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風落在屋檐上,勾頭看到小兩腳怪竟然還站在洞口又叫又跳,當即跳下,用喙尖把他向洞內推。
嚴默睜眼瞎,兩手亂舞,一感覺到九風的彎鈎嘴碰到他,立刻雙手一把抱住它的頭,手亂摸着,嘴裏急切地道:「你能聽懂嗎?進來,到石屋裏面來,我有辦法對付那些食人蜂!」
九風這次聽懂了,它好奇小兩腳怪有什麼辦法對付那些討厭的蟲子,而它很快就看到了答案,那兩隻大兩腳怪正揮舞着火把驅趕飛近的討厭蟲。
九風高興得立刻往石屋裏沖,可它沖了一半,身體被卡住了。
「桀——!」九風發出了痛苦的鳴叫聲,它的翅膀收不回來。
「怎麼了?九風為什麼進不來?」嚴默焦急地大聲問原戰兩人。
原戰在匆忙中一邊揮舞火把一邊回答:「應該是它的翅膀卡住了,我看看能不能幫它收起來。」
原戰拿着火把想要靠近九風,被九風轉頭噴了一口風刃。
「你讓山神大人老實點!別攻擊我!」原戰慌忙閃躲仍舊被在手臂上開了一條口子,當即憤怒大叫。
嚴默連忙再次去摸九風腦袋,「別攻擊他們,他們在幫你。」
原戰一隻手沒有辦法把九風的翅膀推收回去,無奈下只得把火把插到一邊地上,兩手一起上。
九風痛苦哀叫。
「食人蜂衝過來了!」猛大叫。
「快!」原戰用勁硬推着九風的翅膀。
九風疼得桀桀大叫,嚴默抱着它的腦袋不住安慰它,並把它向石屋內引。
猛揮舞火把,不讓食人蜂接近,可是食人蜂太多,它們繞過了猛,直接去攻擊九風的屁股。
連幫助九風的原戰也被刺了兩針。
原戰大吼,腿一彎倒在地上,麻痹感從小腿緩慢傳往全身,趁着上半身還沒有失去知覺,他鼓起一口蠻力,猛力一推。
「嘎嘣!」
「桀——!」九風受傷的翅膀直接折斷,這個痛可比被蜂尾針刺中要痛苦多了,它對這種蜂毒天生有抵抗力,只要中針數量不多,頂多也就是感覺到受傷部位麻痹一下。
終於,九風的翅膀硬是被原戰推貼回身體,也被這股力順勢推進石屋中。
原戰不甘就這麼成為食人蜂過冬的口糧,爬着去拿火把。
猛衝過來保護原戰,原戰終於抓住了火把,可是麻痹感正在向他全身卷襲。
原戰舉着火把像舉着巨石,他吃力地對猛吼:「進屋,快!」
「桀!」有火!
