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怎麼教導楊康,王金龍覺得很麻煩,對那些反覆無常的金國水軍,王金龍就有的是手段了。
王金龍這次來桃花島,還帶了近千宋國的水軍,雖然也是被他用武力壓服的,一旦有機會肯定也想反叛,但讓他們對付金國水軍,他們就絕對賣力了。金宋兩國說是和平了,實際上依然小衝突不斷,作為直接衝突的兩國軍隊,自然是仇深似海。現在有機會整治對方,那還有什麼好客氣的?
王金龍就以宋軍水兵為打手,將金國水兵都分別囚禁起來,開始逐一審查。他曾經受過捕俘訓練,也就是所謂的抓舌頭。既然抓到了舌頭,當然要審問,所以這方面的技巧他也懂一些。他親自製定了一些問題,讓宋國水兵按照這些問題一一問下來,最後將答案對照整理,基本就能分辨出誰是心懷不軌之人。
其實群體性事件,往往都是由少數幾個人鼓動的,其他人至少有一半是盲從而已。王金龍既然不想大開殺戒,只需將幾個挑頭的人找出來就行了。通過審訊記錄,很容易將跳的最歡的幾個人找了出來。
王金龍不願大開殺戒,但對幾個領頭的人卻不必客氣。直接下令將人吊在桅杆上,讓海風把他們風乾。
這一招是十八世紀處置海盜的狠招,王金龍現在用出來,頓時震懾了所有手下的俘虜。金國水兵中不老實的人是挑出來了,宋國水兵初來乍到,還沒完全臣服,見識了王金龍的手段之後,心中的小九九隻能按下去了。
處理俘虜的事情,差不多花了一天時間,第二天、第三天,王金龍跟着黃藥師學樂理。也許他在這方面確實天資駑鈍,兩天時間依然沒什麼進展,還把他學的頭大如斗。最後還是決定算了,以後有機會去學少林寺的獅子吼吧。
王金龍他們還要回牛家村,不能在桃花島久留,第三天晚上就向黃藥師提出了告辭。黃蓉一聽說他們要走,十分捨不得,央求包惜弱再多住幾天。王金龍只好安慰她,說用不多久就會再來看她,這才把小丫頭安撫住。
黃蓉是擺平了,沒想到又出了個讓王金龍也擺不平的,正是跟着他從山谷中來到這裏的大雕。
自從來到桃花島之後,大雕就顯得很興奮,每天在海邊戲水抓魚,好不快活。連楊康和黃蓉起衝突的時候它都沒在,就是去玩兒水了。現在王金龍要離開了,大雕竟然不願意走,讓王金龍也沒辦法。
大雕既然不願意走,王金龍也不能勉強它,只好將它和那些俘虜一股腦的再次託付給黃藥師,自己帶着家人前往牛家村。對此黃蓉倒是很高興,至少多了個能陪她玩兒的玩伴。
當王金龍回到牛家村時,距離他離開也就過了半個月。雙方一見面,李萍和包惜弱抱在一起痛哭,比當初李萍見到王金龍時激動多了。王金龍也不打擾他們,讓她們妯娌倆找個地方單獨哭去,他先給楊康、穆念慈介紹了郭靖,讓他們好好相處,然後和丘處機、江南七怪聊了聊他走後發生的事情。
說到這個,丘處機也不得不感嘆,說道:「楊兄弟,你果然是好手段。前幾天我們聽到消息,段天德已經被拿下了,罪名是貪贓枉法、勾結匪類、殘害良民、吃空餉等等十幾條。朝廷已經下了判決,段天德斬立決,全部家產充公,家眷發賣為奴。他總算是惡有惡報了,你們兩家的大仇報了一半了。」
王金龍輕笑道:「什麼惡有惡報?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如果不是我夜入相府,只怕段天德這等惡人也會榮華富貴,頤養天年。這個世道,就是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補路無屍骸。要想惡人有惡報,只能靠自己。」
對他這句話,丘處機和江南七怪都不知道怎麼接了,只能沉默不言。王金龍也沒有就這個話題繼續說下去的興趣,又問道:「除了這件事,還有別的嗎?」
朱聰說道:「哦,還有一件事,村里來了三個陌生人,一直在打探關於我們的消息。看他們的行為舉止,應該是官府方面的探子。他們只是打探消息,卻沒有別的舉動,而且打探的重點是你什麼時候回來,我覺得他們應該沒什麼惡意,所以也就沒管他們。」
王金龍點點頭:「現在我回來了,他們也該有動靜了,咱們等着就是。」
說完這話的第二天,果然就有動靜了,臨安小朝廷竟然派了一位天使來,要向王金龍宣詔。這一手當真出乎王金龍意料,好奇之下,他將天使請了進來,看他怎麼說。
幸好這個時代的所謂聖旨不必跪接,不然王金龍是絕不會接旨的。而宣詔的天使也很識趣,見到王金龍時非常謙和,甚至有些討好的意思。聖旨也沒宣讀,直接遞給王金龍讓他自己看。
對於古文這東西,王金龍是不太精通的,即使在全真教讀過一些道藏,看過幾本秘籍,但也不算系統的學過,因此聖旨上那些字即使都認識,也不太明白說了什麼,只好請天使給解釋一下。
天使也痛快,說道:「楊壯士不必看的那麼詳細,只需要知道,朝廷封你為武翼大夫、京東安撫使,就行了。」
王金龍驚訝道:「朝廷封我當官了?這是從何說起?」
天使笑眯眯的說道:「楊壯……不對,現在應該叫楊大人了。楊大人前些天沿江而下,可是折騰出好大的聲勢。官家聽聞之後,好生愛惜你的武勇,而且朝廷正是用人之際,所以特赦了你的罪過,請你為朝廷出力。」..
