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王金龍同寢的兩個軍官,少校叫吳哲,中尉叫拓永剛。這兩個人的軍銜高,確實有他們的道理。
吳哲是軍事、外語雙學士,光電學碩士。拓永剛是傘兵部隊的精銳,不是考核進來的,而是被挖過來的。
這樣的兩個人,當然都是很傲氣的,尤其是拓永剛,更是張狂的沒邊。再加上他的軍銜比較高,說話總是一副教訓人的口氣,前一句還說喜歡你,下一句依然是教訓你,讓人感覺很是不爽。
雙方第一次發生分歧,是在分床的時候。房間裏只有兩張帶上下鋪的床,勢必有兩個人要睡不太方便的上鋪。成才主動要求住上鋪,拓永剛就陰陽怪氣的道:「什麼意思?我們倆,一個少校,一個中尉,還輪得着你們發揚風格?」
明明是好意,可是從他嘴裏說出來,就讓人覺得不中聽。成才只好解釋道:「不是,我們在原部隊都是班長。」
拓永剛道:「班長?班長怎麼了?」說着還踢了成才一腳,再補充道,「班長怎麼了?」
還是吳哲比較和氣,連忙替成才解釋道:「你沒明白他們是什麼意思,在新兵連啊,都是班長睡新兵上鋪,方便照顧。是不是?」
可拓永剛依然不罷休,說道:「這麼說,你們是把我們當成新兵了?」
這傢伙不依不饒的,讓王金龍忍不住了,嘿嘿笑道:「還別說,你們這些當官的,只怕比新兵好不了多少。」
拓永剛頓時瞪起了眼睛,叉着腰質問道:「嘿!你什麼意思?還真是瞧不起我們?」
王金龍用手指蹭蹭鼻子,說道:「差不多吧。雖說能到這個地方的人,都是原部隊的尖子兵,但尖子和尖子也是有差距的。還有你的軍銜,在這個地方是不管用的。我們老連長經常說一句話,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
拓永剛忍不住挽起袖子,說道:「你的意思是要比比唄?你說吧,比什麼?我都奉陪!」
王金龍道:「比什麼?在這個地方還能比什麼?在接下來的訓練中,不合格的依然要被淘汰。你呀,先確保自己能留下來再說吧。」
拓永剛點頭道:「好,那咱們就比誰能留下來!要是誰都沒留下來,那自然不用說,大家都輸了。要是一個留下一個走了,自然也是輸贏分明。可要是都留下來了呢?」
王金龍道:「那就接着再比,至於比什麼,到時候再說。」
拓永剛一拍大腿道:「好,就這麼說定了!誰要是輸了,就給對方洗一個月的臭襪子,怎麼樣?」
王金龍伸出手道:「一言為定!」
拓永剛在王金龍的手上拍了三下,算是定下了賭約。吳哲和成才在旁邊看着,都是相對無語。
之後分床,吳哲和拓永剛也不矯情了,睡在了下鋪。不過經過這麼一鬧,四個人也熟悉了不少,在之後的相處中,王金龍和拓永剛依然時不時的互相頂兩句,但誰也沒惱羞成怒,反而讓人覺得拓永剛不那麼討厭了。
第二天,所有新晉人員都集中到籃球場,開始發放作訓服。再這樣的時刻,齊桓照例會進行訓話,依舊是老調重彈,告訴所有人,你們什麼都不是,一切都要從零開始之類的。
雖然被貶了一通,但是大家都已經習慣齊桓的說話風格了,都沒太在意,在領到作訓服後,還是忍不住興奮。就連文化水平最高的吳哲都忍不住了,低聲道:「二十七,內幕啊。」
拓永剛就是二十七號,聞言回過頭來問道:「什麼內幕?不會是屠夫被撤了吧?」
成才剛好站在兩個人中間,可他什麼都沒說,全當沒聽見。王金龍則站在第二排沒多遠的位置,低聲提醒道:「閉嘴!不想挨罰的話。」
拓永剛偏喜歡和他逆着來,說道:「瞧瞧你這點膽子,虧我還以為你是個刺頭,原來是個軟蛋。」
王金龍嗤笑一聲,不管他們了。他已經提醒過了,你們不聽就沒辦法了。
拓永剛不理他,繼續追問有什麼內幕,吳哲猶豫了一下,才繼續說道:「是關於咱們一直沒露面的教官。」
拓永剛道:「教官怎麼了?不會比他還狠吧?」
吳哲道:「不是,聽說殺過人。」
拓永剛撇嘴道:「吹牛的吧?真正的戰鬥英雄,得多大歲數了?」
吳哲道:「是啊,我也在納悶。」
他們的小聲交談還是被齊桓發現了,大吼道:「二十七,三十九!出列!」
