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高樓下的林驚天脖子都不自覺的縮了縮,他畢竟是一個純正的大學生,社會經驗除了暑期工時候的端盤子,搬磚近乎於無。
此刻來到此處,說不緊張是不可能的。
從那保安亭內身着淺藍色服裝的保安身上,林驚天都能感受到一種叫做「趾高氣揚」的韻味。
B座三十三層,這是林驚天此次應聘面試的位置。
很有自知之明的,林驚天不可能學着網絡小說裏面囂張的喊出我要當副總等牛逼口號。
他此行的目的僅僅只是一名業務員。
但饒是如此,競爭依然激烈,甚至於比起公務員的考核來說也不遑多讓。
薪資待遇太好了,僅僅是最初級的業務員,每個月也有穩定的八千收入,兼具五險一金,完全就是走上人生巔峰的第一步。
在很有禮貌的詢問了一番保潔的阿姨後,林驚天總算找到了電梯位置,按下三十三的號碼後,腦中開始做着最後的演練。
叮咚。
電梯應聲而至,踏出電梯的一瞬,林驚天還是有些發愣了。
雖然知道應聘的人會很多,但也沒想到會如此火爆。
要知道,能來面試的人,都是經過了第一次篩選過後的,勘稱百里挑一了。
而現在光滑的大理石走廊上,一名名安靜等待着俊男美女,還是給了林驚天極大的壓力。
「嘿,哥們,你哪個學校畢業的。」一名帶着眼鏡看似清秀的青年這時候拍了拍林驚天的肩膀,小聲問道。
「哦,我是H大金融系的應屆畢業生。」林驚天不疑有他,禮貌的微笑答道。
「研究生嗎?」眼鏡青年繼續追問。
「不是,就普通的大學生,四年畢業那種。」林驚天依然禮貌的答道。
「哦,沒事了。」眼鏡青年頜首,微微點頭嘀咕着什麼離去。
林驚天嘴角抽了抽,雖然那眼鏡男很是小聲,但離去時候的話語依然落入了他的耳中。
「原來是H大,沒威脅了。」
心中惡毒的將眼鏡青年詛咒了數十遍的同時,林驚天心中的壓力更大了。
真的有這麼不堪?
H大怎麼說也不是國內那些野雞大學所能比擬的,是實打實的一本,雖然比不上所謂的958,但也不差啊。
眼鏡青年不知道林天所想,若是知道的話,肯定會輕輕的拍拍林驚天的肩膀,一副語重心長的勸慰一番道:「你造麼,凡是能來面試的,沒一個是一本文憑以下的。」
林驚天不清楚現在大學生面臨的就業壓力有多麼嚴峻,畢竟他的人生很單純。
沒有愛情,沒有親情,上了大學後,除了學習就是在外兼職打工,更別提上網娛樂,了解一些時事民生了。
連投放的簡歷都是在網吧花了三塊錢才搞定的。
至於面試的回函,那是寢室的鐵哥們,幫他每日登陸一番郵箱,這才能夠得知。
「下一個,林驚天。」
正思酌着,辦公室的大門開了,一個年輕的女子扯着嗓子嚎了一句。
「哦,來了。。」如夢初醒的林驚天趕忙應道,小碎步擠開人群,總算是進入了裏面。
一張很大的紅木圓桌,兩三張真皮沙發,幾杯冒着騰騰熱氣的茶水,以及幾雙「虎視眈眈」的眼眸構成了面試的畫面。
「請做個自我介紹。」一位整個身子都陷入沙發的胖子泯了口茶水,淡然開口。
「好強的氣場。」林驚天心悸,但不敢怠慢,清了清嗓子:「各位考官大人好,我叫林驚天……」
「我知道你叫林驚天,簡歷上寫着呢。」這時候一側一名大媽級別的高管開口,皺眉不悅。
林驚天愣神,他隱隱的從那高管身上感受到了淡淡的敵意?
「哦,抱歉。」想歸想,但面試還是要繼續,花費了數秒調整心緒,林驚天再次開口道:「我畢業於H大……」
「行了,等通知吧。」一番精心準備的面試稿不錯一字的被林驚天背了出來,中間穿插各種抑揚頓挫的語調,誓與企業共存亡的決心等等。
換來的依然是要一句公式化的敷衍答句。
恍惚的走出辦公室大門,來到拐角盡頭,一名青年打電話的聲音適時傳入了林驚天耳中。
「嗯,姑媽,謝謝啊,最後個名額一定給我留着。」
「噢,行,剛才那個淘汰了吧?還有七個了,很快。」
電話中,傳出的聲音,赫然正是那大媽高管令人厭惡的嗓音。
林驚天心涼了,搖搖頭,苦澀無比,孤兒的他,努力學習,兼具打工的他……
他想起一句曾學過的話。
「有志者,事竟成」
但現在,林驚天只想豎着中指大吼一句:「放他娘的狗屁。」
走在高樓下方的廣場上,看人山人海,車流車載,林驚天甩甩腦袋,將苦惱摒棄。
世上本就沒有那麼多如意的事情,遭受挫折不是很正常麼?
「算了,去人才招聘市場看看吧。」林驚天決定將命運的咽喉扼住,自己去找工作,網上的招聘畢竟是海里撈針一般。
相比較而言,直接本人去人才市場貌似成功幾率還大一些。
人才招聘市場,說的好聽點叫做人才,實則大都是些小企業租憑位置進行招聘。
真正的人才,這種地方哪裏容易招聘的到?
但凡是數得上名號的大型企業,人家都說有自己的大型招聘會的。
猶如商品展覽一般,一個諾大的場地內,無數的「老闆」租下個小屋子,拿個小黑板寫上招聘的需求,往外一擺。
林驚天穿行於其中,四下打量着。
「招聘保潔員,月薪兩千。」
「招聘保安,要求體格健壯,年齡二十至三十周歲,月薪三千五。」
……
一條條的招聘啟事看過,林驚天止不住的搖頭。
他倒不是看不起這些職業,兼職期間,他還搬過磚,端過盤子,擦過桌子,並不覺得職業有什麼高低貴賤之分。
唯一讓他不滿意的是薪資。
這並不能說好高騖遠,心比天大,而是林驚天實打實的感受到了壓力。
他已經不是在校學生了,沒有獎學金,也沒有寢室可住。
作為孤兒的他,沒有後勤保障的支撐,萬事都需要自己賺錢。
林驚天就曾算過一筆賬,房租每月八百,這在現在的一線城市之中,幾乎已經是最便宜的價格。
伙食,以每天十元吃饅頭的標準下來,一個月也得三百塊。
加上其他雜七雜八水電氣等費用,一個月少說也得花費一千五百元。
而且他還年輕,曾幻想過戀愛,一個兩三千的工作,只夠堪堪養活自己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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