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作的自我修養 第八章 歡彩樓

    樂品隨着店小二來到了一樓靠近角落處的空位旁，小二從腰帶上拿下一塊布將食案好好擦了一遍後，讓樂品在軟墊上坐下。

    「不知公子有什麼想吃的？」

    「嗯。。。你一時讓我說，我也說不出幾個菜來，你還是給我講講你們酒樓都有什麼吧。」

    「好嘞。公子已經看到我們酒樓門口的正店燈牌，想必應該清楚我們酒樓是受官家應允，可向客人和其他小店提供上等美酒。」

    「至於菜，我們歡綵樓的大廚那可是遠近聞名的高手，蒸煮烤炙燉樣樣精通，尤其是那道烤鯽魚配上白菜湯，一口魚肉一口湯，再來一瓶小酒，那滋味，嘖嘖嘖。」

    「而且啊。。。」那小二四處張望了一下，然後將頭湊近樂品，用手擋在嘴邊小聲說道，「而且我們大廚過去可是為高官大員當過廚子的，連牛羊豬肉這等官家才能吃的食材，甚至是在過去只有皇室宗親才能吃到的稻米，我們大廚也看到過，上手過呢。」

    「喔？你們大廚這麼見多識廣，連國君之食都料理過，不錯不錯，那你就給我來一份烤鯽魚，來一碗白菜湯，兩個粟米糰子，哦對了，我不甚飲酒，不知道你們這有沒有梅子汁，香飲子之類的，給我來一瓶。」

    「行嘞，一份烤鯽魚，一碗白菜湯，兩個糰子，一瓶梅子汁。公子稍等，我這就去給您叫菜去。」

    「好，動作快點，慢了可不付錢。」

    「得嘞。」

    小二將擦食案的步重新在腰帶上別好，便快步去了後廚。

    樂品此時才終於有閒暇好好看一看這酒樓內部的模樣。比之現代的飯店也沒什麼太大的不同，除了沒有凳子，只能席地而坐，吃菜靠手抓。

    現在剛好又是飯點，有不少富貴人家的讀書人，官職稍低的士大夫還有江湖上行走的人在一樓吃飯。

    樂品拿出包袱里的水袋喝了幾口，靜靜地聽起客人們談話。

    其中隔了幾桌外坐着的幾名手拿兵器，身材壯碩，蓬頭垢面的大漢間的談話，吸引了樂品的注意。

    「大哥，我們今天可是第四十多次連大夫的面都沒見到，就被趕出他們招攬門客的地方了，再這樣下去，我們身上的盤纏連吃飯都不一定夠了。」

    「是啊，大哥，那些幫大夫招攬門客的人一看到我們的樣子，立刻就把我們給趕出來了，連讓我們參加考核的機會都不給啊。」

    「唉。。。我們當初剛來永寧城的時候，那也都是衣着整齊，全身上下乾乾淨淨的啊，但是那些招攬門客的人一看到我們，不也是直接拒絕，說是什麼需要他人的引薦才能參加門客的考核。」

    「可是我們幾兄弟哪有什麼引薦的啊，連讓我們兄弟展現本事的機會都不給，我們又沒什麼當官的親戚朋友，又有什麼人原以為我們引薦啊。本來以為永寧城是天下有名的巨城，城內達官貴人定是不少，對門客的需求也十分龐大。」

    「我們幾兄弟就算不能位列上等門客，出有車，食有肉，但怎麼着也能有個住的地方，保證溫飽吧。誰知道如今落得如此地步，身上的盤纏都不夠吃飯了。」

    那幾名大漢紛紛嘆氣，然後各自喝着悶酒。

    「東寧國如今選拔人才看來還是多以官拉官居多啊，連最下層的門客招攬都需要其他官員的引薦，我們淅川國自幾十年前變法後，就不論出身唯才是舉選拔人才了，以我現在的這個身份，看來免不得要多費一番工夫才能有一小塊立足之地了。」

    樂品再次看了眼那桌喝悶酒的大漢，他們此時已經吃完飯喝完酒，只是低着頭坐在案幾邊，看着案几上的空盤沉默不語，樂品微微搖了搖頭，便不再關注他們。

    恰好這時小二端着熱巾，菜盤和小壺送到了樂品桌子上，樂品用熱巾好好擦了擦手後，便開始吃了起來。

    待吃完飯後，樂品起身招呼小二，小二立刻來到樂品面前。

    「這位公子吃的可好？招呼我來是要加菜？」

    「你們歡綵樓的大廚手藝的確不錯，幾個小菜都能做的有滋有味，加菜倒是不用，我招呼你來是想問問你，你們店能不能買馬？」

    「買馬？這。。。這得問問我們掌柜才行，我可做不了這筆買賣的主。」

    「那行，去把你們掌柜叫來，我準備把我騎的那匹馬賣給你們酒樓。」

    「行，我這就去叫我們掌柜。」

    大約過了一小會，一名身着錦衣，大腹便便的人走了過來。

    「這位公子可是要賣馬？」

    「沒錯，那馬現在就在你們酒樓的馬欄里，不知道掌柜可要買得？」

    「當然買得，剛好我們酒樓最近需要補充幾匹快馬，您這送上門的馬匹，我們酒樓怎麼可能不要，不如我們現在就去馬欄看看如何？」

    「好。」

    樂品拿上自己的包袱，然後與掌柜一同走入酒樓後院，繞道來到了馬廄。

    「就是那匹棕色的馬，掌柜的你看看如何？」樂品指着雲義君給他安排的那匹馬說道。

    掌柜順着樂品手指的方向，走到馬身邊，上下查看了一下，接着又拍了拍馬背，讓馬發出一聲聲音後，輕輕點了點頭。

    「嗯，是匹好馬，雖然最近幾天一直在疾馳奔走，吃的也都只是些山間野草，但精神依然飽滿，聲音也十分有力，不錯不錯。」

    「掌柜的果然識貨，不知道這匹馬您準備出多少價錢。」

    「要不。。四掌錢？」

    四掌錢？四掌錢就是200錢，也就是1000銅幣，這不坑人呢嘛，要是換算成現代的價錢，那豈不是幾千塊買了一輛只被開過一兩次，完好無損的商務車。這掌柜也是夠黑的。

    「不行不行，掌柜的你這是什麼意思，我這匹馬也就這幾天騎着出過遠門，一沒有受傷，二年輕力壯，速度耐力都是不錯，你居然只給我開四掌錢，莫非是欺我剛來永寧？」

    說着，樂品黑着臉，右手握成拳頭，眼睛死死盯着掌柜。

    「呃，咳，抱歉抱歉，這位公子，老夫剛剛一時有些恍惚，報錯價了，這馬應該能賣六，啊不，七掌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