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喜不由自主後退一步。
那個女孩子迎了上去。
杜喜打服了那隻紅毛猩猩,但是,像待人接物這種細活,就交給她好了。
可是,她這活計幹得實在不怎麼樣。
因為她雙手叉着腰,瞪着大眼睛兇巴巴的道:「喂!臭老頭,這隻大猩猩是你們養的嗎?為什麼不找條繩子將它吊起來,剛才已經嚇到本大小姐了,你們用什麼賠我?」
她可真膽大。
若是一般之人看見了這四位神仙,早已經跪在地下「呯呯」拼命叩頭,祈求神仙們能不能大發慈悲,施捨一兩粒仙丹給自己了。
她的樣子,絕對不是想要仙丹,倒滿臉都是想打人的模樣!
那個手握棋子的老者「哈哈」一笑:「好厲害的小丫頭,你們不請自來,闖到別人家中,居然還怪罪起主人來了!」
另外三人也都齊聲笑了起來。
「你……」
女孩子被他幾句話給噎住了。
薑還是老的辣。
不過,她轉了轉眼珠子道:「笑話!你們既然說這兒是人家,為什麼大澤城的百姓們都不曉得?」
「那是他們與我等無緣。」
「那我們呢?」
「能破障尋徑,即是有緣!」
女孩子退後兩步,拉拉杜喜的衣襟。
杜喜腦中靈光一閃,突然想起一事,他上前一步道:「請問幾位神仙,你們知不知道一個叫做血楓林的地方?」
「血楓林?那裏乃是上古殺伐之地,傳說是蚩尤首級所化。因為當年此地曾死人無數,屍橫遍野,常有鬼日哭,青天白日出來拿人,尋找替死鬼。所以,後來入口被大神先渚所封,不要說你們凡人,就是我們也不能擅入。」
杜喜點了點頭,恍然大悟。
那個極美的女子開口問道:「你們兩個女娃娃,無緣無故,打探血楓林的消息做什麼?」
「這個……」
杜喜閉口無言。
那四人互相交換了一個眼色,女子又道:「既然你們能來到這裏,那也是緣數,請到舍下吃一杯解渴茶兒再走吧!」
杜喜抿抿嘴,一說到茶,他立刻覺得口渴起來。
趕緊去喝一杯吧!
兩個人跟着女子四人來到紅磚綠瓦的小小院落里。
連女孩子也「嘖嘖」稱讚:「好漂亮的房舍,簡直賽過了我的小樓。」
真是大實話。
眾人進屋,坐分賓主。
一個梳着對丫髻的小童端上茶來。
女孩子坐在木凳上,左看右看打量着房內,她忽然開口問道:「喂,請問你們……還未請教你們四位的尊姓大名。」
那女子一笑,從左至右指指那幾位老者道:「那個手握棋子的長者喚作棋仙,旁邊手握鎮尺的名喚書仙,再過來一位拿筆的喚作畫仙,至於我嘛……」
「本大小姐知道了,你喚作琴仙,對不對?」
那女子鼓掌贊道:「對極對極,好個聰敏的小姑娘!」
女孩子滿臉不以為然,眉角眼梢帶出的話都是:琴棋書畫而已,有什麼稀奇。
一盞茶後。
那個須發俱白的畫仙仔細看了杜喜兩眼,他捋着鬍鬚頷首嘆道:「你這個娃娃,天生命相迥異,陰陽失調,五行薄寡。克兄克妹克父母,克師克友克自己,似你這等命格奇虐之人,命運多舛,天也不容,有隨時夭亡之相,恐怕……已活不過明年矣!」
別說明年。
這番話簡直讓杜喜活不過今天。
差點將杜喜氣死。
他本來還對這四個仙風道骨之人,心生極大的好感,突然聽到這樣一番話,氣得「噌」的一下從板凳上站了起來。
杜喜怒氣沖沖的指着畫仙道:「你……你這個老頭簡直是胡說八道!」
畫仙將臉一沉:「嗯?我胡說八道?哼哼……你們擅闖神仙洞府,欺凌守門神獸,行不分上下,言談無尊卑。其罪當受五雷罰!哼!」
他將袍袖一抖,突然平地起了一股青煙,一座神仙洞府,在杜喜面前瞬間消失不見。
……
杜喜立在地上,左顧右盼。
四野茫茫。
他看了看身邊,只見自己此時正站在一片冰天雪地之中,天地之間除卻他自己,一個人也沒有。
莽莽荒原,大雪。
蝴蝶一般的雪片不斷從天上飄下來,落在他的頭上、肩上、臉上,落在他的脖子裏。
如果不是那些融化的雪水灌進他的後背,他甚至會以為自己此時身在夢中。
杜喜揉了揉眼睛,又狠狠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一陣痛入心扉的疼痛讓他清醒了過來。
他看看四周,一望無際的雪地上看不到任何一點生命的跡象,死一般的沉寂讓杜喜心裏沉沉的,如同墜入谷底。
他艱難地從雪地中拔起腿來,向前走去。
迎着吹面而來的風刀與雪劍,少年杜喜,向未知之處走去。
腳印兩行。
可是。
身後那兩行小小的腳印,瞬間又被風雪撫平、吹沒。
突然。
雪地里平地爆起一物,一團黑影直向他撲來。
杜喜猝不及防,駭得原地打了一個滾,直向旁邊滾去,堪堪避開。
那物一擊不中,「簌」的一下,又鑽進了雪地里。
就在它鑽進地中的一瞬間,杜喜已經看清了它,霍然竟是一條粗大黝黑的鐵皮蜈蚣。
杜喜的一顆心怦怦直跳。
可是,還沒等他定下神來,只見面前雪地開裂,那條鐵皮蜈蚣瞬間又從土中鑽了出來,全身利爪如鉗,顎口大張,直襲杜喜咽喉。
還好。
杜喜此時已經有了防備。
他已將渾身罩上了護體元氣。一朵蓮花於頭頂上若隱若現。
杜喜早已將月影匕首抽了出來,此時已緊緊的抓在了手中,他見鐵皮蜈蚣的身子如箭一般來的勢急,握刀的右手上急運上了玄門妙術,月影匕首光芒四射,刀光吞吐閃爍着一股白熾的森森殺氣。
杜喜大喝一聲:「殺!」
閃電般的鐵皮蜈蚣已經飛到了他的面門。
比閃電還要快的卻是杜喜的刀光。
一刀過去,鐵皮蜈蚣被月影匕首直直劈成兩半,由於它的來勢太快,身子被剖成兩半後,居然還從杜喜的兩側身邊直直衝了過去,「吧嗒」一聲落在地上。
一陣掙扎。
裂成兩半的蜈蚣在地上又向半空竄起足足三尺余高,才「吧嗒、吧嗒」兩聲,落回了雪地上,狂扭着黑色身體,慢慢死去。
蜈蚣的體液被杜喜的護體元氣所阻,灑落一地。
皚皚白雪登時變得一片慘碧。
這鐵皮蜈蚣有劇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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