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流放 第264章 回264

    嚴默讓猛稍等,和黑奇走到僻靜處。

    猛雖然好奇,但並沒有探看的意思。

    黑奇目光複雜地看着嚴默,似有千言萬語不知該怎麼說出口。

    時間耽誤不得,黑奇一咬牙,終於道:「你、你……認識黑狡嗎?」

    嚴默沒否認,也沒承認。

    黑奇更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他抓抓腦袋,自語一般道:「黑狡是我弟弟,人很笨,我帶他去附近狩獵,我就在旁邊看着,他還是很害怕,跟他說看到野獸不要轉身就逃,他還是害怕得轉身就跑。那獸撲上來就、就咬住了他的脖子。」

    回想黑狡記憶,是有這麼回事,且記憶深刻。嚴默心想,難道我的後頸留有傷痕給黑奇看到了?

    不應該啊,他這具身體連人為刺青都不能留下,更何況以前的傷痕?

    黑奇舔了下嘴唇,抬起頭,看着嚴默,「我弟後脖子留下一個咬傷,因為那傷,我看到他後脖髮根的地方長有一小點很小很小的紅色的血斑。我還以為是血滴,用手指擦過,但擦不掉,那是天生的。」

    嚴默聳肩,好吧,天生的,那就沒辦法了。

    「你……後脖頸那地方也有一粒同樣的血斑,但……沒有咬傷。」這是黑奇最糾結的地方,他弟那傷痕很深,一輩子都不可能消除。如果眼前的少年真是他弟,那傷痕呢?

    可如果不是他弟,那個血點又怎麼會一模一樣?

    嚴默無心為他解釋,問:「你弟身上還有其他你能認出來的特徵嗎?」

    黑奇茫然搖頭,他能記得那粒紅點也是因為黑狡後脖被野獸咬傷,他因為愧疚天天照顧才看到。

    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會有些點點痣痣,還會隨着年齡增長而增多、變大。可除了父母以外,除非那個特徵特別明顯,否則很少有兄弟姐妹能記住和留意兄弟姐妹的身體上一些特殊標記,黑奇也是一樣。

    「你是不是以為我是你弟?」嚴默直接問出口。

    黑奇沉默一會兒,點頭,隨即帶着一絲期冀問:「那你是嗎?」

    「不是。」移植他人器官,也許性格上會有些改變,有些病人還會因為所換器官出現不連貫的細胞記憶,可也不代表病人就成了被移植了器官的那個人。而他這種情況,算是移植了一個死者的全身?

    可不管移植多少,那也只是身體改變,他是嚴默不是黑狡,這點絕不算說謊。

    黑奇滿臉失望,頭慢慢低下,不過他心中也沒有抱着十分希望嚴默就是黑狡,故也沒受到很嚴重的打擊,只是十分失望。

    嚴默心裏突然冒出一種很怪異的感覺,類似憐憫,還有一點難受,嚴默覺得這大概就是移植細胞上的殘留記憶導致的所謂細胞情緒。

    「你覺得我是?」

    黑奇很想說是,但他說不出口。如果不是因為那粒紅點,他早就打消了嚴默有可能是黑狡的想法。這兩人除了長相,差別實在太大,他越是了解他弟就越不可能說兩人是同一人。

    「你們長得真的很像,還有你們脖子後面都有那粒紅點……」

    嚴默忽悠心突然大起,一本正經地道:「紅點是記號。」

    「啊?」黑奇傻傻地張大嘴。

    嚴默更加一本正經地解說:「凡是接受神的傳承的真正神之祭司,身上都會有神留下的記號,就像我們臉上自動冒出的戰士刺青。可就像不是每一個戰士都能覺醒神血一樣,也不是每個接受神的傳承的智慧生物都能成為祭司。」

    黑奇簡直要驚呆了,「你、你是說我弟他他他有可能變成跟你一樣的神之祭司?!」

    「他以前是不是很傻?做事就像頭腦不清醒一樣?」

    黑奇覺得很像,點頭。

    「我小時候也這樣,這是有原因的。因為神會在夢中傳授我們知識,可神的傳承又怎麼會那麼容易理解和接受?所以我們沒有覺醒前要麼呆滯、要麼發傻、要麼就貪睡蠢笨。」

    「怪不得,怪不得!我弟他就是特別貪睡,早上起不來,白天迷迷糊糊,成天傻乎乎,讓他學什麼他都記不住。原來他、他是在夢中接受神的傳承嗎?」黑奇口中喃喃,激動得像是要哭了。

    「如果你們沒有拋棄他,也許他真的有可能像我一樣覺醒。」嚴默說完這句話愣了下,他其實本心並不想說這句話,可就在剛才他不知怎麼一衝動就冒出了這句話。

    這是黑狡臨死前留下的對族人和家人的怨念嗎?

    雖然從鹽山族的大局上講,他們是迫不得已,鹽山族人和他的家人在某種程度上也算是對黑狡仁至義盡,但一向被寵愛的孩子突然被父母和敬愛的兄長親手拋棄,心中怎麼可能無怨無恨?

