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北端杯喝茶,不知道是心不在焉,還是不小心,茶杯翻了,離他很近的蘇淺憶被茶水沾到,穆北急忙拉起她的手,遞到眼前來,一臉關切地看她有沒有燙傷。
蘇淺憶臉上閃過一絲痛楚的樣子,又強顏笑着搖搖頭,似乎在說沒事,穆北把她的手遞到唇邊,輕輕地吹。那小心呵護的樣子,顯然十分緊張在意。
駱清心本可以選擇離開,但是卻覺得腳下有千斤重,腳步有些抬不起。
她就站在那裏,看着,也不知道是什麼心情。
「姑娘……姑娘……」
似乎有人在叫她?駱清心側過頭,只見旁邊一家小酒館裏一個精明幹練的婦人站在門口熱情地道:「姑娘,小店雖不及那揚聲閣,也是乾淨整潔,飯菜也很有特色的,姑娘要不要進來嘗嘗?」
她的店,斜對着揚聲閣,駱清心頓了頓,道:「也好!」
婦人熱情地把她迎進店內,她選了個靠窗的位置,正好可以看見揚聲閣二樓上穆北和蘇淺憶。
婦人介紹着店中的菜式,駱清心剛從慶錦樓出來不久,哪裏就會餓了?敷衍地隨便點了兩樣。
那婦人見她一雙目光不時看向那邊,一抬眼,頓時瞭然,笑道:「姑娘是看對面二樓上的那位公子和那位姑娘吧?是不是覺得郎才女貌,賞心悅目?不光姑娘了,這兩天來我店裏的客人哪個不夸!」
駱清心捕捉到她話中的重點,道:「這兩天?」
婦人道:「是啊,前天開始,他們兩位就在揚聲閣里吃飯喝茶,巳時來,未時走,連着三天了,我店裏有見識的客人說過了,這兩位身份可不簡單!」
駱清心隨口應道:「怎麼個不簡單法?」
婦人立刻眉飛色舞地道:「鴻鵠館你知道吧?聽說他們都是鴻鵠館裏的小聖人。可厲害了!」鴻鵠館裏四軒排名前三的,是被尊稱為小聖人。小書聖,小琴聖之類的。
駱清心笑道:「哦!」
婦人見她好像有些感興趣的樣子,又知無不言地道:「聽說那位姑娘,更加不簡單。不但是三小書聖之一,還是太傅的孫女,太后的侄孫女,那可真正是出身名門,身份貴不可言。長得又跟仙女似的,這兩位看着就般配得很,神仙眷屬一般!」
駱清心扯了扯嘴角,算是回應。
那婦人看看駱清心,又看看街對面,立刻露出一抹瞭然的神色,一片善意地道:「姑娘,看你的樣子,似乎是認識那位公子?依我看,姑娘的樣貌也是不輸給那位小書聖的,但是,人家那出身,實在貴不可言,這人啊,奈不過命。男人嘛,誰還不圖個好前程?姑娘以後會有自己的幸福,就別去撞南牆了!」
駱清心:「……」
她想過要去撞南牆嗎?
剛才只是有些意外,有些驚訝,有些……不舒服而已。
她本來就是想抽身的人。
離京的事都在計劃之中了,她又有什麼立場不舒服?最最重要的是,她不是原身,不是他名正言順的那個瑞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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