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籠罩在額藍山谷上的黑紅色異物剛一消失,過來看熱鬧和打探的有角人便察覺了。
有些人按捺不住好奇心,試探着一步步靠近這座不高的凹形山,慢慢地就走進了山里。
其他人看前面進去的人似乎沒發生任何意外,山里也沒傳來慘叫或警示的聲音,便也三三兩兩地往山里走。
紅角族人守在山的入口,只意思意思地警告了一下,並沒有特別阻止這些人進山。
過來查看的白角族長裘恩等人也要進山,卻在看到派在蘇門大巫身邊貼身守護的戰士桑葉出現後,停下動作。
桑葉過來就說了一句話:「那位說,不管額藍山里發生什麼事情,只要他們沒有主動求救,我們最好都不要進去。」
裘恩沒問那位是誰,除了那位默巫也沒別人了,他擔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怎麼你會在外面其他人呢有沒有跟在大巫身邊」
桑葉沉默,他實在不想說他們都沒能跟在蘇門大巫身邊進入山谷,因為那位默巫嫌他們會拖後腿。
最終白角族除了極個別好奇心特別重的游勇和不知懷了什麼心思的湊熱鬧者,絕大多數都沒有進入額藍山,反而退後了許多。
黑角族看到紅角族派人攔在山口,這兩族現在鬧得比較厲害,正處在「你不讓我做什麼,我偏要做什麼」的彆扭狀態下,一看山谷里的異象消失,就一窩蜂地往山里跑,完全視紅角族的警告為無物。如果不是很多人仍舊忌憚這座山的陰森和古怪,跑進去的黑角族會更多。
而紅角族得了上峰命令也不會真心去攔阻他們。
紅角族大多數人因為上面的命令沒有進山,但他們離額藍山靠得很近。
有些人嗅出了危險的味道,可他們也和這裏的絕大多數人一樣,平日生活太無聊,本來要舉行的骨器大賽也沒了,好不容易看到一點有趣的事情發生,又不牽涉到生命危險,就都跑過來看熱鬧了,哪怕現在有些直覺敏銳的人開始感到不對勁,也捨不得在什麼消息都沒打探到的情況下就離開。
幾乎所有在山外的人都在等待進山的那批人出來告訴他們裏面發生了什麼事,總有人會透露出一點苗頭的。
可是他們等啊等,沒有等到那些人出來,倒是又等來了一批人進去。只不過他們怎麼也不會想到,那批看似游勇的紅角人中有一位就是他們三族的唯一大祭司胡蓮。
胡蓮進山時並不是毫無提防,相反,他警惕得很。如果不是他太想第一時間看到和得到那個無角人,他只會派手下來接重傷的斯坦和俘虜。
尼爾王並沒有跟他一同進山,而是在山外留下。
胡蓮帶了足足百名的戰士和神侍,都是高階,出任何意外,都有一擋之力。而且只要發現山谷里有任何不對,山谷外的尼爾王就會立刻派人進來。
但那也要尼爾王能來得及才行
在胡蓮帶人剛剛深入山谷,裏面的人還沒有發現異樣,可外面的人已經先一步發現不對。
哦,說錯了,比外面的人更早發現不對的其實是最先進山的那批人。
這批人在進山後全部在山中迷路,無論他們怎麼走,都無法走到最中心的山谷。
這些人走着走着就分散了,但也有些人一直都守在一起。
「咦」帶頭的游勇停下腳步。
他的夥伴全都看向他。
那游勇低頭看自己手中指示方向的骨器,敲了敲,「不對啊,我們應該已經到達山谷位置了,怎麼這裏多出了一道崖壁」
大家下意識一起仰頭看。
只見面前的崖壁呈垂直狀,就如一堵高牆一般豎立在幾人面前。
「啊」一有角女子發出驚叫,手指高牆,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是不是看錯了,你們看,這崖壁似乎正在長高」
那個帶頭的游勇苦笑,「原來不是我一個人看到這種變化,我還以為我眼睛出問題了。」
「山壁怎麼可能用肉眼看着往上長」其他人感到不可思議。
「這是不是什麼特殊骨器」有人手掌摸上崖壁。
「走,順着這崖壁看看。」帶頭的游勇做下指示。
其他人好奇之下也都跟着他走。
結果走了好久,都沒有看到一條縫,這崖壁似乎和整座山體連接了起來。
山谷另一頭也發生了同樣的事情,本該找到路的人都找不到路了,只發現堵在面前的高聳崖壁。
