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錘神座 第九百六十一章，貝卡芬之戰

    舊世界，帝國奧斯特馬克領，首府，貝卡芬。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一頭納垢大魔正在沿着貝卡芬的下水道系統瘋狂地下墜，它笨重的身體擠壓在下水道的空間之內發出一陣陣膿皰破裂的聲音。

    「葛林姆尼爾，賜予我力量！！！」緊隨着納垢大魔下墜的是一顆流星，它在火焰中燃燒，就像一顆炮彈一樣直接轟擊在了納垢大魔的身體表面，納垢大魔的表皮被流星的火焰灼傷。

    「啊啊啊！」這不是大魔的吼聲，這是一個充滿着激情和熱血的咆哮聲，流星的火焰之中，逐漸顯現出了一個矮人的身影。

    這是一個非常強大的戰士，他擁有着很魁梧的身材（對矮人來說），黃金牛角王冠在他的頭上發光，但更讓他看起來華麗和充滿威嚴的是他那一頭梳成超長莫西干髮型的閃亮橘色長髮，那就像流星的尾跡一樣閃耀，還有他的鬍子同樣染成了明亮鮮艷的橘色，並用金環和色彩鮮艷的絲帶編織起來。

    「喝夠酒！舉起斧，矮人戰斧來揮舞~」矮人戰士舉起自己的巨大符文雙手斧，一斧頭砸在了納垢大魔的腦袋上，一個尖角被當場砍成兩段。

    「慈父，詛咒，你！」納垢大魔全身都已經慘不忍睹，身上到處都是被火炮、戰斧和魔法燒傷的痕跡，腦袋上的一支角也斷了，它吞吞吐吐地吐出了幾個字，然後揮動手中的鐵鏈，捲土重來：「殺了！」

    「為了卡德林！」勇士旋動自己的巨大符文雙手斧，抄起來就給了納垢大魔的嘴巴來了一下狠的，大魔的血液和滿口爛牙在下水道中飛舞，鐵鏈勾上了戰斧的斧柄，大魔用力一扯，勇士緊握戰斧，被直接甩到了下水道的牆上，砸出了一個大坑。

    灰塵和碎石之中，勇士牢牢地握住自己的巨斧，他用力地和納垢大魔較勁，同時繼續唱着歌，雙方居然勢均力敵，誰都無法戰勝誰。

    僵持了幾秒鐘，終於，矮人勇士在力量上是無法和納垢大魔匹敵的，在納垢大魔用力拖動鐵索之時，矮人勇士隨之被拽飛，雙腳離開地面，朝着納垢大魔飛來。

    昏黃的下水道之內，一顆橘色的流星和一個巨型暗綠色的大肉團即將迎來一波正面碰撞！

    「迎接，慈父，的力量。」納垢大魔狂怒：「我們會打垮人類，我們會打垮矮子，我們會打垮一切，包括你，該死的矮敦子！你們軟弱的聯盟，在今天已經完蛋了！」

    「踐踏家園成死地，末日當頭命當絕，身殞滅，家室殘，硝煙焦土孤月寒，前途漫漫復長長，始自家門向遠方，屠夫神龕火不滅，怒龍肆虐更猖獗！」矮人勇者大聲地唱着歌，他任由自己的身體朝着納垢大魔飛去。

    納垢大魔已經舉起了自己手中的巨大瘟疫砍刀。

    就在雙方即將交鋒的時候，矮人勇士卻在空中不可思議地靠着自己的力量，強行扭動身體，將自己健碩的身體在空中打了一個迴旋，閃開了瘟疫砍刀，隨後，接着納垢大魔的力量，凝合了自己的力量，矮人勇士將周身之力匯聚在一點，那就是雙手巨斧的斧柄之上。

    「達戈之力！」

    符文之光陡然亮起，雙手巨斧在空中如旋風般地橫掃，斧刃在先祖的祝福中深深地貫穿了納垢大魔的腦袋，惡魔劇烈的搖晃起伏着，它的整個身軀在波動的脂肪與撕裂的肌肉作用下不斷的抽搐。

    「又一次，我失敗了。」矮人勇者自嘲般地笑道，他表示自己是個失敗者：「又一次。」

    大魔的掙扎漸漸消失了，矮人的符文之力在軀體內橫衝直撞，追逐撕扯着實體的造物，伴隨着一聲又一聲咆哮，其中的聲音滿是純粹的怨恨，而如今它的現實組織正在消融解體，消散遁入它被召喚出來的領域之中。

