上她竟然真的睡着了……的確是太疲憊了啊。
白芷現在下巴杵着曉悠的肩膀,隨着曉悠每一次力竭重新背起白芷時,白芷的姿勢就會因為抖動而有所變化,但這一次——白芷的嘴巴卻貼在了曉悠脖子上——
如果是這樣也就罷了……處在睡夢中的白芷,嘴巴卻不由自主地做起了吮吸動作,酥酥麻麻的感覺讓曉悠差點叫出了聲——
得虧是奈奈她們在前面笑着鬧着沒有注意到,否則的話就……
曉悠又抖了抖白芷的身子,這次並沒有解除白芷的親昵姿態。
餵、餵……這下可麻煩了——
因為要知道,每一次作出抖動動作的時候,曉悠都要承受着來自後背的特殊體驗,如果太過頻繁,打擾了白芷的休息不說,還會被人誤解為故意這麼做的變態;但是如果直接向奈奈請求幫助的話,這丫頭肯定無法直視白芷而今對自己所做的事情;而如果奈奈對白芷同學都產生了懷疑,那唯一讓曉悠覺得安靜的課堂上都會變得像白芷當初轉學過來一樣,變成可怕的修羅場的!
得想個……想個法子——
「誒我說范曉悠!」佑希對曉悠故意放慢腳步的行為非常不滿,突然就扭過頭準備訓斥他幾句,只見曉悠突然偏過頭哼哼了起來。
「你唱的什么小曲兒啊真難聽,能不能快點跟上?把白芷弄得不舒服了我可要拿你是問啊!」
……台詞太糟糕了,老司姬奈奈不可能沒聽到。
「曉悠?你在偷偷地對白芷做什麼過分的事情嗎?竟然連病人都下得了手……我真是看錯你了……」
為了不打擾白芷休息,大家說話、談吐的聲音都很輕,但奈奈的憤怒還是從語調中展現出來了,五維增長後女生天然的嗅覺讓她慢慢靠近曉悠,
「胡說八道什麼啊你——」
「我胡說八道?那你告訴我……你側着臉看着我,到底是想幹嘛啦,嗯?」
喂喂!
超尷尬的啊!
曉悠從沒有像此刻這麼絕望過——
他來不及防備,奈奈突然沖了過來,去查看白芷的情況——
……誒。
曉悠突然覺得脖子一涼。
白芷鬆開了咬着自己脖子的嘴唇,眼睛微微張開,睡眼朦朧地趴在曉悠肩膀上,像是在發呆。
「唔……白芷你醒了啊……難、難道是被我吵醒的——」
這下子奈奈反倒慌了神。
如釋重負的曉悠趕緊順坡下驢,衝着奈奈訓斥起來——
奈奈被曉悠罵的狗血淋頭,而白芷就這樣一直怔怔着,因為發燒臉龐所顯露的紅暈很久也沒有退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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