九風一看到石屋中的火堆就想滅掉它。
嚴默手一直摸在它腦袋和嘴巴上,感覺它想張嘴,立刻抱住它的腦袋,「火堆是救命的,你忍忍!」
嚴默推着九風,想讓它轉個方向,不用直接面對火堆。
結果翅膀被弄折斷的九風剛一轉身就看到了仇人。
猛一手舉着火把一手拖着原戰正往屋裏倒退。
原戰努力揮舞火把,不讓食人蜂近身,可是他揮舞火把的動作已經越來越慢,越來越吃力,汗水順着男人的額頭滴下。
九風盯着原戰仇恨心頓起,一張嘴又想放風刃。
「鹽默!」猛恰好回頭,嚇得狂喊。
「別!別傷害他們!」嚴默滿頭冷汗,為什麼實際發生的和他想的一點都不一樣?還好他為了交流方便,沒敢把手離開九風的腦袋,原戰這才逃過一劫。
「鹽默,你快來看看戰,他被食人蜂的毒刺扎中了!」猛一邊揮舞火把一邊招呼鹽默趕緊過來。
嚴默想哭,他看不見啊!「進來沒有?快關門!」
「戰大半個身體不能動了,石頭弄不回去!」猛急躁地暴吼。
原戰靠在了門邊,他手中的火把已經掉到地上,可他卻無力撿起。
我/操!嚴默在心中狂罵:「九風!攻擊!快把那些食人蜂扇飛出去!」他們得留出堵門的時間。
九風依言行事,可它翅膀一張,只有二十平方的石屋立刻滿了,別說扇動翅膀,它想把半邊翅膀全部張開都難。
猛焦急中只想把原戰拖到最安全的火堆邊,鹽默喊他關門他聽見了,但他騰不出手。
更糟糕的是九風龐大的身軀硬是擋住了路,而且九風不允許手持火把的猛接近自己,一旦猛有接近的跡象,它就敵我不分的對猛也吐風刃。
「山神大人在幹什麼!戰要死了啊!它為什麼不讓我們過去!」猛崩潰地大叫:「為什麼要把山神弄進來?我們躲在石屋裏明明可以一點事都沒有!」
嚴默欲哭無淚,險情不但沒解決,反而發展到最糟糕的狀況!所有人都被他的「好主意」給害了!
現在他該怎麼辦?
「飛進來了!食人蜂飛進來了!」猛已經顧不上原戰,他拼命揮舞火把,試圖把飛進石屋的食人蜂全部趕出去。
屋內散發出一股烤山蜂的焦香味。
食人蜂恨透了猛,除了九風,它們死在猛手上的最多,而這也讓它們的攻擊更加猛烈。
猛被逼得哇哇大叫。
嚴默努力鎮定指揮:「猛你先把木門合上,再把那些卸下來的石頭壘上去,能堵多少是多少!」
猛忙得手忙腳亂,他又要趕走食人蜂,不讓它們靠近自己和戰,又要忙着關上木門、抱起石頭壘上堵住空隙,分別只有一隻手能用的他,根本沒辦法把所有事都做好,結果就是木門關上了,但石頭只壘了兩塊。
「鹽默,來幫忙啊!」猛氣得大叫,為什麼只有他一個人在忙?
嚴默咬牙往門口摸:「抱歉,我眼睛暫時看不見,石頭在哪裏,我來壘!」
「什麼?!」猛回頭看到嚴默雙手往前伸的焦灼樣,痛苦地哀嚎一聲,「啊啊啊!怎麼會這樣?你別過來礙事了!小心食人蜂!」
猛跳起來扯獸皮,想要用獸皮擋住空隙。可是還沒等他接近那處空隙,那些食人蜂竟然自殺式地對他射出了一大蓬尾後針。
最可怕的是,不止門外面,屋內的食人蜂也在同時攻擊他。
猛用獸皮遮擋避開了正面,卻沒有逃過後面,慘叫過後,他伸手去摸沒有皮甲包裹的大腿後面,摸到了好幾根毒刺,而麻痹感正以他的腿部為中心向四周擴散。
完了!這是猛火把落地時的最後想法。
「鹽默……小心,就剩你……了。」
嚴默一愣,叫:「二猛?你怎麼了?回答我!」
猛一急,只發出氣音。
嚴默沒有聽到,他只聽到小孩的尖叫聲。
小孩阿烏躲在火堆後面看似最安全,目前沒有一隻食人蜂主動攻擊他,可他一直在害怕的不住尖叫。
嚴默病急亂投醫,胡亂喊道:「阿戰,你能聽到我說話嗎?你還能動嗎?我求你努力一下,試試看能不能直接改變岩石和土壤的形態……就是讓土壤拱起來變成一堵土牆,或者讓岩石變薄變寬,把那個門洞給封起來!你能做到,你試試看!」
猛聽着就覺得不可能,他覺得少年已經急暈了頭。
原戰心頭狂震,他從沒想過他的能力還能這樣使用,可是他能做到嗎?要怎麼做?
