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後,知母沒再繼續煉藥,而是纏着原戰要他把那杆藥秤賣給他——藥方不行,那藥秤卻是實實在在的好處。
原戰把這一杆藥秤賣出了十枚六級元晶幣的高價。
知母雖然心疼,但仍然咬牙支付了這筆錢。
嚴默已經知道元晶幣的兌換率,除了骨幣是一百枚換一枚一級元晶幣,之後元晶幣一級到九級之間,都是十枚升一級,也就是十枚六級相當於一枚七級。
嚴默想着不能他一個人恢復,原戰也需要高階元晶幣吸收,便讓原戰跟知母把十枚六級換成一枚七級,可知母竟然不肯。
原戰問了才知道,原來在三城,實際使用中極少有人用高階元晶幣來支付,因為高階戰士和祭司吸收低階元晶幣效果很差,也會造成浪費,比如一名七級戰士,吸收十枚六級還不如一枚七級,而且高階元晶幣難得,為此大家寧願用更多的低階元晶幣支付,都不願用高階幣。
另外,元晶幣分屬性,級別越高,除了包含的能量也隨之提高,屬性也越發純粹。而目前已發現的元晶中,除了木水火土四種屬性,還有無屬性元晶。為此,如果交易用的元晶幣屬性和交易者相同,那麼就比其他屬性和無屬性元晶幣更受其歡迎。
比如知音覺得水元晶對他比其他屬性的元晶都更好,他就會寧願降低一些價格收集這種屬性的高階元晶,其次選擇無屬性元晶,實在不行才會選擇其他三種屬性。
無屬性元晶在交易中用的最多,因為其本身數量就遠高於其他四種屬性元晶,另外它還有一個極大優點,就是任何一名戰士和祭司都能使用。知母交易給原戰的就是十枚無屬性六級元晶幣。
「記得每天使用藥秤前要感謝我們默巫。」原戰特別交代。
知母不當回事地點點頭。
「我給你的藥方也是默巫所出。」原戰加了一句。
這不是修改的我的藥方嗎?你們默巫怎麼會看到我的藥方?知母剛要問出口,目光從原戰身後的背筐上掠過,驀然感到背心一陣發寒,難道是那焦屍?母神在上,那焦屍不會還活着吧?
可惜他沒機會繼續詢問,請原戰幫助催生草藥的人又找到他門上來了。
一夜無話,次日清晨,知母接到消息,說是有一個奴隸頭目來找他。
那奴隸頭目一見知母就恐慌萬分地單膝跪下道:「大人,你昨天讓試藥的那個老貓人不見了!」
「不見了?什麼意思?」知母皺眉。
奴隸頭目表情淒淒,「就是不見了,找不到了,我們早上清點奴隸人數時才發現。」
「其他奴隸怎麼說?」知母這樣問是因為音城在管轄奴隸時有連坐規矩,逃一個,一個屋子的全倒霉。
「他們都不知道,同屋的沒有一個察覺。」奴隸頭目一臉痛恨和無奈,「那兩個貓人不是人類,他們根本不在乎其他人生死。」
「兩個?你是說那個年輕的貓人也跑了?」
「是。」
「怎麼早不跑晚不跑,偏在我試藥後……」知母「哎呀」一聲,跺腳後悔。
藥肯定起作用了,否則以那老貓人快死的樣子,再加上那年輕貓人也不是多健康,兩個加一起絕對跑不掉。
最主要的是所有有戰鬥力的奴隸都帶有奴隸印記,他們想逃,除非魂力強大到能衝破奴隸印記的禁制,換言之,只要他們的魂力超過給他們下奴隸印記的人,奴隸印記就不會再有效果。
那老貓人在試藥時,他再三檢查過,對方確實有魂力,但是十分薄弱,頂多也就一級,也不知是天生魂力弱,還是受傷導致。按理說,那麼弱的魂力就算有所恢復也不可能衝破五級魂力神侍下的奴隸印記,可是現在事實告訴他,那老貓人不但已脫離控制且成功逃跑,他甚至還把那年輕貓人的奴隸印記也抹掉了。
不過知母還是抱着僥倖心理問了句:「通過奴隸印記也找不到他們?」
奴隸頭目搖頭,他是實在找不到才來找知母,而且大家用腳丫子想也能猜到那兩貓人逃跑很可能和知母祭司的試藥有關,奴隸逃跑對祭司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事,但對他們這些管理奴隸的人來說卻是要受到懲罰的大事,他希望知母能為他跟上面說兩句好話,少懲罰他一點。
「繼續找。另外,如果你上面的人找你麻煩,你跟他把事情說清楚,再不行就來找我。」
奴隸頭目等的就是這句話,當即大喜磕頭,「謝大人!」
「去吧,這事暫時別讓不相干的人知道。」
「是,大人,您放心。」奴隸頭目千恩萬謝離去,畢竟奴隸逃跑還是跟他們看管不力有關,知母祭司其實完全可以不管他們。
知母原地轉了三圈,拔腿就向樓上跑,他要回去繼續按照那個藥方煉藥!