已經進入山谷的胡蓮感到有什麼不對,回頭看了看,剛才他們進來的小道已經看不見了,只看到高高的山壁山壁
那裏明明是山谷口,哪來的山壁
再往前看,山谷的另一頭盡頭也出現了隱約的同樣山壁。
他就說哪裏不對,他可從來沒聽說過額藍山谷兩頭還有山壁存在,那樣就不是山谷,而是天坑了
「有埋伏小心」胡蓮第一時間給自己套上了骨甲。
他帶着的戰士反應也不慢,可是自他們踏入山谷開始,他們就已經失去了先機,還失去了地利。
原戰在山谷中轉了一個早上可不是白轉悠的,何況他還帶了三十二名魔戰士和魔巫特意要留下這些有角人
「祭司大人地面不對,我的腳」護衛頭領想要飛起來,可他的腳卻像被地下的泥土吸住了般,花了很大力氣都無法從突然變得粘稠的泥土裏拔出。
其他護衛也發出了怒吼,「這該死的泥巴怎麼這麼粘」
「不對我在下沉大家快離開」
「誰的骨器能噴出繩索噴出去形成繩橋其他人用火燒地面再用冰水澆,然後迅速把自己拔出來」胡蓮高聲提醒眾人。他也被泥潭陷住了,但他並沒有驚慌失措,反而第一個想出了解決辦法。
繩索、骨鏈等物速度被操縱的戰士射向泥潭外的大石或山壁,實在沒辦法的就射到地上。
「該死的誰這麼缺德把周圍的樹都挪走了」曾經來過山谷的人破口大罵,他們想找個着力點都找不到,兩邊的山壁離他們較遠,而原本長在山谷中的大量樹木一根都看不到,連塊大點的石頭都沒給他們留一塊
無奈,火焰從骨器中噴向腳下泥潭,他們的骨甲可以耐得住一段時間火燒。
眼看泥潭般的地面在爆裂的火焰燃燒下逐漸板結,埋伏的原戰等人怎麼可能眼睜睜看他們突圍
大量的水幕從天而降,如瀑布般沖向眾人。
火焰在大水的澆淋下變得越來越弱,地下的泥潭在大水的澆灌下越來越粘稠。
百名有角戰士眼看着自己的身體一點點被泥潭往下拉,倉促間竟不知該怎麼解決這個困境。
「結木」神侍們開始發揮作用了,他們的能力大多以輔助為主,他們的骨器也是如此。
一顆顆種子被神侍們扔入土壤中,再用骨器的能量哺喂,那些種子肉眼可見地迅速長大起來。
「結藤」
藤蔓在泥潭裏生長得更快。
戰士們眼睛亮了,連忙抱住自己身邊的樹木,想要隨着它的生長,一起把自己的身體從泥潭中拔出。
而身邊有樹藤的則想方設法拉住樹藤,或躺到樹藤上。
就在這時,到現在還算沉穩的護衛中突然有人發出驚叫,原本還有大半身體露在泥潭外面的人「咻」的一下就不見了,只泥潭上冒起了幾個泡泡。
胡蓮變色,「我們腳下有東西,大家快」
誰都知道要快點逃出泥潭,可那也要看人家讓不讓你逃走。
泥潭中不知哪裏冒出來無數藤蔓,這些藏在泥潭中的惡魔死死纏住每一個人,硬拖着他們往泥潭中沉沒。
從大戰年代過來,又和西大陸魔戰士等搶佔地盤的胡蓮對這樣的攻擊並不陌生。
當初,就因為這些只有無角人和那些智慧生物才能掌握的異能,不知坑殺了多少有角人。
有角人的大巫雖然也有神的寵愛,可他們少數幾人的能力又怎麼能比得上人數眾多的魔戰士和默巫如果不是他們有骨器
胡蓮並沒有到絕望的境地,他還有後招沒出,他在等,等那些埋伏他們的人出現。
如果那些敵人不出現,他們就算能逃出去,也會逃得狼狽,甚至還可能再次遇到打擊。這時候只有把那些躲在暗處的無角蟲子們誘惑出來,他們才可能反過來搶佔勝場。
可是暗中的敵人實在太有耐心了,對付他們的招數也是一個接一個。
胡蓮等不下去了,再等下去,他帶進來的人可能都要栽在這個小小的泥潭中
一隻又一隻小型骨鳥從胡蓮手腕的存儲骨器中飛出。
這些骨鳥飛出來,立刻抓起胡蓮和泥潭中還能看得見的人往上拔。
除了骨鳥,胡蓮還放出了大量骨兵。
這些骨兵主動跳入泥潭,或推、或舉、或背,努力配合骨鳥一起把人往外送。
胡蓮的儲物骨器中放的都是保命的東西,除此之外,只要最寶貴的,他才會放到貼身儲物骨器中。神殿寶庫中的東西雖然也很好,但跟他貼身儲物骨器中的寶貝們還是差上一截。
有胡蓮動作提醒,其他也帶了儲物骨器的人也紛紛尋找裏面有沒有能救命的東西。
還真有人找出了一艘木船,那護衛又笑又哭,「我怎麼把它給忘了」說着就翻身往木船里爬。
原戰瞅瞅身邊一名叼着野草的魔戰士,「都準備好了」