原戰手搭在腰上的石刀上,可是他努力半晌都沒能拔/出石刀,猛雖然在努力保護他,但總有些疏漏,他身上的獸皮衣又被九風扔下山崖,裸/露出來的肌膚眼看着就腫出了好幾個大包。
嚴默又往前跨了一步,試探地喊:「二猛?阿戰?你們還活着嗎?」
就在這時,九風看到了嚴默背上的小號食人蜂,頓時大怒,在屋中噗噗地吐着風刃。這些風刃有的飛向飛進屋子裏的大食人蜂,有的飛向嚴默背上的小食人蜂。
嚴默慘叫,九風的風刃好幾下都割到了他。
血液流出,又肉眼可見地快速癒合。
嚴默要是看到,他肯定會驚異自己的癒合速度,而他身體現在也沒有任何不適反應,似乎九風給他吃的那個東西不但彌補了他這具身體從出生到現在的營養不足,更給他提供和積累了大量的能量。
注意到嚴默的食人蜂越來越多,甚至很多食人蜂都不再去攻擊,而是圍繞着嚴默轉悠。
而停在嚴默背上的小號食人蜂也越來越多,似乎嚴默在傷口癒合的同時,也分泌出了某種物質吸引了這些食人蜂。
小號食人蜂有點迷糊,為什麼它們未來的王嗅着味道有點不一樣了?但這具奇怪的身體明明散發出來的都是王的氣息,一開始還不明顯,可現在越來越明顯了。
可惜嚴默不知道背後有食人蜂,更不知道它們在想什麼,否則他一定會猜到答案。
在小孩的尖叫聲中,嚴默想到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我來想辦法把火堆轉移到門口!」他高喊,「九風你退到裏面,讓開路!」
猛聞言先是眼睛一亮,但在看到木門後眉毛就耷成了八字狀,他吃力地道:「火…木門…燒,蜂…射…刺!」
嚴默聽到猛的聲音,大喜。
沒有死!太好了!
他也知道這不是最好的方法,不說木門會被燒掉,那些食人蜂被逼急了可是會隔着火堆朝他們射出毒刺。但他又想,那些食人蜂能有多大?它們哪怕不要命的射出毒刺,射程應該也不會很遠,頂多一兩米不得了。
「現在已經顧不了這麼多,先把外面的食人蜂給擋住再說!」嚴默忍不住回答二猛。他不想承認,剛才沒有聽到這兩人的聲音,他竟然心慌和難過了一下下。對了,原戰那小子到底還活着沒有?為什麼聽不到他一點聲音?
「你…眼……」
「我讓那小孩幫忙。」嚴默冰冷地道:「我們都死了,他一個人也活不下去。」
猛聽嚴默說找那小孩幫忙,急得頭頂冒煙,心想:那小崽子就會尖叫,他連我們的話都聽不懂,你讓他動一個試試?那還不如你就顧好你自己算了。
嚴默已經考慮過溝通這個問題,他想:暴露就暴露吧,總比得用的人都死光好。
他現在只求能救一個是一個。然後他又自嘲地想:他果然不是做領導的料,除了上手術台,在臨危應變方面也是差得一塌糊塗,很多事都考慮不周全。
心裏很不是滋味的嚴默首先安撫好九風,讓九風退到一個牆角。
九風也累到了極點,在原戰和猛倒下後,食人蜂再次把攻擊全部集中到它身上,如果不是有很大一部分莫名其妙地圍着小兩腳怪轉,它可能已經被這些討厭蟲扎得渾身都是刺。
它幾乎已經吐不出風刃,完好的那隻翅膀只能偶爾小小揮動一下,好把那些討厭蟲射過來的毒刺給扇掉,可是它還在努力想要保護它的小兩腳怪,哪怕它盡全力張嘴吐出的風刃已經毫無威力。
九風發出了哀傷和悲憤的低鳴。在它還是雛鳥的時候,它親鳥也弄過那東西來給它吃過,一點事都沒有,為什麼它去弄就被跟來了?
