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王金龍的出現,吳哲專心致志的破解密碼,早就將艙門打開了。現在王金龍拒絕自己去執行任務,吳哲只好繼續未完成的破解工作,稍微多花了點時間,還是將門打開了。
艙門一開,雙方見了面,吳哲一眼就看到了王金龍的肩膀不對勁,立即問道:「你受傷了?」
王金龍咧嘴一笑:「沒事,不過接下來的戰鬥,我可能幫不上多少忙了。你們先走,我掩護你們。」
成才叫道:「你們走,我來掩護!一樣的事不能讓你干兩次,走!」
王金龍笑道:「小子,敢不聽我的話了是吧?我讓你滾,你就給我麻溜的趕緊滾!」
成才不屑的道:「你從來沒當過我的班長,我憑什麼要聽你的話?」
吳哲這時也回來了,說道:「我們要保持戰鬥力,現在才是演習的第一階段,我們還有很多關要闖,成才,走!」
成才這才越過王金龍,但馬上又回頭道:「王金龍,堅持住,只要炸了指揮中樞,這一局我們就贏了!」
王金龍道:「別廢話了,給我留下個手槍彈夾和手雷,我現在只能用這些武器了。」
對特種兵來說,手槍只是副武器,除了槍里安裝好的一個外,只有兩個備用彈夾。成才幹脆將兩個備用彈夾都給了王金龍,隨身攜帶的四顆手雷也全都留下,然後才一咬牙轉身離開。
王金龍重新將艙門關好,臉上原本輕鬆的表情一變,變的齜牙咧嘴。他肩上的傷越來越疼了,不知道是不是發炎了。幸好馬上就要結束了,他的傷也可以得到治療了。
他用左手幫忙,將右手插進腰帶中固定好,免得一會兒戰鬥起來,稍微劇烈一點的動作牽動傷處。揣好成才給他的彈夾,拔出手槍,悄悄來到轉角處,側耳聽了一下,果然聽到極其輕微的腳步聲。即使對方已經儘量小心了,可王金龍的聽力太出色了,還是聽到了,並且估算出對方的方位距離。
知道對方在什麼地方,對王金龍這樣的特種兵來說,和直接用眼睛看到沒多少區別。將手槍貼着地面伸出去,「啪啪」一通亂槍,通道里就被濃煙灌滿了。
演習中用冒煙來標識被擊斃的戰士,有的時候很不合理。比如現在,在狹窄的通道中,這些煙霧就相當於煙霧彈,完全將雙方的視線都阻斷了。王金龍對這種情況早有預料,立即將手槍插回槍套,掏出顆手雷來,拔出保險銷,貼地扔了出去。之後通道里的煙霧就更濃了,不知道又擊斃了幾個。
一擊得手後,王金龍立即單手換了個彈夾,冒着煙霧向前突進。對方連續被擊斃了好幾個,肯定正驚魂不定,他當然要抓住這個機會。
果然如王金龍所料,對方的四人小組,被他用槍打死一個,用手雷炸死兩個,還有一個僥倖逃過一劫,被嚇的縮在牆角後面不敢妄動。他萬萬沒想到王金龍竟然敢馬上就衝過來,剛想探頭看看情況,就被早就盯着牆角的王金龍一槍爆頭,也被打冒煙了。
王金龍衝過牆角,見沒有其他敵人了,立即將四個被擊斃的敵人的槍械、手雷都收了起來,然後說道:「行了,哥兒幾個,你們可以撤了。」
最後被打死的那個戰士賭氣的說道:「我們現在是死人,你見過死人會自己走?」
王金龍笑道:「得,你們不走可別後悔,我是要把這裏當戰場的,你們就等着被煙熏吧。」
回到拐角後面,王金龍從背包里掏出一塊迷彩布來。這塊布本來的用處是快速隱蔽,只要往身上一蒙,就能瞬間隱藏在草叢中。不過在艦船上,迷彩效果就大打折扣了。但王金龍也不是用它來隱藏自己,而是鋪在地上,後端墊高,弄成一個堵住整個通道的網兜。
王金龍才剛佈置好,敵人就再次進攻了。高城作為師偵營的副營長,全權指揮這場戰鬥,現在卻被一個人堵住了,面子上可不好看,所以下了死命令,必須將通道拿下!