默巫是吧?等會兒煉製藥物前他一定會誠心把他名字念三遍。
這時原戰和嚴默還什麼都不知道。
知母也沒去找他們,反正藥方他已經知道,如果他興沖沖地跑過去肯定會被那個貪財的樹人混血宰割,既然如此,他還不如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如果他再煉製一批藥出來,那藥的藥性果真很好,他自然會付那一枚七級元晶幣。
知母怕人打擾,索性連家都不待了,拿了草藥等物品,躲到啟授廳的專門煉藥室煉藥去了。
當天,知母煉製出第二批魂力提升藥劑,這次他不再找人試藥,而是直接捏起一粒約黃豆大小的藥丸放到眉心,迅速激發其藥力進行感受。
這個過程也是煉藥必須的,一般都是在試藥確保了藥物安全後,煉藥祭司會對自己所煉製的藥物進行一個溝通的過程,也就是感悟藥性。
通過這種溝通,煉藥祭司會對於自己煉製的藥有個大致了解,至少能知道是成功還是失敗。
藥丸被激發藥力,瞬間化作無數顆粒,一股微小但不容錯過的能量流入知母眉心。
知母仰頭,面色陶醉,「竟然真的有效,就是太微弱了,不知道加大劑量會怎樣?」
知母看着藥鍋里的藥丸,只猶豫了幾秒鐘,就又拿起一枚激發。
鍋里的藥丸一共有十枚,知母把十枚全部用完,能感覺到自己的魂力比之前更加穩固,提升並不明顯,但確實有好處。
如果是魂力受損的人使用是不是會效果更明顯?
知母想着,開始第三次煉製,這次他打算再去找幾個魂力受傷的奴隸試試藥。
而什麼都不知道的原戰和嚴默為了多賺元晶幣,回去後就催生了一些藥草出來。
然後嚴默便開始指點原戰煉製藥物。
一些簡單的止血藥粉做法並不難,嚴默怕效果不佳,直接在藥中作弊,讓原戰把自己脫落的焦皮磨成粉摻進去。
「你多放點,放那麼一點怎麼夠?」
「閉嘴!」不說還好,一說,原戰放得更吝嗇。一小包止血藥粉中就用指甲略略挑了一點放進去,再混合磨成細粉後拌勻。
「我們需要快速賺取元晶幣,也就是我們最好能弄出見效非常快、效果非常好的藥物,這樣才能吸引到人,本身這種止血藥就很平常,你再只放這一點點引子,能有多好的效果?」
「放多效果就好了?」
「我測試過,我的血肉確實有止血生肌等療效,大約一克左右可以產生……」嚴默閉嘴,他感覺到他要被某人的怒火包圍了,「算了,我跟你說這些幹什麼。反正我讓你放的量是我經過推測的,比如一克仍然保持活度的生血肉效果為十的話,我想同樣一克燒焦脫落的皮肉產生的效果大概在一到三之間。」
原戰很生氣,他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這麼生氣,總之他一聽他的默用自己的血肉做測試,他就氣得不得了!在生氣的同時,他還感覺到渾身上下都難受,皮膚甚至產生了割裂似的隱痛,就好像他曾親眼看過嚴默在自己面前割肉放血一樣。
「咳,你想想,如果我們弄來很多元晶幣,我復原也能快一點,你就能看到有血有肉活着的我,而不是面前這具焦屍,而代價不過是一些我脫落不要的焦皮而已,就像人每天都會掉頭髮和皮屑。」
原戰怒,「你不會掉頭髮,除非九風……」
嚴默興奮,「你想起來了?」
原戰仰臉,表情有點奇怪。
「你還記起什麼?」嚴默職業慣性地問道。
原戰表情越發古怪,他低頭看向旁邊的焦屍,表情似乎有點震驚,但過一會兒他就一臉平靜地接受了自己剛剛閃現的記憶,還伸手摸了摸,「怪不得我會說你是我男人,原來……」
嚴默心下感到有點不妙,「喂,你看哪裏呢?不准翻過來!」
原戰摸着摸着也不知道想到什麼,整個神情都變得扭曲,「你將來這身皮肉都會掉下來,對不對?」
「對,燒得最嚴重的表層根本無法恢復,只有重長。」
「那不是說你的臉、你的胸、你的屁股大腿和蛋蛋都會掉下來?而你打算把這些全部磨成藥粉給別人吃?!」原戰說到最後幾個字已經怒不可遏。
嚴默,「……」
原戰進入不講理模式,死活不肯再用嚴默掉落的焦皮做藥。
嚴默苦口婆心跟他講道理,講到後面煩了,直接問他是要焦屍還是要活生生的他。
原戰臉色陰沉,異常心不甘情不願地退了三分,「這裏、這裏,還有這裏,包括這裏,都歸我。」
嚴默牙疼,他從沒想到有一天他會跟另一個人商討自己「屍身部分」的歸屬權。
「你要這些幹什麼?留着吃嗎?我可跟你醜話說在前頭,如果你敢偷吃,以後咱倆就分開!」
「不吃。」原戰很平靜很自然地說道:「等將來我死了,就把你這部分/身體跟我埋一起。你會比我活得更長,對吧?」
嚴默,「……操!」
於是焦屍脫落皮肉的分配方式就這麼定了下來,嚴默只能支配自己的四肢掉落皮肉,其他部分全部歸原戰。
一天時間就這麼過去了,原戰和嚴默總算趕在夜晚前做出一批加了料的止血消炎藥,就等着第二天到廣場上找個地方兜售。而知母和那奴隸頭目在第二天天亮之前,都沒有把兩個貓人逃跑的事想得太嚴重。
可是事情發展偏偏不如他們的意,貓人逃跑的事不但變得更嚴重,甚至還鬧大了,最後連王室和大祭司都被驚動。
「你們聽說了嗎?大公主的臉被貓抓傷了!」
「啊,你也聽說了?我看城衛和王宮侍衛都開始行動,城門都關上了。」
「哎?到底什麼事?我聽得不是很詳細,就聽說一群貓人大鬧王宮什麼的?」
原戰站住腳步,貓人大鬧王宮?
