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靈凶魂 第十二章 死亡時間

    看着空空蕩蕩的宿舍，我想她真的走了。

    和別人的經歷差不多，大學裏的戀愛往往在大學結束的時候結束。

    所以，明芬的不辭而別已經告訴我答案。

    最後我獨自離開，帶着行吳……

    可是我怎麼也想不到，那個時候明芬已經死了。

    她不是離開我，她不是和我分手。因為我們說好要好好的在一起，只是她再也來不了……

    因為莉莉說的明芬死亡時間正是那一天。

    我感到心陣陣的痛，無法呼吸。

    有史以來第一次會有這種感覺，十分的令人難受，甚至只想閉着眼睛，腦子停止轉動，然後什麼事都不管，什麼事都不理，永永遠遠的這樣下去。

    明芬……

    「當時我們找了所有的可能，也調查了一些線索，可是還是沒有辦法。鏢叔說這是個死案子，然後我才知道這是個連環案，她們追查了七年都沒找到兇手。」

    莉莉最後說道，然後才看着皺眉說：「明芬的屍體我記得當時已經處理了，為什麼會在這裏？」

    莉莉是在問我，而我卻看着明芬的臉呆了呆。

    明芬為什麼沒有變？如果她三年前就已經死了，屍體怎麼可能會保存的那麼好，簡直就像一個活人在面前。

    三年時間！哪怕是用藥水浸泡也不可能保持到原先的模樣。而且莉莉說明芬也是溺水而亡，但是她卻不像隔壁那具屍體出現溺水的症狀。

    沒有浮腫，也沒有充血，體型沒有扭曲，面目沒有猙獰。

    她就這樣安安靜靜的躺着，就像一個睡美人。

    想到這裏我背後冒出一股冷意，難道……

    為了證實我的猜測是對還是錯，我來到明芬面前看着她。手中五雷掌已經準備好，如果她真的是鬼，那麼她應該知道我要做什麼。

    「明芬，是你嗎？」

    我用只有我和她能聽到的聲音呼喚她。

    哪怕她是我忘不了的那個女人，可如果她成了鬼我也會毫不猶豫地出手將她毀滅。

    因為她是冤死的，並且是溺水身亡，所以如果她是鬼，那麼肯定是一隻厲鬼。

    在這三年的時間裏死在她手上的人絕對不止幾個！並且這種情況還會持續下去，越來越嚴重。

    所以只要我確定，她確實已經成為鬼，我會把她打的魂飛魄散。不然的話，就會有更多的人因為她而犧牲。

    明芬沒有回應，就像真的已經死亡，靜靜地躺着，沒有任何聲息。

    我呆呆看着她，思緒萬千，可是內心的難受卻是非常清晰。

    一方面，我不希望這是真的，不希望看到明芬變成厲鬼，更不想親手殺了她。

    另一方面有個聲音不得不告訴我，她已經死了，死的那麼慘，肯定會變成厲鬼的，一定要殺掉。

    兩道聲音不斷的掙扎對抗，最後我的手發抖起來，咬緊牙關，忍住所有的悲傷和傷痛。

    「為什麼會這樣？！」

    我內心吶喊，繼而憤怒。

    這種事情簡直沒辦法讓人能原諒，沒有辦法！

    「明芬起來，如果你還懷念當初我們在一起的日子就不要再繼續下去，這樣只會讓你越陷越深，等到某一天我都不認識你的時候，我還是會殺了你！」

    我內心對明芬說，雖然她聽不到，可是我就是這樣說的，充滿了憤怒

    明芬還是沒有任何動靜，最後我整個人失去了所有力氣一般，準備好的五雷掌也放下來了。

    算了，肯定是我弄錯。

    如果她化成了鬼，肯定是只好鬼，生前她是那麼的善良，死了之後應該也是善良的。

    「我問你話呢，該不是碰到什麼了吧？」莉莉推了推我說道。

    她的意思我明白，就是和我剛剛講的一樣：鬼。

    別的鬼也許我會跟她說，畢竟莉莉也知道有鬼的存在。但是關於明芬，我是絕對不會說，我不會跟外人說她的壞話。

    所以我呵呵地笑了說：「你是想多了吧？」

    「不是，你想啊，都死了三年……」

    莉莉說到這裏，突然停了下來，看着我說：「你說她是你的初戀情人？」

    我點頭。

    莉莉這時臉色才變了變，連忙跟我說對不起。

    「林丹，我不是故意的，我剛剛是忘記了這一點，所以才會胡說八道，你當我沒說，當我沒說……」

    看來現在她才意識到剛剛不應該說那番話就因為明芬是我的初戀情人，所以她當着我面說她變成了鬼，自然是對死者的大不敬。

    我當然沒有遷怒她，只是讓她給我空間可以讓我和明芬好好呆一會兒。

    莉莉她們走了，但是如今我滿腦海都是莉莉剛剛說的話。

