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張翟看到「甘效華」三個字的時候,大腦強大的記憶能力立刻發揮作用。
「這個名字似乎很熟悉。」
張翟抬起頭,看向面前老人的面孔。
當這張臉與張翟記憶深處某張面孔重合起來時,關於這位老人的身份便在張翟腦海中躍然浮現。
「甘教授?」張翟立刻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語氣雖然是詢問,但眼神卻是無比肯定。
「張先生認識我?」甘效華有些驚奇詫異,看向張翟。
甘效華雖因為年紀大了,臉上,額頭都有許多皺紋,眼袋也特別松垮,但眼神卻仍然很精神。
看着這位很精神的老人,張翟露出了笑容,直接走上前去,扶老人坐下。
「怎麼可能不認識。北大航空航天系雙聘教授,中國工程院院士,甘院士。小子有幸,還聽過您在北大的公開課,說起來還算是您的學生。」
張翟嘴上說着,心裏卻有點激動。
臥槽!這也是個大牛級別的人物啊。
「哦?那我可是真要驕傲了,畢竟我居然有這麼個優秀的學生。」甘效華老先生聞言笑了起來。
張翟也笑了笑,但沒接話。
「甘老先生您好,我是花夢蓮。」
花夢蓮見到空檔,也連忙笑着說道。
「花女士你好。」甘老先生笑着點頭說道。
「張先生,花女士,你們看,這個面試,是不是該開始了?」甘效華老先生提醒道。
張翟抽了個凳子,直接坐在甘效華老先生的面前,聽到甘效華的話,他忍不住笑了笑。
像之前那樣拿出試題,交給甘院士做,這就不是測試,是侮辱了。
「小子面試甘教授,這不是關公門前耍大刀,魯班門前弄大斧,自取其辱嗎?」張翟笑咪咪說道。
張翟心中其實有點疑惑,甘教授為什麼來。
不同於胡教授他們那樣,他給畫了個美麗陷阱,甘效華來得根本沒必要。
「甘院士能力肯定過關,人品自然也不用說,張總,我看,就讓甘院士直接通過吧。」花夢蓮也適時說道。
張翟本來想直接點頭,但是甘效華老先生卻在這時候說話了。
甘效華院士溫和地笑了笑,「雖然我是你的半個老師,但是也不能因為我破壞你們的規矩,不是嗎?該怎麼面試就面試吧。」
花夢蓮有些遲疑,欲言又止,看向張翟。
張翟看向甘效華,因為心中的疑慮,他點頭笑着說道:「那行,那我就陪甘教授走個程序吧。」
甘效華微笑着點了點頭。
張翟低頭思索片刻,抬頭重新看向甘效華教授。
「甘教授,關於能力這方面的測試,我想是沒必要了」張翟說着,
「但是,我有幾個其他問題,想問下甘教授。」
「請問。」甘教授點了點頭,伸出手做了個請隨意的手勢。
「甘教授,您作為北大教授,工程院院士,現任某航天基地副總工程師,為什麼要來翟城航天中心面試呢?」張翟眼睛盯着甘教授,說道。
「北大教授是兼職,副總工程師的職位已經辭了,至於為什麼嘛……為國家工作了這麼多年,現在老了,也想追逐下年輕時候的夢想。」
甘教授不緊不慢的,笑呵呵地說道。
只是這話聽着,讓張翟嘴角忍不住抽搐,表情都怪異起來。
大型航天基地的副總工程師的位置,那麼容易辭掉嗎?
張翟沒記錯的話,這位參與過神五,神七項目的研發。
還為了夢想……您之前是搞航天的,現在來了這,不還是搞航天的嗎?
張翟怎麼覺得這話,這麼扯呢?
「甘教授,您能不開玩笑嗎?」
「我可不是開玩笑,我畢生的心愿,就是華國人,能夠真正走出地球,能夠真正掌握我們頭頂上這份天空。」甘效華教授聞言沒有笑,反而是嚴肅起來。
「我們畢生都在為此努力……本來以為,我這輩子,可能是看不到了,但是張翟,你的出現,讓我看到了一絲希望,所以我來了。」甘效華眼神有些唏噓。
特別是那句,畢生都在為此努力,眼裏閃過的複雜情緒,令人唏噓。
張翟眼睛裏閃過一絲淚光,因為有觸動。
平常人可能很難理解這種情緒,但張翟懂。
當張翟腦海中浮現出那樣副畫面:在繁星點點的星空下,一位弱小的身影,慢慢仰起頭,向那星空投去好奇的目光。
當這副畫面出現在張翟腦海中時,張翟也更加能體會。
因為他張翟也不不過是星空下的一位逐夢人。
張翟能感受到甘效華教授話語中的真摯與鄭重,所以對於甘效華教授,他心中縈繞出一股尊敬。
「我明白了,甘教授,歡迎您加入翟城航天中心。」張翟握住了甘效華的手。
兩人的手握着,甘效華卻突然笑了起來,「看來張翟先生你的面試,我是通過了。不過聽說面試是雙向選擇,我正好也有幾個問題想問問,不知道可不可以?」
張翟在那瞬間有點錯愕,不過瞬間反應過來,臉上露出微笑說道。
「當然沒問題。」
這是要考驗考驗我啊?那就放馬過來吧。
張翟心裏笑了起來。
別得行不行兩說,知識儲備,我還是可以的。
甘效華教授就像是看穿了張翟心中所想,也笑了,張嘴便說道。
「張翟先生,我對你的消息,還是有所了解的,所以這些問題,也不是專業問題,而是其他方面,共有兩個問題。」
「第一個問題:那天,張翟你在北大的演講,我也在現場,我的評價是,非常精彩,即便是我這個老傢伙,都聽得熱血沸騰,恨不得跺跺腳就竄到天上去。」甘效華說道這裏,忍不住笑了笑,
「但是,跺跺腳肯定是不能飛到天上去的,還得腳踏實地的一步一步來。我想知道,張翟你那晚說得話是說說而已,還是說心裏也是這麼想的?」
說完,甘效華就用那凌厲的眼睛,盯住了張翟的眼睛。
而張翟,也坦然回應,毫不迴避的看着甘效華教授。
「肯定是說了就要去做,我的話,絕對不會只停留在嘴上,現在正在進行的面試,不就可以證明?」
「而且,不瞞甘教授您說,翟城航天中心也已經在建設中,建立在翟城東南角,最靠近沙漠的位置,佔地五平方公里(500萬㎡),十萬終結者正在趕工,預計一周內就會完工。」張翟微笑着,坦坦蕩蕩地敘說着。
聽了張翟的話,甘效華忍不住點了點頭,看向張翟的目光中,流露出欣賞的情緒。
「張翟,你很不錯,是個做實事的,不是空想家,是個實幹家。」甘效華一點都不掩飾對張翟的誇獎。
「甘教授您過獎了。」張翟不卑不亢,淡然回應道。
「那麼,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甘教授收起笑容,嚴肅起來。
「張翟,你就像是一顆橫空出世的流星,一冒頭就光芒萬丈,歷數你以往所有成就,無一不是做到了能他人所不能,無一不是說道便做到了,可以說你是個不折不扣的天才。
有無數人願意相信,即便你這次做出的承諾是殖民月球,仍然有無數人願意相信你能夠成功。
甚至就連上層也被你所說服,願意配合你的太空計劃。
但是……我不能,我賭不起,我帶着的不止有我這輩子都不會希望,我不敢賭,所以我想問你。
你憑什麼?憑什麼,認為你,能夠實現,如此多大國都無法實現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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