被圍在幾名祭司中心的矮胖祭司看見原戰像是感興趣,故意放大聲音道:「不止王宮,很多貴族還有一些買了貓人奴隸的人家都出了事。那些貓人據說全跑了!」
「怎麼可能?」不洗頭祭司驚叫,「那些貓人被買來肯定都下了奴隸印記,他們怎麼可能全逃掉?更何況王室的奴隸,那可是至少七級魂力祭司下的奴隸印記。」
「就是這事奇怪,據說那些貓人的魂力最高者不過五級,那些被賣給王室和貴族的貓崽子們更是連魂力一級都沒有,可也不知怎麼回事,那晚所有貓人的奴隸印記全部失效,更奇怪的是他們逃跑時竟然沒有人發現,就連王宮侍衛也沒察覺。只有幾個當時逗貓崽子的發現情況不對,但是也幾乎毫無抵抗,只有大公主當時掙脫控制,想要抓她的那個貓崽,結果被抓傷,還讓那貓崽逃了。」矮胖祭司消息靈通,說得口沫橫飛。
不洗頭祭司發現疑點,「你說只有大公主掙脫控制?有人用魂力迷惑了大公主?」
「對,那些貓人逃跑不被發現,就是因為其主人和主人家中的護衛都被迷了神智。如今這事已經驚動大祭司他們,今早第二大祭司藍霧大人就帶着幾名魂力高級祭司去了王宮。」
原戰聽到這裏,對矮胖祭司點點頭,表示感謝,隨即從這幾名談天的祭司身旁走過。
「你怎麼想?」原戰問附身在他身上的默。
「貓人啊……貓其實也就體型小一點,如果它的體型變大,其捕獵能力也不會亞於虎豹,可他們都能變成/人了,體型還能小嗎?嘖,那些養貓人的人膽子真大,大概是看小貓和小貓人可愛吧,就以為他們是無害的。可如果這批貓人的原型是恐貓或者猞猁一類,他們的戰鬥力絕對不會弱到哪裏。不過我看那些小貓崽,不像猞猁,猞猁耳尖上生有聳立的簇毛,這是猞猁最明顯的特徵。」
「默,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
嚴默笑,「你想說貓人大逃亡和那兩個試藥的貓人有關?」
「時間太巧。」
「可惜我們當時沒有接近老貓人,也不知道他的傷勢到底如何,尤其是他的精神力。」
「知母肯定檢查過。」
嚴默細想,「精神力高低可以掩藏,尤其在受傷時最不容易判斷。而傳言中老貓都能成精,更何況是老貓人,他表現出來的傷勢一定和他實際不符。要說那魂力提升藥劑對他傷勢恢復有好處,我相信。可那藥劑裏面就只加了我一點燒焦的皮肉,分量本身就少,又是被燒焦的,就算真的有效果加成也不會過於逆天。所以與其說是那個藥有問題,不如說那老貓人一直就在等待覆原的機會。」
原戰想的方向和嚴默明顯不一樣,「剛才那些祭司說,這件事已經驚動第二大祭司帶人去追查,那麼他們遲早會知道那老貓人的事,等他們找到奴隸營,自然會找到去試藥的知母,而知母最後肯定會說出藥方來自於我們。」
「不過一張藥方而已。難道他們還能把貓人逃跑的事賴到我們頭上?」
「他們不會把貓人逃跑的事算到我們頭上,但是他們一定會饞涎我們手上的其他藥方。就算我們還沒有拿出來,他們也不會信。」
「那正好,我們就賣……」
「不能賣藥方。」原戰略一沉思,狹長的雙眼露出狡猾的神色,「如果你那些掉落的焦皮真的能給藥劑效果進行一定加成,我有個想法,也許可以讓你更快恢復。」
所以你這是覺得音城現在還不夠熱鬧?嚴默原本還有點擔心原戰安危,可見他成竹在胸、老神在在的模樣,索性也放開,隨他去發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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