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命聖皇不由失笑,他看向秦軒,自斟一盞茶。
「你對太古墟,有恩德。」
「可無上至尊於你,也有回報。」
長命聖皇的聲音溫和,「可,你不應該提這麼無禮的要求。」
「太古墟入始古原,有太古墟的目的,阻礙太古墟行事之人,皆要覆沒。」
長命聖皇抿了一口茶,抬眸看向秦軒。
「無上至尊之事,不能容你這般兒戲。」
他已經在拒絕了,秦軒也並不意外,他從始至終,也並未想從太古墟,或者長命聖皇這裏索求什麼。
可秦軒並未退,他從長命聖皇的手中拿起那茶壺,倒上一盞茶,淡淡道:「所以,我這是在為上蒼而賭,為自己而賭,並非為太古墟。」
「天墟,真古帝天也好,太古墟也罷,在我眼裏,都並無不同。」
「甚至,包括我曾自以為是的養殖場。」
秦軒輕抿苦茶,任由苦茶入腹,「濁太古之意,我不明,可這太古墟內的諸多世界,卻更像是一個個養殖場,從無數生靈之中,選取最強的道,選取其中名列前茅的強者。」
「爾等九大聖皇,是其中最強的九人,餘下不朽,也是各個天地中的最強者。」
「這些人,有些覆滅家鄉,有些捨棄一切,有些不得不站在這裏,到底是為了什麼?」
玄金面下,秦軒在笑,長命聖皇的眼中,也並無波瀾。
「不妨聽聽,我要怎麼賭!」秦軒的語氣帶着笑意,「我仙,以一人為擂,戰盡你太古墟的不朽之下。」
「十人也好,百人也罷,千萬人,我仙,也只是一人足矣。」
「我若勝了,傲仙域回歸八域,太古墟再取域外之地,反正,始古原無垠。」
秦軒放下茶盞,將那一壺茶推到了長命聖皇面前。
「當然,若是敗了,我便離開上蒼,可為太古墟而戰。」
「非我狂言,我若入古帝,你太古墟內,與我同境而又能與我為敵之人,不足一手。」
「濁太古想要強者,需要強者,我替他試一試,長命聖皇,你覺得如何?」
他抬眸,望向長命聖皇那波瀾無驚的眸子內。
長命聖皇仍舊是淡淡的笑容,絲毫未曾變化。
「你很有趣,世人都在求強,太古墟也一樣。可一味的求強……」
「非是求強,濁太古求的,是最強,甚至,最好超越他的強者。」秦軒緩緩開口,「有人曾對我說過,三百萬年,萬物不復,乾坤將無。」
「你可知,連你也不知多久見過的無上至尊,我卻在這寥寥數千年,見過數次?」
長命聖皇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擊。
這一下敲擊,四周的空間,便變得不可動搖。
就仿佛突然被萬岳壓身,不可撼動。
「最強!」長命聖皇開口了,「這是,無上至尊對你所說!?」
「非也!」秦軒回應道:「一切,皆我臆測。」
長命聖皇靜靜的望着秦軒,再次輕輕的敲擊了一下桌面。
一切盡解,如釋重負。
「既然,你已經開口到這種地步了,那便如你所願。」
「可仙,你莫要後悔!」
長命聖皇收起了笑容,「只需要三個時辰,我便選取十人,與你一戰。」
「這一戰,你可不死,他們若輸了,便只有一個下場,那便是死。」
秦軒聞言,玄金面下眼眸微變。
「為何?」
「若無此覺悟,他們未必能勝你。」長命聖皇負手而立,「這是我制定的規則,仙,你打算讓我改變我的規則?」
秦軒的眉頭緩緩皺起,這是長命聖皇在壓迫,也在警告。
「你並不能做到,看在無上至尊的情分上,我便容忍你一次,這也將是最後一次。」長命聖皇輕輕的彈起一根手指。
砰!
頃刻間,秦軒的本源破碎,化作了無數齏粉,甚至讓秦軒動蒼業火、天鼎的時間都不曾有。
時間,在這一刻近乎在凝固,秦軒看到了自己粉身碎骨的身軀,看到了漫天的鮮血,那是九極濁力之心都化為碎片。
連九極濁力,都不可癒合,因為這破壞的力量太強大了,摧垮的九極濁力之心的本質。
凝固的空間中,秦軒卻看到了長命聖皇臉上再次浮現出了一絲笑容。
「明白了麼?仙,在我面前,其實,你並無力量,也無依仗。」
「下一次你再來尋我,希望,你能夠擋我彈指之力,若能擋住,我可應你下次尋我之事。」
長命聖皇收回手掌,時間也在回溯,他破碎,化為齏粉的身軀與九極濁力之心,都在復原。
時光倒流,又或者是大夢一場。
秦軒回過神來時,一切都恍然如夢,所見不知真假。
秦軒心神沉入谷底,他知道,那一切都是真的,這便是這位長命聖皇之力。
面對這樣的力量,他沒有資格,也沒有力量去反抗。
縱然,秦軒有預料,可他還是低估了這長命聖皇。
長命聖皇揮揮手,便撕裂空間,成了一條道路。
「對了,仙!」
長命聖皇止住腳步,他轉頭帶着笑容看向秦軒,道:「既然,你認為太古墟是養殖場,是無上至尊培育強者的地方,你就應該明白,在太古墟之中,承認的只有力量。」
「或許,當我超越了無上至尊之時,無上,也未必無上!」
玄金面下,秦軒的眼眸終於變了。
他看向長命聖皇,對着這個笑呵呵的男人有了另一個改觀。
不過,他畢竟是秦長青,心中波瀾眨眼間便平靜。
「期待你超越濁太古的那一天,希望那個時候,你能擋我一劍!」
長命聖皇笑了,他大笑出聲,笑的暢快。
「好一狂生,好一個仙!」
他踏步離去,眼神中甚至有讚賞。
歷經他如此恐怖的力量,秦軒居然還能恢復平靜,甚至,還敢在他面前猖狂。
這種人,少見,長命聖皇有些期待,當這個渺小的仙真正站在他面前的時候,論一論生死的時候,是否,還能否這麼狂!
長命聖皇離去,秦軒便是閉眼盤坐。
三個時辰,他便等三個時辰。
他的心中,靜如止水,也不曾感悟任何道法。
一路走來,他的道法,也近乎感悟到了極致,餘下的進境,需要奇遇,也需要際遇。
三個時辰後,長命聖皇未曾過來,空間卻裂開,萬花生,枝葉盛,芳香撲鼻。
這是一條路,不知通往何方。
秦軒睜眼了,他徐徐起身,伴隨着青衣動,踏步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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