    巨大的衝擊波響徹整個下水道，大惡魔土崩瓦解，下水道的牆壁炸出了一個巨大的圓坑，裏面全是黑漆漆的爛泥，還有許多不明的粘稠物，看起來就像是奧斯特馬克底層人喜歡吃的蔬菜大麥粥一樣。

    「我失敗了。」矮人勇者再次強調了一遍，可從他的臉上卻看不到一個失敗者的沮喪，反而是洋洋得意的自豪，他伸手取出了自己的雙手符文巨斧，扛在肩上：「赫特維希不會感謝我的，我把他的下水道打成了這樣，這座城市也許要花幾個月時間來解決這裏的問題。」

    「但現在最重要的任務，還是先回到地面上去！」矮人勇者看着面前極為複雜的下水道結構，有點傻了眼：「哦，瓦拉雅在上啊，我該走哪條道？」

    「好吧，總之向上走總是沒錯的。」

    「達戈先祖在上啊，請指引我前進的路。」

    地下的戰爭正在進行，地面上的戰爭則是在如火如荼之中。

    貝卡芬，這座奧斯特馬克行省的首府，如今已被混沌大軍團團圍困其中。

    自從混沌入侵以來，奧斯特馬克全境都陷入了戰火之中，選帝侯赫特維希緊急向帝國求援，並徵募了奧斯特馬克所有18-45歲的成年男性，依靠着塔拉貝克河的上游，名為上塔拉貝克河的河流堅守，貝卡芬這裏有60000本地守軍，上游東北方向的福爾坦哈夫則有30000人，在面對最困難的時候，所有奧斯特馬克人全都團結了起來，為了保衛家園而戰。

    現在整個奧斯特馬克行省都擠滿了來自基斯勒夫的難民，森林裏面、城鎮裏面、村莊裏面、甚至是荒原裏面，數量如此之多的難民給糧食配給和維持持續帶來了巨大的壓力，事實上很難有那麼多糧食去填滿基斯勒夫難民們飢餓的嘴，而且其中還夾雜着混沌教徒們不斷地煽風點火搞事，選帝侯赫特維希按下心腸，下令將難民中一小部分青壯留下，剩下的全部趕出去，趕入冰冷的雪原和森林、荒原之內，不再提供任何配給。

    這樣做非常殘忍，凍死餓死的基斯勒夫難民們不計其數，逃亡路上，人盡相食，白骨遍地。

    「夫婦年飢同餓死，不如易子他人食，得肉十二資家歸，一臠可以行一里，芙蓉肌理烹生香，乳作凍肉人爭嘗，兩肱先斷掛車邊，徐割股腴羹作湯。」

    ——基斯勒夫著名詩人亞歷山大-謝爾蓋耶維奇

    但赫特維希的做法讓貝卡芬有了足夠應對混沌大軍的能力，女沙皇卡塔琳也宣佈她將行宮設立於此處，將和奧斯特馬克共同迎敵。

    剩下的基斯勒夫殘兵和部分青壯在精挑細選後被編為一支新軍，人數大約有25000人，卡塔琳任命了留守基斯勒夫隨從南下的總參謀長鄧尼金為基斯勒夫元帥，將這隻軍隊交給了他來統帥。

    只管飯，食物是最差的黑麵包和豌豆蔬菜粥，還有發霉的奶酪和劣質啤酒，卻有大量難民應徵，只為能夠填飽肚子。

    這隻軍隊的裝備很破爛，斑駁生鏽的武器和盔甲，而且就連這些都不是他們所有而是帝國「借」給他們的，許多裝備早已經報廢多年，士兵們配備大多是臨時借予的破爛盔甲和武器，如弓、矛、劍等，甚至還有草叉和鐮刀，赫特維希從他的府庫中找到了一大批已經被遺忘多年的廉價粗麻布，這些麻布是最差的貨色，就連本地平民中也很少人穿，但現在卻成了基斯勒夫人的新衣。