王金龍明白了,朝廷這是要招安自己。那麼,他要不要接受招安呢?
受《水滸傳》影響,現代人大多對招安沒什麼好印象,總覺得受了招安就成了朝廷案板上的肉,隨便切割。聲勢浩大的梁山一百零八將,就是這麼被折騰光的。
可事實上呢?一百零八將當中,只有領頭的宋江和盧俊義是被朝廷害死的,除了他們之外,凡是沒死在戰場上的,朝廷都沒再追究。吳用、花榮、李逵都是自願跟着去死的,這筆賬算不到朝廷頭上。其他人,除了一個阮小七太過囂張,居然將方臘的龍袍穿出來浪,被削職為民外,至少都混了個官兒噹噹。
而在梁山之前,還有不少綠林好漢是被招安的,只要不犯事,都能安安穩穩的過上富足的日子。可以說,以前還沒有過先招安,然後再翻臉處死的情況,正因為如此,宋江才如此執着的追求招安。
只是宋江算差了一件事,就是他得罪的朝廷官員太多了,還都是蔡京、高俅這等奸險小人。什麼慣例、顏面,他們都不在乎。把這些人都得罪死了,轉過頭又在人家手下當差,被坑死也就活該了。
和他們相比,王金龍的情況就好多了。他得罪的最狠的宋朝官員,也就是襄陽鎮守使。區區一個鎮守使,還無法左右朝廷的決策。此外他還和姦相史彌遠結成了盟友,誰要是坑他就是和史彌遠過不去。最重要的是,王金龍的武功遠非梁山好漢能企及的,一旦朝廷敢對他動手,他一個人就能將臨安小朝廷挑翻了。
因此,王金龍在想明白之後,痛快的接受了官職。不過他緊接着又問道:「敢問天使,我收攏了一些戰船水軍,不知要如何處理?你可別告訴我,要全部上繳。」
對王金龍手下的兵馬,朝廷當然想完全收上去。可是史彌遠還算是了解王金龍,知道朝廷非要強硬的收取,肯定惹的王金龍翻臉。因此在天使到來之前,制定了兩套方案。先試探一下王金龍的態度,要是他不在乎那些俘虜,就全都收上來。要是他不願給,也不要勉強,只是朝廷也不會承認這支軍隊,不會給任何糧草。
現在不用試探,王金龍就已經表明態度了,天使立即說道:「朝廷的意思是,那些戰船水軍既然是你的,那就都由你自己處理,朝廷不管。」
明明是不想供給糧草,可在天使嘴裏說出來,卻顯得非常大方,態度非常寬容。要論鬥心眼兒,別看王金龍是穿越者,也完全不是這幫官僚的對手,根本沒聽出其中的貓膩,反而感到很滿意,說道:「那好,我正想在海上做一番事業,如此正和我心意。」
天使一聽嚇了一跳,要知道此時的長江以南,大多還是蠻荒地區,湖廣都沒開發出來,沒有什麼「湖廣熟,天下足」的諺語。臨安小朝廷的財政,大多是靠商稅。而南宋的商業,大多是靠海洋貿易。王金龍要在海上做一番事業,不就是要當海盜嗎?這是要掘臨安小朝廷的根基啊!這怎麼行?
天使連忙說道:「楊大人,你現在是朝廷官員了,可不能再做和朝廷為敵的事了!」
這回王金龍聽出他的意思了,哈哈大笑道:「放心吧,我可不是去當海盜,別說我現在是官身了,就算不是,我又豈能去當強盜?」
天使這才鬆了口氣,只要不當強盜就好,臨安小朝廷也不至於發不出俸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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