嚴默看不到這一切,但他知道九風在保護他,否則他不可能支撐到現在。而他也不確定自己到底有沒有被食人蜂給蟄傷,總之他現在還能動。
嚴默給自己鼓了下勇氣,走出九風保護圈,順着牆向有火堆的那個牆角摸去。
猛緊張地看着他,隨後他竟發現,「戰……」你在幹什麼?!
原戰不知在何時竟然抽出石刀把自己大腿給劃出了一條口子,血液流出,連帶着一部分蜂毒也被流出,他緊接着又在自己腹部劃了一刀,疼痛感沒有傳進他的大腦,但他的上半身似乎恢復了一些控制,襲向頭部的麻痹感也發展得更慢,就借着這麼一點微末的力量,他用盡全身力氣似的把一隻手插/進了木門邊緣的土地里。
想要做到鹽默說的那樣,他必須要保持頭腦清醒,他想試試看,哪怕不行,他也要最後努力一把。
他以前從沒有做過類似的事情,不用任何工具就這麼直接控制土壤和岩石,聽起來簡直像神的力量。
可是他得到的不就是大地之神的一部分神之力的傳承嗎?
也許他不止可以做一個鹽默口中的石匠,他還可以做到更多……
猛瞅瞅原戰,也不認為他現在還能做什麼,只當他在垂死掙扎。
屋中所有生物都在盯着嚴默。
原戰集中全部精神在對土壤的控制上,眼中看到少年,也只是確定他還能動,其他都沒有多想。
而猛看着看着,竟露出了一種很怪異的表情。
嚴默終於順利摸到小孩阿烏身邊,他一邊伸手去摸小孩的頭,一邊儘量和藹地說道:「孩子,我需要你幫……。」
「啊啊啊!」小孩的神經似已繃到了極點,看到嚴默向他伸手,他竟然嚇得一巴掌打開了他的手,同時不住尖叫和閃躲,不讓嚴默碰到他。
嚴默怒氣上升,他以為小孩在排斥他,卻不知道小孩只是怕他背後爬着的食人蜂。
小白眼狼!嚴默此時滿心焦躁,根本沒心情哄小孩,他剛想乾脆強行壓制住小孩讓他老實聽話,就聽猛發出了一聲小小的類似抽氣的驚叫。
嚴默沒有看到,在小孩揮手打開他的手後……也許更正確的說法應該是在他怒火高升的那一刻,屋中所有正在攻擊九風的食人蜂都齊齊一頓,隨後竟全部飛到了少年紹。
嚴默再次對小孩伸手,兩隻食人蜂卻搶在他前面,繞過少年,忽然齊齊往小孩臉上撞去。
小孩發出了一聲慘叫,抬手摸自己的臉,可很快他就不能動了。
猛激動得大叫……可發出來的聲音卻像是在喘息:「默,蜂……聽……你……」
作者有話要說:嚴默左肩頭停着一隻人頭鳥,右肩頭盤旋着幾隻食人蜂,蹲在默默做苦力的原戰面前,掀起他的皮裙隨意瞅了瞅,嫌棄地道:
「你瞅瞅,你除了那xx,還有哪裏能比得上本大爺?你知不知道你的起點本來就很低,一出來就只是個二級戰士,還長得不帥不俊,就一野生原始人,唯獨身材還能拿出手,總體來說,你小子距離傳統的狂霸酷帥炫富屌差了至少九萬八千公里,就這樣你還不好好努力?」
原戰伸手,默默地用精神力把泥土捏成一個花邊碗。
嚴默:「能直接弄成瓷碗嗎?」
原戰憋屈:「不能。」
嚴默:「……要你何用?」
原戰晚上坐在某饅頭的屋頂上,一指把屋頂戳個洞,又戳個洞,又……
某饅頭哭求:「外面在下雨啊,親!」
原戰:「你讓我再憋屈下去試試,親!」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9s 3.9716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