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間帝國 第一章 甦醒

    黑暗。

    拉斐爾什麼都看不到，也什麼都感受不到。

    他不知在這虛無的空間飄蕩了多久，直到一束點點微光照射進來。

    拉斐爾不能確定那到底是不是光芒，但他迷糊間可以確認，這束光讓他的自我意識更加穩定，他本能的往着那束光前進。

    毀滅，也好比渾噩。

    拉斐爾也不清楚自己飄蕩了多久，但當他觸碰到那束光時，自我意識前所未有的濃烈。

    「我？」

    拉斐爾疑問，漫長時間長河中，多久沒說出這個詞了。

    「是誰？」

    我到底是什麼，我記得曾經是人類，但每個人類都有一具身體，如果我沒有我還是人類嗎？如果我不是人類，那我是什麼？

    「在哪？」

    那虛無，沒有上下、大小、輕重、方向，那該用什麼衡量位置，如果不拘泥於位置，那該用什麼來定性這個空間？

    「幹嘛？」

    既然重新拿回了自我意志，那應該做什麼？我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拉斐爾思考着，疑惑着，迷茫着，這時他看到了一群生物。

    人類。

    「確實，我之前就是人類。」

    他觀望着這群人類，他們像是蟻群忙碌着，卻只是為了丁點食物，絲絲權力，或者遺留基因。

    可是同胞間的傾軋、異族的侵略、不同個體的私慾，讓他們簡直無法承受，這生命難以承受之重。

    拉斐爾看着看着，突然產生了一絲，憐憫。

    「…神明系統開啟……」

    「……自動聯繫……載體……」

    拉斐爾感覺自己有一部分被抽出，系在了那群人類之上，他感覺自己成為了那群人類的一部分，或者說那群人類成為了自己的一部分。

    他知他們所知，看他們所看。

    想做他們所做。

    延續。

    拉斐爾想法中產生了這個詞，人類們的欲望和本能合併在一起，終於得出了一個答案，延續。

    沒由來的，拉斐爾感覺到了，如果人類滅絕，自己也會死亡。

    說是死亡不能準確描述，應該說是終結。

    「系統建立完畢……」

    「……指揮權移交……」

    「…智能自毀……」

    隨着無名機械音的緩慢消失，拉斐爾感覺自己收到了一股信息的傳遞。

    ——

    人類上位意識體

    人類之神

    微弱神力

    神力值：120/120

    聖者：無。（1）

    選民：無。

    人口：五十一萬。

    秩序：-3。

    城邦：君臨、舊鎮、凜冬。

    財富：黃金一百五十萬盎司。

    宗教：無。

    開啟職業：一階（平民10級、貴族10級）、二階（導師5級、武者5級）。

    ——

    「好弱。」

    拉斐爾突然皺眉，不知道什麼是強，為什麼會說弱？

    莫非自己曾經操縱過這一切，所以潛意識才會感覺到弱小，所以自己信息存量中其實是有一些記憶的？

    「好像遊戲。」

    拉斐爾也不太清楚遊戲是什麼，他可以理解字面意思，卻不知道自己為何潛意識下說出這個詞，或許，在某個時刻自己把遊戲當做重要的事物。

    「我必須讓人類變強，延續。」

    再一次明確自己的目的，明確自己前進的方向。

    「或許這樣能讓我更加……清明。」

    拉斐爾能夠知道所有人類所知的信息，所以在他的視角里，人類的領地宛如被燈光照亮，拉斐爾可以到任意一地被照亮之地，理解任何一名人類所想。

    可更多的是黑暗，那是人類完全沒有到達過的地方，就連人類領地中都有不少黑暗空洞，這證明完全沒有人類進入過其中，應該是探索到一半，就已經死亡了。

    人類的領地偏安大陸一隅，背靠大海，人類們往內陸探索，已經可以得知北方還有不受智慧生物控制的土地，南方則是無盡的海洋。

    海洋中暫時沒有遇到智慧生物，可是北方內陸已經遇到不少可以稱得上是強大的生物了，而且他們更加有智慧、力量、秩序。

    就拉斐爾目前所知，龍裔、高等精靈、蜥蜴氏族，都有強大的文明。

    只是他們的領土甚遠，還沒有和人類的土地接壤。

    準確來說，人類還沒有與任何其他有智慧的生物的領土接壤，只是某些個體之間有接觸，他們發生戰鬥或者相互貿易，但因為相互不信任並沒有混居，可也足夠讓拉斐爾得知他們的存在。

    如果文明繼續發展下去，拉斐爾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為了生存，很有可能發生戰爭。

    拉斐爾不認為人類可以戰勝那些從一鱗一片就感受到強大的種族。

    小股人類和異族相遇，發生戰鬥，除了佔據絕對的數量優勢，好像還沒有贏過，大多都是全滅，所以人類統治者甚至還不清楚自己的子民在北方到底遇到了哪些智慧種族，目前只知高等精靈，因為他們大多友善。

    所以人類統治者還自我感覺良好，沒有一點危機意識，大多精力都花在爭權奪利上，而不是強大自身。

    人類統治者昏聵，但人類之神不傻。

    「弱小，我必須做些什麼。」

    拉斐爾自言自語道。

    在人類控制之下，也就是拉斐爾控制之下，有三座可以稱得上城市的聚集地，王領君臨、學城舊鎮、北境臨冬。

    其中君臨和舊鎮都是臨海的港口，而凜冬城則是內陸城市。

    人類此時的政體為封建制，封建制社會包括領主階層和封臣階層，各地封臣向領主供應供奉——士兵、金錢、食物……，領主則承諾保護其下的封臣作為回報。

    人類名義上最高統治者為君臨城統治者，拜拉席恩家族的領袖，國王勞勃一世·拜拉席恩，他是一名腆着大肚子的紅鼻子醉鬼，每天混跡在妓院和酒水之間，消磨意志。

    他曾經也是一名英勇的戰士，不然也無法推翻前者的統治建立王朝，但壽命導致的身體衰弱和不受控制的子民讓他身心俱疲，此時的他已經無力控制所有的領地了。

    可以理解，個體都是脆弱的。

    在拉斐爾看來，他曾經為人類的發展和統一做出了貢獻，但是此時的他對於人類來說，已經是有害的個體了，衰弱的領袖不可能帶領種族繁榮，他需要一個更加英明、強幹的領袖來領導人類。

    拉斐爾需要自己來挑選一個他所滿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