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公子抬頭,故作吃驚狀:「你是說我?」
「你說呢?」希孟壓了壓心頭的怒火,陪笑道,「兄台,可否幫小弟找個梯子?」
「不是不行。」公子哥搖了搖扇子,話鋒一轉,「但是你得答應我三件事。」
「這?」
希孟猶豫了,如果對方提出的是無理要求,或是殺人放火違法之事,無論如何也不能答應,因而沒有急着答應,「你先說,只要是我能辦到的,一定答應你。」
公子哥依舊溫和淡定,如天邊白雲漫捲:「你先答應,我再幫忙。」
「只要不是違法亂紀之事,我都答應你。」希孟苦笑着搖搖頭,「這下能給我找個梯子了吧?」
「你稍等片刻。」
公子哥離開了一小會兒,再回來時拖着一支竹梯子。
藉助這竹梯子,希孟順利的下了圍牆,這才能在咫尺距離觀察這個女扮男裝的假公子哥。
「小娘子,你這算cosplay嗎?」
「什麼意思?」
「沒事,誇你漂亮。」
說罷,希孟就被內心的恐慌逼迫着,大步流星的竄進了東巷。公子哥扔了香爐,追着不放:「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呢?我叫楚簡。」
「我姓王名希孟。」希孟停住腳步,立到屋檐下面,疑惑道,「你跟着我做什麼?咱倆認識嗎?」
王希孟這出人意料的反應,可把楚簡氣得夠嗆,她脾氣一來,手指一伸,指着希孟鼻子,一股腦地就把話噴了出來:「你這人怎麼能這樣,說翻臉就翻臉,剛才還死皮賴臉央求別人給你搬梯子,轉眼無情?你信不信我……我喊人了……就說你非禮,強搶民女……來人吶,救命啊……有混蛋耍流氓啦……」
希孟趕緊伸手捂住她的嘴,無奈道:「哎喲,姑奶奶,我錯了還不行嗎?」
楚簡得意的擺擺腦袋,以一種威脅的語氣緩緩說道:「王希孟,你可記住了,你還有把柄在我手裏,還要替我做三件事。你如果敢反悔,我就對外宣稱被你強暴!」
希孟徹底無語了,這姑娘怕是個傻子吧,為了要挾自己竟然不惜拿貞潔做賭注。
「跟我斗,你還嫩了點。」楚簡狂笑一聲。
「你要我做什麼事,趕緊提出來,免得天天糾纏我。」
「我還沒有想好。」楚簡悠悠然抬頭,看到的,便是希孟無奈的樣子,挑了挑漂亮的眉毛,得意道,「不過,我無論何時想起,你都得立刻去辦。」
這些日子,女扮男裝,行事作風得處處按着富貴人家的公子來做,這可把楚簡憋得萬分難受,剛才和王希孟這一番鬥智鬥勇,可算是排憂解悶。
?嗯,有這麼個「對手」在,心裏面確實舒暢多了。
也是,裝什麼世家公子,溫文儒雅的行止,難受的要死,她甚至連個本色淑女都不願意做。
「話說,你是怎麼發現我是女兒身的?」
「你當所有人跟你一樣傻?」希孟撇了撇嘴角,「你這高聳的胸脯,嗲聲嗲氣的腔調早就出賣你了,再者,你這踏了一路小碎步,怎會是個陽剛男兒?」說着,兩隻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楚簡的突兀處看。
楚簡被羞得面紅耳赤,立馬用雙臂擋住突兀處,只能提高語調警告希孟:「我告訴你啊,你要對我有非分之想,我……我可要喊人了……」
「呵呵,你想多了。」
「希孟!希孟!」
這時候,雲謂喘着粗氣趕來,不等舒順了氣息,催促道,「希孟,趕緊走,站在這裏做什麼?好戲都已經開始了。」
宮前的燈山還未撤,在黃昏時候正張燈結綵,金碧輝煌,相互照射,錦繡燦爛,交相輝映。朝向宣德樓的一面,全都以綵帶結紮,重重疊疊,堆積如山,上面畫着各種神仙故事和上古傳說。
那些市坊中賣藥賣卦之人,在山棚前橫着排列了三座小彩門,用綵帶裝飾着,顯眼的位置還掛着用金泥書寫的大牌匾,上面寫着「與民同樂」。綠色假山左右,衙役用蝶帶裝飾了文殊等菩薩的塑像。文殊、普賢分別騎着獅子、白象,同時,各從手指流出水柱五道,促使使他們的手指搖動。
健壯的衙役又用轆護提水到燈山的最高處,用木概貯水,並且按時放下,猶如爆布之狀。又在左右兩座彩門上,各用草把紮成正在籌戲的龍的形狀,用青色的帷幕籠罩,並在草把上放置了密密麻麻的燈,大約萬盞。遠運着去,境蜒起伏如雙龍飛走。
希孟等人一邊閒聊,一邊欣賞着美景,好不快活,終於進了期盼已久的橫大街。這條街約有百餘丈之遙,用荊棘芒刺圖繞,叫做「棘盤」。其中設有兩根長竿,高達數十丈,各用繩索扎縛,又用紙糊成各種人物,懸掛在竿上,風來吹動,充如天上飛行的神仙。
「棘盆」內設置了樂棚,差遣府衡中的樂人奏樂、演出雜戲,連同左右軍百戲,在其中統一安排,這裏是希孟和雲謂此行的目的之所在。
不知不覺間,希孟停住行進的腳步,抬頭望了望高高聳立的宜德樓。樓上垂掛着的鑲滿黃邊的帘子,正隨風擺動,五樓正中的座位是天子的御座。宣德高樓兩旁的朵樓上各掛着一隻燈球,直徑約一丈,圓球正中心處點着巨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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