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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家家財萬貫,可也只是商戶,對於朝堂中的事情了解甚少,霍柔風即使想知道,也沒有途徑。
好在如今是在寧波,她想做什麼事,姐姐一時半會也不會知道。
她對張昇平道:「你讓人去打聽打聽,寧波衛的正副指揮使都是何許人也,有什麼背景。」
聞言,張昇平一怔,九爺是小孩心性,該不會是要參與軍糧的這件事吧,這可不行。
他正要開口相勸,卻見霍柔風已經梗起脖子,圓瞪着眼睛看着他,儼然就是一副你不聽我的,我就哭給你看的樣子。
張昇平忙道:「寧波衛隸屬閩國公治下,按理說都應是閩國公的人。」
見霍柔風不作聲,還是瞪着他,張昇平默默嘆了口氣,無奈地出去了。
霍柔風在屋裏轉了兩個圈兒,她還記得前世,掌管福建、浙江和山東一帶海防的是閩國公展毅。
展毅有一位肝膽相照的兄弟,便是鎮國公高青覺。
前世,母親很寵愛她,即使是立朝之後,也沒有用宮裏的規矩束縛她,母親常說:「當年朕的父兄遭人算計含恨而亡,朕無奈只能揮軍東來,那年朕也只有二八年華,從此便穿上那身沉重的鎧甲,這一穿便是十幾年,如今天下大定,而朕又穿上了龍袍,少年時的種種,都不復存在了。」
又有哪個閨閣少女能想到有朝一日,她要背負着父兄的深仇征戰殺場,而且這場仗打了十幾年,待到她終於卸下鎧甲,卻早已青春不再。
因此,母親對她極是縱容,她年紀還小,自是不會像前朝那些公主們一樣姿意妄為,無法無天,可也過得自由自在,讀自己想讀的書,做自己想做的事。
正如母親年少時沒有想過會坐上龍椅一樣,她也沒有想過,自己如花般絢麗的生命會終止在十四歲的春天。
那時也是四月,草長鶯飛,那日春光明媚,她由一群內侍和宮女陪着,正在離宮的草場打馬球。
天空碧藍,她一身男人打扮,穿着寶藍色的箭袖,長發高高束起,綴着琉璃珠子,那珠子在陽光下閃閃發光,把她宛若凝脂的臉蛋襯托得分外晶瑩。
她知道自己好看,去年七夕花會,母親准她出宮與民同樂,她也是做男子打扮,在暗衛的保護下在街上走了一圈兒,就惹來無數小姑娘愛慕的目光,紛紛打聽她是哪家的小公子,母親聽說後說她胡鬧,卻也沒有斥責她。
她玩得開心,白皙的額頭上滲出薄汗,有宮女騎馬追上來,用帕子給她拭汗,她甩頭避開,嘟嘴抱怨:「你擋着我了,快躲開!」
宮女連忙催馬避開,正在這時,一名內侍騎馬追了上來,高聲喊道:「公主,公主,皇上鳳體不適,派了崔公公過來接您回宮吶。」
她大吃一驚,她知道母親受過傷,身體並不如表面上那麼好。
崔公公是母親寢宮的主管大太監,此時面色蒼白如紙,沒有了平日裏的精明強幹,嘴唇抖動着,好半天才說了一句:「公主,快回宮吧,聖上咯血了。」
她嚇了一跳,連衣裳也沒換,便急急忙忙回宮,並沒有看到崔公公眼中的驚慌與無奈。
從離宮到紫禁城只有兩個時辰,她急着回去,自己帶着幾個人騎着馬跑在前面,上百人的儀仗有條不紊地在後面跟着。
她在宮門外下馬,一眼就瞥見兩個一身白衣的少年,身姿筆挺地跪在那裏。
她認出來,他們是鎮國公高青覺的兩個兒子,高寧和高靜。高家是一等勛貴,兄弟二人又生得俊秀,是京城裏數一數二的貴公子。
他們怎會跪在宮門外面?
她的目光落在他們那一身白衣上,赫然發現這並非尋常衣裳,這是孝服!
高家有人亡故?她記得上個月春宴的時候,她還見過高家的幾位小姐,全都打扮得花枝招展,這也不過月余啊。
雖然擔心着母親,可她還是走到高家兄弟面前,問道:「你們這是怎麼了?」
高家兄弟也認出她來,平日裏驕傲自負的少年,竟然淚流滿面。
「公主,家父昨晚自盡了!請公主開恩,代我兄弟將這道摺子呈給聖上!」
鎮國公高青覺自盡了?
如果這個消息不是從高家兄弟嘴裏說出來,她打死也不會相信。母親麾下的常勝將軍高青覺,他怎麼會自盡呢?
她親自接過高家兄弟遞上的摺子,高靜可能是哭得太過傷心,竟然失了禮數,身子向前一傾,剛好撞上她的胳膊,她猛地發現,她的手上不擔有摺子,還多了一個紙團。
她覺得蹊蹺,不露聲色,拿着那道摺子,臉色凝重地踏進宮門。
她坐上輦車,往乾清宮走去。
一陣風吹過,並不寒冷,可她卻打了個寒顫。
她向四周望去,忽然發現今天的紫禁城似乎和平時不太一樣,至於是哪裏不一樣,她也說不出來。
她緊握着手裏的紙團,卻沒有展開,她輕聲說道:「先回昭華宮吧,本宮要沐浴更衣。」
輦車在前面的岔路東拐,轉向她的寢宮,可也剛走不遠,便有一隊金吾衛急匆匆跑了過來,為守的人朗聲說道:「公主,下官是金吾衛鎮撫肖前,皇上知道您回宮了,請您現在便去乾清宮覲見。」
「皇上的咳嗽可好些了?」她沉聲問道。
「好些了,就是掛念着公主。」肖前說道。
她的心沉了下去,母親從未有咳嗽的舊疾,崔公公也沒說母親咳嗽,這只是她信口胡謅的。
「本宮風塵僕僕,要先換衣裳,你這就回去說一聲,就說本宮換了衣裳便去。」她說完,但催促着抬輦的內侍快走。
肖前眉頭微動,使個眼色,他身後的一隊金吾衛便圍住了輦車。
「公主,請隨下官先去乾清宮。」他的聲音不高,卻毫不客氣。
從未有人用這樣的口吻和她說話,她的手心裏都是冷汗,汗水浸透了那個紙團。
她看向身後,只有跟着她騎馬回來的幾名內侍,她的侍衛們全都不在。
她索性不再說話,當着肖前的面,展開了那個紙團。
紙團上只有兩個字:御夫!
字色殷紅,力透紙上,一筆一畫如同刀劍,這是練武之人寫的字。
雖然不認識筆跡,可她已經猜到,這是鎮國公高青覺的字。
這是他的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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