師偵營也是被逼急了,不再顧忌會不會造成損失的問題了,上來就用手雷開道,兩顆手雷同時扔了過來。可他們沒想到王金龍早就預料到了他們這一招,當手雷貼着地面滾過來時,剛好落到了迷彩布上。王金龍抓着迷彩布的一角用力一抖,就將兩顆手雷卷在了其中,然後再順手拋出,就將手雷扔了回去。
手雷被卷在迷彩布中,爆炸後產生的信號也被擋住了,倒是沒對師偵營的戰士造成什麼傷害,只是被嚇了一跳而已。可他們放鬆的太早了,當他們剛剛鬆了口氣的時候,又有兩枚手雷被丟了過來。這回他們根本沒有反應的機會,就被炸冒煙了。
煙霧一起,王金龍再次故技重施,主動沖了出去,繼續先扔手雷,然後手槍亂射。只這一撥亂拳,就打死了七八個人。等後面的人衝着煙霧中胡亂掃射時,王金龍早已退了回去,再次恢復了原本的僵持態勢。
高城簡直要氣瘋了,被人擋住也還罷了,竟然還讓他損失了這麼多手下,下命令時怒吼的聲音連王金龍都聽到了:「給我扔手雷!連續的扔,分撥次的扔!我就不信,他能全都擋回來!」
王金龍聽的苦笑,對方這樣狂轟濫炸,他絕不可能有躲過去的機會了。但他也不是束手就擒之人,危急之下只好使出了歪招,大叫道:「連長,你這是玩兒賴啊!不帶你這樣的啊!」
高城一聽聲音就認出了他,說道:「王金龍?怎麼是你小子!你不是在醫院裏嗎?……袁朗,你耍我!」
王金龍叫道:「他跟你說我在醫院裏?你說對了,他就是在耍你,你還不揍他?」
高城道:「我現在最想揍的人是你!不想挨揍的話就趕緊出來投降,我數三個數!一……二……」
王金龍連忙道:「哎,等等,等等!讓我投降,總得有點條件吧?比如一頓大餐,兩盒好煙什麼的,你……」
高城突然怒喝道:「你給我閉嘴吧!臭小子,你真行!這個時候了還跟我胡說八道拖延時間,還真讓你成功了!都撤吧,這結束了。」
甘小寧的聲音傳來:「為什麼呀?仗還沒打完呢!」
高城沮喪的道:「咱們的指揮中樞已經被摧毀了。」
甘小寧先是驚愕,然後是懊惱,將手裏的槍扔給旁邊的戰友,大步流星闖進通道,抓住王金龍就是一通猛搖,咬着牙說道:「我的好班代,你真行啊!每次見你都被你欺負,你……誒,誒誒?你別裝死啊!跟我來這套,我跟你說……喂,喂!衛生員!快過來!」
聽說吳哲和成才終於將指揮中樞摧毀了,王金龍的精神放鬆下來,頓覺渾身都沒力氣了。再被甘小寧這麼一搖,肩膀上的傷劇痛不已,讓他一下子暈了過去。甘小寧這才發現不對,急忙叫人來救治。
甘小寧這麼一叫,高城和袁朗也都急忙跑了過來,看着衛生員用剪刀剪開王金龍的衣服,才發現王金龍的肩膀已經腫的比脖子還高了,不用歪頭就能靠在上面。這讓眾人都吃了一驚,高城急忙叫道:「別愣着了,趕緊叫擔架!快快快!」
很快就有醫護兵用擔架將王金龍抬走了,高城愣愣的看着擔架消失的方向,忽然說道:「他都這個樣子,還幹了我十幾個兵?你們老A都這樣嗎?」
袁朗張了張嘴,遲疑了一下才道:「應該……也不多吧?只有一個許三多,我能肯定他也會這樣,其他人……不好說。你們七連出來的人,好像個個都這樣,你自己不知道嗎?」
高城沉默了半晌,才幽幽的說道:「其實……我一直覺得他不是我們七連的兵。在七連的歷史上,他是第一個要求調走的人,成才都屈居第二。即使他守着七連到了最後,我也依然覺得他身上沒有鋼七連的烙印。可沒想到……或許,我從來就沒了解過他。」
袁朗也嘆息道:「是啊,要完全了解一個人,太難了。」
在他們兩個人談論王金龍的時候,王金龍則幸福的暈着。在肩膀受傷後,他就一直在咬牙挺着,先能暈過去,對他來說絕對是种放松。而且在不知不覺中,肩膀的傷也被處理好了。等他再次醒來時,感覺輕鬆多了。
不過他醒過來時,發現自己不是躺在醫院裏,而是在一艘晃晃悠悠的橡皮艇上。袁朗和吳哲一人一根漿,正賣力的劃着。成才則小心的抱着他,以免碰觸到傷處。
王金龍剛一醒來,成才就發現了。被他一咋呼,袁朗和吳哲也都回過頭來,欣慰的看着他。
看到他們,王金龍只是微笑了一下,深深的一個一個看過去。馬上就要結束了,這一眼,或許就是永別了。
袁朗他們不知道他的想法,反而奇怪的問道:「幹嘛這麼看我們?這麼深情,我有點受不了。」
如果是往常,王金龍早就頂回去了。可這一次,他只是笑笑,然後再次陷入黑暗中。在徹底失去意識之前,他似乎還聽到有人說:「咦,怎麼又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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