    嚴默擁有黑狡的全部記憶,他無法完全體會黑狡曾經的感情,但他還記得黑狡在被拋棄時曾從半昏迷狀態醒來,哭着哀求放下他的黑奇和黑石,求他們帶他一起走,說他很害怕。

    可黑奇和黑石頭也不回地走了,黑奇當時似還想給弟弟一個痛快,可終究沒忍心下手。說真的,他那時還不如直接殺了黑狡。

    黑狡哭了很久,害怕、恐懼、絕望,還有極度的傷心,當這個孩子被家人放下時,他就已經沒有了求活的意志。而果然,不到半天這孩子就撐不住了,然後他來了。

    而聽到嚴默這句話的黑奇,其表情在這一刻真的很難用言語來描述。傷心、難過、後悔、愧疚……所有湧上來的感情都那麼強烈,太強烈,他反而沒了反應。

    嚴默覺得他可能哭了,卻沒看到他淚水溢出眼眶,隻眼睛紅得像得了紅眼病。

    有點可憐,像是欺負狠了。不過嚴默卻奇異地感到了一絲快意,還有……不舍和難過。

    嚴默仰頭望已長滿綠葉的樹頂,用別人的身體還具有別人的記憶就這點不好,有時候還會背負一些本不屬於你的感情。

    黑奇張嘴,發出的聲音嘶啞如填塞了沙子,「你……怎麼知道我們拋棄了他?你……」你到底是誰?你到底是不是黑狡?!

    嚴默平視他,淡淡道:「我在他臨死前遇到了他,我跟你們說我欠了一個鹽山族人的人情,其實並沒有,他見我長得和他很像,而且祖神祭司之間彼此都有點感應,他便求我將來如果遇到他的家人有危難的話就幫他們一次,以還掉他家人的生育撫養之恩。所以我現在才會頂着我們首領的壓力,冒着和摩爾乾乾仗的危險,幫助你們。」

    黑奇不信,他不信有人只因為長得相像就這麼大力幫助另一個人的全部族人。

    如果以前他不敢把嚴默當作黑奇,只覺得自己的懷疑可笑。可現在他不這麼想了,如果剛才嚴默說的關於祖神的傳承都是真的,那麼他弟前後這麼大的差別也有了解釋。

    他弟……被他親手拋棄的弟弟黑狡,熬過了死亡危險,覺醒了!

    而他不認他們,是出於被拋棄的怨恨。幫他們,不用說,當然是因為他畢竟還是鹽山族人、是他的親弟弟,不忍心看鹽山族人真的死光和變成奴隸。

    黑奇重重一抹臉,他不敢也不願質問嚴默是不是就是黑狡,只能問:「你遇到了他,那你是不是救了黑狡?他現在還活着嗎?」

    嚴默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剛才他有點不受控制地說出了一些他本心並不想說出的話,可仔細一想,這些話也並不是白說,利用好了,說不定將來對他收服鹽山族也是一個助力。

    他原本還想,留下鹽山族長和祭司對於收服鹽山族優弊參半,鹽山族和當初連話都不怎麼會說的阿烏族不同,只要鹽山族祭司活着一日,那祭司對鹽山族的影響都會大於他。


    可現在,黑奇大約已經「堅定不移」地相信他就是那個被他們兄弟親手拋棄的最小的弟弟黑狡,而這個弟弟還得到了祖神的傳承,覺醒了。

    如果鹽山族祭司不排斥他也就罷了,如果鹽山族祭司因為排斥他這個祖神祭司而不想讓鹽山族加入九原,或者想要對九原不利時,對親手拋棄弟弟無限愧疚和悔恨的黑奇能忍住嗎?

    明明應該是他們鹽山族的祖神祭司,明明鹽山族可以像九原一樣富裕和強大,只因為他們等不及祖神祭司覺醒就拋棄他,結果本應屬於鹽山族的祖神祭司變成了九原的祭司。

    嚴默面上不動,心中卻蕩漾起微笑,他忽然有點期待起將來黑奇因為忍無可忍或其他什麼原因爆出他真實身份時,鹽山族人的表情。

    黑狡,這就當是我用了你這具身體給你的報酬吧。

    讓你的族人和家人全都因為曾拋棄你而悔恨一輩子,甚至永久!

    而有了曾經拋棄的前提,鹽山族人還好意思以祭司族人身份占他便宜嗎?更別說在九原稱大。而他的家人只要還有點羞恥心,大概也絕不會以太上皇自居。

    當然,如果有些人真的不要臉,他自然也有應對的方法。他又不是真的黑狡,所欠之情也已還完,他對那些人處理起來絕對不會手軟。

    嚴默有了這個念頭,惡劣的什麼都不給予肯定,望望天色,揮手:「時間不早,你該跟猛出發了。」

    你們就懷疑吧,後悔吧,哈哈!