    「三年前，明芬已經死了，兇手至今沒有捉住。」

    ……

    這個兇手該死！

    不論如何，這一次我都會插手案子，最終要將這兇手繩之以法。

    「明芬，你找到兇手了嗎？如果找到的話，請告訴我，我來幫你報仇。」

    我看着明芬淡淡說道，語氣很平靜，聽不出有憤怒，而我的內心卻早已經撕心裂肺的吼叫：我要兇手生不如死！！

    和明芬單獨相處了半個多小時，最終我依依不捨離開。

    莉莉還在外面等着我，另外兩名警察離開了，所以現在她看着我可以比剛剛更加肆無憚忌的說話。

    她說：「放心，兇手我會抓住的。給你一個交代，給明芬一個交代。」

    她說的是信誓坦坦，充滿自信。但是在我眼裏就算出動十個莉莉都不一定能抓到對手。

    所以最終我還是開口說道：「今天開始，只要有什麼行動，帶上我。」

    明芬微微一愣，最後還是點頭答應說好。

    莉莉似乎有話要對我說，於是我就讓她說。

    「明芬，她到底是不是……」

    莉莉的意思很明白，她還是覺得明芬的屍體無緣無故出現有些不妥，所以她認為明芬是鬼。

    「當初屍體已經被她們家人認領，焚化。所以、所以她的屍體應該沒了，化為骨灰才對。」

    莉莉繼續說道，似乎是怕我生氣，所以她說的很小聲。

    我知道她這樣追根問底其實也是為了破案，但我想說，這件事確實不是她想像的那樣，就算是，我也不會讓她和明芬有所接觸。

    於是我開口說道，她的屍體出現在這裏，是因為她生前有個姐妹，在幫她保管這個事。

    「誰？」

    「要不這樣，明天約個時間見面？」我說。

    莉莉說好。

    接着我們才分道揚鑣，她回警局，我說我有事。

    等到莉莉離開之後，我才折返回身回到停屍間。我回來是準備找小喬，結果發現明芬的屍體不見了。柜子是空的，很突兀，明明剛還在。

    「小喬，你出來！」

    不管怎麼說，這件事情肯定和小喬有關係。如今我找她就是要問個明白，而且我鐵定她就在這裏，不然的話，明芬的屍體怎麼會不見？

    沒人應答我，於是我又開口喊話。還是沒人應答，直到我開始威脅小喬，如果她再不出現，我就把整個醫院的鬼全部殺了，小喬才出現。

    她是以她的替身出現在我眼前的，低着頭不敢正眼看我。

    「小喬，為什麼要騙我？你和明芬到底是什麼關係？」

    小喬起初並不想說話，後來估計是怕我生氣，所以才開口：「在認識你之前，我和明芬並不認識，直到和你在一起那一天你說水鬼的事，還讓我幫你對付水鬼然後我才知道原來她是你的初戀情人。」

    接着她開始說她當初是怎麼和明芬認識，說明芬忘不了我，但是她已經死了，而且因為是冤死的，所以她有時候控制不了自己。

    明芬說她在下面過得一點都不好，每天備受煎熬，殺人也許會讓她好過一點，但是她真的不想殺人，可是她又沒辦法控制。

    聽到這裏我打斷小喬的話：「明芬現在在哪？」

    小喬搖頭：「我也不知道，因為她是水鬼，所以我不知道水底現在的情況，不過我知道她一直在尋找殺她的兇手，她說只要找到兇手，她就能化了那口怨氣，這樣就能得到解脫，再也不用像現在一樣活的那麼痛苦。」

    兇手！

    看來現在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那該死的兇手找出來，解救小喬。

    小喬搖了搖頭表示不清楚，但是她告訴我明芬的死亡地點在哪。

    在南邊郊區一個叫楓樹壩的東江河邊。

    晚上的河邊寒氣比較重，東江河並不是書上說的那種能清澈見底的河流，在這混濁的水下全是黃泥，所以這條河也是出了名不能下水的，因為會淹死人。

    不管是誰，哪怕是對水性十分熟悉的人下到水裏都很有可能被黃泥吞沒，這種黃泥你越是用力掙扎就越陷的厲害，任由你有九牛二虎之力，落到水裏都沒辦法起來。

    聽這裏的人說，從小他們的父母就教育他們不能往這河裏走，靠近都不要靠近。怕小孩子愛玩跳到東江河裏游泳，結果可想而知。

    所以每一年都會有不少生命在東江河裏消失，久而久之這裏的本地人幾乎都不會到這裏游泳。

    如今我在楓樹壩，站在河邊看着水面。

    夜晚的冷，水的寒對我侵膚入骨。

    可是這熄滅不了我內心的那團火以及發熱的身體。

    這裏就是小喬說的地方，也是明芬命喪黃泉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