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教父 第796章 血色五月（二）

    五月的香港已經很熱了，驕陽似火的中環依然人頭攢動。

    被楊國忠戲稱為二十四孝老爸的孫子明，正坐在黑色賓利車裏，給兩還不會說話的嬰兒打越洋電話。聽着話筒里的伊咿呀呀，孫子明笑得眼睛都成了一條線，也讓旁邊正看股市行情的王胖子偷笑不已。

    「操！」

    楊國忠突然一聲驚叫，把車載電視聲音開到最大，高檔音響里一片慘叫、怒罵聲，把孫子明嚇了一大跳，連忙抬起來頭來一看。

    「操！怎麼會這樣？」

    只見電視裏濃煙滾滾，一幫穿着軍靴的短髮暴徒，正在大街上強/奸、殺人、放火、……而不遠處的警察局外，只有兩三個路人正在抽煙、聊天。

    「today，large-scale/riots/in/indonesia（今日，印尼雅加達發生大規模騷亂）……nbc廣播電視台」

    看着電視裏慘絕人寰的畫面，孫子明兩人冷汗涔涔，該來的終於來了！

    孫磊那王八蛋，前幾天自己怎麼沒把他扔海里餵鯊魚呢？如果不是他亂來，光仔他們肯定能力挽狂瀾的！

    菩薩保佑啊，千萬要讓光仔他們反應過來！

    ……

    印尼是世界上華人最多的地方，在印尼華人幾乎就是商業的代名詞。有一種說法，4的華人掌握着80的印尼經濟，是否有誇大之嫌，先不去考證，但在巨港、楠榜、雅加達、梭羅和泗水，華人經營着無數的超市、大公司、大企業。世界上很少有國家，在經濟上如此依賴華人。

    1998年5月13日深夜的雅加達草埔華人區，突然開來了一輛大卡車，從車上跳下來一群大漢，他們手持各種專業工具，很迅速地橇開了一家又一家華人商店的鐵門。儘管在雅加達的華人商店並沒有任何特殊的標記，但是這些工兵們卻很準確地選擇了橇門的對象。他們的「業務」非常熟練，在橇開大鐵門之後就不知去向。

    就在那幫大漢橇開鐵門幾分鐘之後，一大串卡車沖了過來，從車上跳下來的暴徒肆無忌憚開始搶劫，把商店的貨物搬上卡車。儘管這些暴徒都身穿便裝，但還是在不少地方漏出了馬腳。許多暴徒都剃着一樣的平頭，腳上穿着和印尼戰略預備隊完全一樣的軍用鞋。

    讓這些暴徒詫異的是，許多商店裏居然沒有人，即使有人也是非常配合地站在一邊，任憑他們象搬家一樣把搶劫的贓物搬上卡車。而這些暴徒更不清楚的是，他們的行為，都在他們不察覺的情況下，被安裝在店內隱蔽位置的攝像頭忠實地拍了下來。

    終於有個為首的暴徒覺得不對勁了，拿起一根鐵棍指着一個看起來異常冷靜的店主，威脅道：「你們的家人呢？」

    年輕的華人店主這才意識到問題，連忙驚慌地陪笑道：「先生，刑天社在舉行聯誼會，她們都去參加宴會去了。」

    刑天社？為首的暴徒稍愣了一下，掃了眼店主胸前的一枚精緻徽章，臉色變得異常難看，但還是指揮着手下繼續洗劫。

    將附近的華人商店洗劫一空後，暴徒們跳上卡車呼嘯而去，覺得首領有點不對的手下，連忙湊過來低聲道：「連長，怎麼了？」

    連長看了看後視鏡里的街道，本能地覺得大事不好，長官們可能要栽大跟頭了。刑天社啊，那是亞洲最大的黑幫組織，而且還和很多本地黑幫糾纏不清！

    「沒事，回去後立即睡覺！這幾天，大家都不要亂跑，全呆在營房裏。」

    「是」

    這位連長的預感是對的，當他們這第一批暴徒剛剛離開，那些冷靜得超乎想像的店主們立即拿着錄像帶撤離。緊接着，又湧來了第二批、第三批暴徒，他們手裏拿着棍子，見到華人不由分說揮棒就打，最為惡劣的是他們開始有組織地強/奸、輪/奸華人婦女。在許多地方，暴徒們故意當着華人的面輪/奸他們的妻女，連五、六十歲的老太太和八、九歲的兒童也不放過。

    一時間，整個雅加達陷入了混亂之中，大批的華人商店受到洗劫、縱火……。

    儘管騷亂越來越嚴重，在整個雅加達地區，卻見不到任何警察或軍隊。印度尼西亞成了強盜的天堂，暴徒們在沿街牆上用油漆噴上**標語，「殺死中國人」，「******」，「燒死中國人」……。

    參與搶劫的人越來越多，後來，不僅年輕人動手，連婦女，老人也積極參與。他們幾乎沒有什麼象樣的交通工具，無論摩托車、自行車還是手推車，什麼交通工具都用上了。看見值錢的東西連扛帶抱，搶了就跑。先來的搶電器，後來的搶家具，最後來的連洗衣粉，油鹽醬醋也搶。他們互相交換情報，從一個地方湧向另一個地方。

    許多商店為了免遭災禍，在門前都掛上大幅告示「prihumi」（印尼本地人）。這和希特拉匪徒在1938年11月在德國搶掠猶太人的商店和住宅時的情況一摸一樣。當暴徒們幾乎掃蕩了所有華人的中小商店以後，他們把攻擊目標集中到一些大型商場和華人銀行。他們衝進大樓，逐層搜索、搶掠，只要發現婦女就強/奸、輪/奸。

    到了5月14日清晨，暴亂已經進行了一個通宵。有一處華人商店被點燃了，就象得到了統一指揮一樣，在雅加達四面八方都冒出滾滾濃煙。烈火不僅燒死了不少仍然躲在樓內的華人，也把正在樓內搶劫的暴徒燒得焦頭爛額，這似乎已經面臨世界末日。

    遠在香港的孫子明和楊國忠，把自己關在書房裏，盯着電視裏的畫面心頭都在滴血。

    造孽啊！

    光仔他們有上萬名的幫眾，還有亞齊的叛軍，收買和控制的本土黑幫分子，赤手空拳都能把那幾百名暴徒給活剝了！這明顯在演戲，想逼着那些蛇鼠兩端的華人投入刑天社，好進一步壯大的他們的勢力！

    作孽啊，自己扶起了一個怎麼樣的幫會組織啊？

    看着電視裏的慘劇，楊國忠突然狠聲道：「子明，光仔他們在搞什麼鬼？這麼久了，難道還反應還過來嗎？」

    孫子明痛苦地搖了搖頭，刑天社已經變質了！光仔那王八蛋，已經蛻變成了行事無底線的梟雄，只要找個高尚的藉口，那混蛋就敢踐踏一切道德和人性！

    那些都是同胞，都是一條條人命啊！他郭光明，他們刑天社都是用華人的錢供養，他們有什麼權力犧牲那些同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