    來不及染色了，數千名婦女被要求緊急用這些廉價麻布製作一整套軍裝，麻布沒有染色再加上做工簡陋，遠遠看過去就是白茫茫的一片。

    就這樣，這支基斯勒夫軍隊全都穿上了白色的衣服，因此得名「白軍」，又因為他們要保衛城市，因此也被稱為「白衛軍」。

    除了白衛軍，女沙皇手中最後一支能堪一戰的軍隊就只有在澤德夫卡大會戰中損失近半的「冰雪守衛」和負責留守皇宮的契卡部隊，加起來不過四五百人。

    城外圍困貝卡芬的是由奸奇神選冠軍察-贊艾克率領的奸奇軍團，約48000人，納垢神選冠軍費斯圖斯率領的納垢軍團，約56000人。

    奧斯特馬克行省標誌是紅色頭戴皇冠，手持利劍的蠍尾獅，旗幟立在城頭，慘烈的攻城還在繼續，赫特維希選帝侯看着眼前茫茫多的混沌軍隊，表情依然嚴肅，但他的臉上已經有了信心，選帝侯時不時看一眼站在不遠處屹立的女沙皇卡塔琳。

    最艱難的時候已經過去了。

    混沌之圍最激烈的時候實際上是察-贊艾克率領奸奇大軍剛剛抵達城下的時候，當時貝卡芬尚未完全做好迎敵的準備，徵召軍隊也尚未整編完畢，當時準備不足的貝卡芬是真的差一點就被混沌軍隊一舉攻下城門當時都破了，軍隊已經和姦奇大軍展開了巷戰。

    察-贊艾克輕而易舉地就將貝卡芬的幾位帝國法師全部屠戮殆盡，就連赫特維希的首席大法師也不過幾個回合就在察-贊艾克的法術反噬和破解中化成了一團冒煙的灰燼。

    就在最危急的時刻，卡塔琳卻果斷出擊，冰雪女皇直面奸奇神選冠軍，兩個人展開了一場可稱為恐怖的法術對決，他們之間的法術炸爛了數個街區，將天空染成了一半冰藍色一半深藍色的扭曲模樣。

    察-贊艾克失算了，奸奇神選冠軍本來專殺這些施法者，施法者任何法術都會被他瞬間解構並奪過控制權或者是予以解離，原本，他對這場決鬥勢在必得。

    然而，卡塔琳的冰雪魔法並不在魔法八風之中，這種來自於古聖遺蹟中的魔法是依賴於血脈釋放，使得贊艾克對卡塔琳的魔法並不能實現快速破解，恰恰相反的是，女沙皇體內的米斯卡女皇血脈中擁有非常獨特的傳承力量，冰魔法又是特別注重控制和防禦，這導致原本寄希望於快速拿下戰鬥的贊艾克被迫陷入了糾纏之中，隨着帝國援軍的不斷抵達，贊艾克的奸奇大軍被擊退，並被趕出了城市。

    卡塔琳的努力終於讓貝卡芬有時間完善了防禦，隨後，納垢神選冠軍費斯圖斯率領納垢大軍趕到，但是納垢大軍的到來不僅沒有給城市帶來更大的壓力，反而使得混沌軍出現了內訌，奸奇和納垢本來就是一枚硬幣的正反兩面，奸奇代表變化，納垢代表停滯，奸奇代表希望，納垢代表絕望，奸奇代表生命形態無窮無盡的存在形式，而納垢代表生命形態在腐爛和新生中形成動態和永恆不變的平衡。

    雙方本來就是死敵，至今奸奇都在痛恨納垢在穆席隆之戰中關鍵時刻出來攪局，而納垢則是示意費斯圖斯「加大力度」，能把贊艾克宰了最好。

    如果莫特金親自抵達貝卡芬城下以永世神選的身份來命令贊艾克和費斯圖斯，那麼贊艾克無窮無盡的法術和陰謀詭計還有散播謠言製造混亂的能力再加上費斯圖斯散播瘟疫與強攻打呆仗的能力，貝卡芬絕對擋不住兩位混沌神選冠軍的聯手。

    問題是，莫特金不在，而且贊艾克和費斯圖斯誰也不服誰。

    就這樣，對城市的攻擊反而減弱了，奸奇軍團和納垢軍團日日夜夜、夜夜日日地內訌，雙方陸續幹仗十幾場，就算來自北方廢土的援軍陸續抵達，兩個軍團的人數也不增反減。

    終於，就在剛才，一場巨大的亞空間爆炸，讓納垢軍團撤退了，亞空間的衝擊波將納垢惡魔們在風中化作無數縷煙霧，神選冠軍費斯圖斯知道，它的這場戰爭已經失敗，向下水道投毒的納垢大魔被擊敗了，費斯圖斯被迫放棄了自己的計劃，朝北撤退。

    察-贊艾克終於可以放開手腳，大幹一場了。

    十幾門混沌地獄炮朝着天空吐出一團團扭曲的火團，在光與影中落在貝卡芬本來就已經破破爛爛的城牆上，接二連三的爆炸讓城牆露出了數個缺口，十幾個混沌戰幫在贊艾克的命令之下有序推進，幾十座攻城塔隨後跟上。