魔戰士吐出野草,跳起來:「就等您吩咐呢」
「動手」原戰原地消失。
那魔戰士立刻發出一聲響亮的呼哨。
所有埋伏在暗中的魔戰士和魔巫全都配合着出手了。
以小小的泥潭為中心,附近方圓五百米幾乎變成了世界末日景象。
而在末日瘋狂籠罩下的百名有角人戰士和神侍們,不到一分鐘就陷入了絕望
「不」
「啊啊啊」
「神哪,救救我」
「祭司大人我救您出呃」
「這是怎麼回事磐阿神在上啊」
臨死前的慘叫響遍山谷。
眼睜睜看着身邊的人被各種各樣的攻擊方式殺死,卻無力救援、也無法殺死敵人泄恨的胡蓮大祭司狂怒。
他已經把遇到危險的信號發出去,可到現在都沒有等到外援,顯然外援不是被阻擋住了,就是外面出現了什麼突發狀況。
胡聯推測得沒錯,現在額藍山外已經大亂。
那一天,額藍山谷成了真正的噩夢之地。
那天,凡是靠近該山谷邊緣的人,無論誰都被那場突如其來的殺戮給吞噬了進去,除了極個別人逃了出來,幾乎有近千的有角人在那座山中丟了性命。
而這只是有角人內亂和崩潰的開始
山谷內。
胡蓮想過,那兩名無角人就算再厲害也不過只有兩個人,就算他們手上有高階元晶可以補充能量,也不可能以兩個人的能力就坑殺他們這麼多人,因為他很清楚,再強大的魔戰士和魔巫在施展能力時使用的不止是能量,還有魂力,而魂力是無法補充的,只能靠休息或者一些特殊藥草來慢慢恢復。
所以他進入山谷時幾乎是有恃無恐。
但現在這如暴雨一般,變化多端、節奏多樣、手段頻出的不同能力真的只是來自兩個人嗎
胡蓮不是不知道有一批無角人已經投靠兩人,其中不少人還是隱藏的魔戰士,但這些人的能力比起他收服的那群話的,當下反擊:「不錯,幾千年下來,你總算有點長進了,我還以為你會對骨器一直都不屑一顧。」
「你說錯了。我對骨器不是不屑一顧,而是我從不認可用智慧生物骨頭製作的骨器,尤其是為取骨而取出的骨頭。」斯坦對胡蓮教訓的口吻一點都沒放在心上,他臉上也沒有得意的笑容,眼神和表情都很平淡,但真實心情是否這樣就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呵。」胡蓮也懶得反駁他這個理論,他們兩個就是對立的兩面,從價值觀到人生觀到信仰的神都不一樣。「那我讓你抓的人也沒有抓到囉」
「你很在意那個人竟然到這時候還要問他」斯坦是真心好奇。
胡蓮:「他人呢我都要被你弄死了,能見他最後一面嗎」
斯坦:「不能。」
胡蓮:「」
斯坦看胡蓮那鬱悶憋屈的表情,輕輕笑了出來。
胡蓮也豁出去了,「我要見他你根本沒那個本事解除奴隸骨,是不是他幫了你讓他出來見我,我知道他肯定還沒有離開這座山。」
斯坦:「就不。」
胡蓮要瘋了這個斯坦生來就是折磨他的,當初差點弄死他,還害的他靈魂更不完整,如今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他的執着,結果他卻把人藏了起來不讓他見。
「你信不信,就算我死了,一樣能拖你一起」胡蓮的臉色有點猙獰,可完全無損他英俊到邪氣的容貌。
斯坦點頭,「你確實有這個能力。」
「讓他出來見我」胡蓮幾乎一字一頓。
斯坦側身。
有人出來了,胡蓮滿懷希望看過去,卻看到了一個滿身野味和粗蠻的原始戰士。
原戰大踏步走到胡蓮面前,非常不客氣地上下打量他,氣死人不償命地說道:「你想見我的祭司呵呵,再死一遍看有沒有可能吧。」
此時,躲在暗處,抱着蘇門看熱鬧的嚴默十分無語。
其實他是打算出去跟胡蓮見一面的,順便還想問他一點事,可無論是斯坦還是原戰竟然都不讓他去見胡蓮,兩人的心思空前一致:都想硬憋死胡蓮,他越想見嚴默,就越不讓他見。
嚴默對此也只能攤攤手,雖然不知道原因,但他家敏感的牲口小情人也不知從哪裏察覺到異樣,竟然對胡蓮充滿厭惡和劇烈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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