    黑奇跟猛走了,臨走前,他看着嚴默的背影看了好一會兒,直到猛催他。

    黑奇轉頭,這一刻,他臉上的神情有種獻祭般的神聖和決然,就像是堅定了某種信念。

    猛一肚子好奇,不知道默默跟他的族人說了什麼,他都要憋死了,可又不好隨便亂問。

    這時候要不是黑奇沉浸在一種異常狀態中,以他平日的聰明和快速反應,他只要隨口說聲「我弟和我相認了」之類的話,百分百能詐出猛的實話,也就是嚴默曾說過的他是鹽山族祭司弟子的「實情」。

    可惜黑奇錯過了這個機會,不過他也不需要,因為他心中已經認定嚴默就是黑狡,而少年脖子後面的傷痕為什麼會消失,他也找到了理由——連臉上可以自動出現的戰士刺青標記都不見了,一點傷痕又算什麼?

    不說黑奇是帶着怎樣的心情和猛一起迴轉鹽山族,通知族人避難,且說嚴默在他們離開後,又去找九風和天吳。

    如果能把天吳搞定,摩爾乾的酋長和祭祀只要還沒瘋魔,有九成可能會放棄對九原的追殺,就算追,也不會殺上來,大概會跟着給他們一點壓力,順便看看他們會不會倒霉地死在路上。

    而只要摩爾干不動手,他們就贏來了接應鹽山族和建造新部落的時間。

    天吳變成了女人模樣,坐在岸邊和九風交流着什麼。

    嚴默還沒走到他們身邊,兩隻齊齊轉頭看他。

    嚴默在看到天吳女的瞬間,動心了。

    這是一種怎樣的完美性殘缺?

    他不是沒有見過天生沒有眼睛的人,可那些病人大多是因為眼皮長在一起的緣故,並不是真的沒有眼睛,就算有些病人眼部器官發育不完全,可只要透視就會發現,他們還是具有眼睛這個部位。

    而這些天生沒有眼睛的病人,眼部大多並不是一片平滑,而是會出現像腫瘤一樣的扭曲肉疙瘩。

    稍微平滑一點的,也絕對稱不上美。

    可這個天吳女,她愣是在眼部一片平滑的情況下,讓你只覺得可惜,而不會覺得她醜陋,甚至你會覺得她長得真的很好看。

    雖然這個好看有點詭異,但真的不恐怖。

    「我能摸摸你的眼睛部位嗎?」嚴默不受控制地走向天吳,看着她的目光滿是痴迷。

    天吳一點都沒生氣,大概她也不覺得沒眼睛是她的殘缺,看嚴默向她伸手,也沒躲避,她能感覺出來這個能和她說話的人類對她並無惡意。

    嚴默輕輕撫摸天吳的眼部皮膚,微微按壓,習慣性地就問:「疼嗎?」

    「不疼。」天吳變成/人後的發聲有點奇怪,但並不難聽,哼哼着,有點像放輕聲了的鯨魚的歌聲。

    「能看到嗎?平時用哪個器官來看?」

    「能看到,用眼睛看。」天吳覺得這個人類的問題好奇怪,不過這個人類摸得她很舒服,還從沒有人類敢像這樣隨意且溫柔地撫摩她,她很高興,希望他能摸的長一點。

    「眼睛在哪裏?」

    天吳指向自己的額頭正中心。

    嚴默沒在天吳眉心發現任何類似眼睛的器官。

    難道是透視?利用松果體?

    嚴默對天吳簡直好奇得不得了。

    「你有八個頭顱,其他頭顱都有眼睛,為什麼這個沒有?」

    「因為這個最強大啊。」天吳理所當然地說。

    嚴默想,如果按照精神力可以觀察四面八方來說,視角相對只有正前方的兩隻眼睛確實還不如沒有眼睛。

    「桀!」九風飛到嚴默頭頂,伸出小爪子撓他。

    看家養小兩腳怪看到它沒有先跟它說話,還只摸天吳不摸它,九風醋了,醋得還挺厲害。

    「桀!不准摸它!再摸,啄光你頭髮!」九風早就發現它的小兩腳怪比較重視他頭頂那點毛,它以前啄他頭髮都是在故意欺負他,桀桀!

    嚴默抬手摸摸九風,「鳥爺,求放過!」

    九風用喙叼着少年的頭毛,用勁扯了下,「噗」。

    幾根頭毛隨河風飄揚,嚴默默默收回撫摸天吳的手。

    天吳看嚴默不摸她了,她也不高興了,發出稍微有點那啥的呻/吟聲。

    嚴默聽了一會兒,苦笑不得,「天吳大人,天吳姑娘,我來是找你商量些事,交/配就算了。」

    天吳女哼哼,「我也沒想和你交/配,你太弱了。」

    弱你娘!是男人就不能忍受別人說自己弱。嚴默手癢,很想給這女人動眼部手術。

    偏天吳又着重追加了一句:「我要那個體內有神血石的強壯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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