拓永剛和吳哲踏前一步,齊桓來到他們面前,用漠然的眼神看着他們,說道:「你們都是幹部吧?好像還有一個是校官。隊列里不准講話,不知道嗎?把衣服放在地上,十五分鐘,一百個俯臥撐,五百個仰臥起坐,現在開始!……快點!」
拓永剛和吳哲無奈之下,只好開始受罰。他們兩個的軍銜在這些人當中算是比較高的,尤其是吳哲,更是在場所有人當中最高的,卻在眾目睽睽之下受罰,這個面子丟的,還真是很乾淨。
其他領完了作訓服的人,都返回宿舍換衣服了,王金龍和成才換好之後,成才忍不住對着鏡子臭美。
他正美呢,拓永剛和吳哲回來了。拓永剛將衣服往柜子上一扔,氣呼呼的說道:「我剛才,真想一拳就揮上去了。再說了,這發的這叫什麼衣服?不讓帶銜也就算了,連個臂章也不給配。他們有什麼好神氣的?二十七號?我囚犯啊我?」
王金龍笑道:「你們倆啊,就是自己找虐。你們也不想想,他們正找不到藉口殺雞儆猴呢,你們就主動送上了門。而且你們倆的軍銜夠高,來個殺猴儆雞,效果更好。」
拓永剛道:「照你這麼說,我們倆就是自己找死,活該唄?」
王金龍道:「唉,你們終於覺悟了。」
拓永剛笑罵道:「去你的吧!你這是什麼狗屁理論。」
吳哲道:「誒,你別說,四十二號說的有道理。咱們今天,真就是當了一回儆雞的猴,被人給宰了。」
拓永剛不服的道:「照這麼說,咱們以後是不是會經常被拎出來宰一回?不然怎麼能顯出他們的威風?」
王金龍點頭道:「看來你是真的悟了,阿彌陀佛!」
拓永剛氣的一腳踹過來,王金龍閃身躲過,哈哈笑道:「沒辦法,誰讓你們軍銜高呢,你們就等着倒霉吧!」
拓永剛道:「你還沒完了是吧?今天我這一肚子氣就撒在你身上,你別跑!」
王金龍急忙轉移話題道:「停,別鬧了!你們剛才說,袁朗是殺過人的,你們不信是吧?」
吳哲道:「怎麼,你有確切消息?」
王金龍道:「我何止有確切消息。這麼跟你們說吧,在這個基地里,沒殺過人的不多。」
拓永剛不屑的道:「你就吹吧!現在根本沒有戰爭發生,他們上哪殺人去?總不會是去槍斃死刑犯吧?」
王金龍道:「你還別不信,我之所以拼了命的想加入老A,為的就是上戰場,真刀實槍的體驗一下戰場的感覺。現在確實沒有戰爭,可小規模衝突絕對不少。什麼毒販子了,殺人犯了,越境的僱傭兵了,恐-怖-分-子了,這些事情都是老A這種部隊出手收拾。只要通過了新兵訓練,絕對少不了殺人的機會。」
拓永剛和吳哲面面相覷,半晌之後,吳哲才說道:「看來,老A絕不是甲種部隊克星那麼簡單。」
拓永剛也摸着下巴道:「他們果然傲氣的有道理,我還真是小瞧他們了。」
王金龍看他們開始正視老A了,也就放心了。拓永剛其實是個有實力的好兵,除了太傲之外,不算個壞人。只要他心態放平,不當着所有人的面和袁朗打賭,還是很有希望留下來的。
過了片刻,拓永剛忽然說道:「哎,我剛才是想揍你來着,被你拿話岔過去了。你小子太鬼了,以後得防着你點。」
王金龍嘿嘿笑道:「你才反應過來?我都做的這麼明顯了。你這個腦子啊,也就能當過衝鋒陷陣的猛將了。」
拓永剛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我就是個猛將了,你怎麼着吧?我可不像你們,滿肚子花花腸子。」
幾個人嘻嘻哈哈說笑幾句,就將這次受罰的挫折揭過去了。可揭過去不代表能忘記,拓永剛和吳哲就有點好了傷疤忘了疼的感覺。
第二天一早,有人吹哨子緊急集合,眾人急忙從床上爬起來,穿好衣服來到樓下,列好隊列。可是他們都到了,教官卻始終沒見出現。這讓大家議論紛紛,拓永剛和吳哲就是說的最多的。
王金龍也是無奈了,這幫人怎麼一點警惕性沒有?這裏是他們可以隨便的地方嗎?只好再次小聲提醒道:「都閉嘴!」
拓永剛還不服氣,說道:「你也太小心了吧?說的好聽是小心,說的難聽點,就是……」
不等他說完,吳哲就咳嗽了兩聲,說道:「我覺得應該聽他的。」
拓永剛不服別人,對吳哲這個少校的話還是肯聽的,只能不甘的閉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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