    火焰和硝煙在貝卡芬的城門之上瀰漫着，地獄炮將貝卡芬好不容易修理好的城門炸了個粉碎，贊艾克露出了滿意的微笑，他下令前進。

    駐守這座城門的正是基斯勒夫白衛軍，他們數量眾多，卻不堪一擊，他們在絕望和瘋狂中充滿着勇氣，可他們缺少訓練、缺少精良的武器裝備，甚至半飢半飽。

    這種軍隊，如何能夠抵擋住我的進攻？贊艾克遊刃有餘氣定神閒，他舉起奸奇法杖。

    基斯勒夫白衛軍們拼死迎敵，在絕境中基斯勒夫人從來不缺少勇氣和力量，可面對混沌勇士們的重甲和殘暴的攻勢，白軍顯然無力抵抗，每個混沌勇士或者庫爾干勇士都需要數個甚至十幾個白軍戰士才能夠對抗，而隨着後面的混沌軍隊壓上，白軍潰敗只是時間問題。

    女沙皇卡塔琳再次親自出戰，她在冰雪守衛們的保護下攔在了贊艾克的面前。

    雙方顯然準備展開又一場法術對決了。

    「嘟嗚嗚嗚嗚~嘟嗚嗚嗚！」

    遠方，沉悶的號角聲響起。

    「！」贊艾克轉頭一看，正東方向之上出現了一支全新的軍隊！

    數百名矮人正在快速加入戰場，之後更是源源不斷的矮人軍隊，三架矮人直升機從高空掠過，轉輪火銃和炸彈從空中落下。

    走在最前面的是成群的矮人屠夫，這些赤裸着上身，將頭髮染成橘色的矮人們用力敲擊着自己的斧頭，迫不及待迎來自己榮耀的宿命了。

    然後是一隊接一隊的長須老兵、雷鳴槍手和矮人勇士們，大群的火炮部隊在一隊碎鐵勇士的保護之下加入戰場。

    混沌軍隊遭到側面攻擊，立即和矮人戰作一團，這支矮人大軍的加入使得贊艾克臉上的表情變了。

    那位擊殺了納垢大魔的矮人勇士一人當先，他如一團颶風一樣將贊艾克的親衛隊渡鴉守衛們砍瓜切菜般斬殺，大呼痛快，並殺到了贊艾克面前：「混沌狗雜碎，這是你主動來送上首級的，達戈之斧正在迴響，我迫不及待要讓你品嘗死亡的滋味了。」

    「卡德林的陛下，感謝您的支援。」女沙皇眼前一亮，有了眼前這位矮人勇者的支援，這場決鬥多了幾分勝算。

    「不客氣，女沙皇陛下。」矮人勇士禮貌地回應道：「如果不是您打得那麼爛，害死那麼多您的子民，導致戰局糜爛至此，我也不會下定決心出動。」

    卡塔琳臉色頓時鐵青。

    「還要算上我！」天空中飛出十幾道綠光，潑灑而來的箭雨籠罩了贊艾克的周身，一部分箭矢在贊艾克的力量之下被粉碎，剩下的幾道綠光先後貫穿奸奇神選勇士們的頭顱，幾位渡鴉守衛應聲而倒。

    一個矯健的身影從空中飛下，弓弦連點，二三十位混沌勇士被箭矢穿顱，隨後他收起大弓，取出了長槍和彎刀，灰暗的貝卡芬似乎多了一抹綠色：「以莉莉絲之名，準備迎來你的末日吧！混沌雜種！」

    「哼！呵哈哈哈！」察-贊艾克放聲大笑，他的四條手臂全部舉起，奸奇神選冠軍看着攔在自己面前的三位聖域強者，不屑地說道：「你們這是打算像當時救世者一樣結成最後的聯盟麼？」

    「殺你，足夠了。」卡塔琳握緊了自己的法杖，同時抽出了自己的劍，伊凡雷帝之劍已經交給了奧列格-馮-茹科夫，但沙皇家族的寶藏非常豐富，她找到了另一把魔法符文劍——索伊卡之魂。

    「很好，你們三個一起上吧！我贊艾克何懼！」奸奇神選冠軍用力將法杖往地面上一錘。

    地上冒出了滾滾黑煙。

    一頭巨型怪鳥從黑煙中現身。

    奸奇大魔，永世守望-薩索瑞爾，降臨凡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