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城翠羽王后和半獸人就沒打算讓他們活着走出石室。
半獸人也預料到原戰和音城人會聯手在此時坑他一個大的,但他捨不得放過原戰,也自恃自己的能力,並不覺得原戰能逃脫自己的手掌心,也不覺得音城人能真正坑害到他。
相反,原戰如果想藉此接近他,對他來說才是最好的。
而翠羽王后在屬下提醒下,乾脆打算生擒原戰直接交給自己的祖先半獸人。
草叢冒死來報訊,音城人知道了這件事就不得不插手,因為土城雖然貴重,九原也一樣是他們的客人,客人謀害客人,如果不知道或者沒挑明也就罷了,但在音城想要利用原戰和嚴默,又有奴隸挑明土城陰謀的情況下,作為主人的音城就不得不插手了。
最後原戰背着藤筐在音城一支高階戰士的戰隊護送下前往神殿。
途中翠羽王后得到回報,恨得差點咬碎銀牙。到底是誰泄露了消息?音城人怎麼會派出一支全是九級戰士組成的戰隊護送原戰?而且竟一路送到了神殿九層。
有人向翠羽王后附耳稟告。
翠羽王后一把握緊扶手,怒聲道:「那個賤奴在哪裏?」
「她就跟在九原首領身後。」
「這個賤奴!我早該在當天回來就殺了她!」翠羽王后深恨那賤奴會躲,這幾天硬是躲得讓自己沒看到她。
當初就因為那賤奴臉上有那樣醜陋巨大的疤痕,她才讓她進宮近身侍候,這次聽說那在廣場賣藥的部落野人誇口會讓大公主拉莫娜臉上的疤痕消失,而音城王宮正在尋找疤面人,她便趁機把自己這個丑奴給推了出來。
在她想來,一個奴隸而已,不管醫死醫活,她也算幫了音城王室一個小忙,如果那部落野人真的把人醫死或者沒有消除草叢臉上的疤痕,她還能以此為藉口治他的罪、找他的麻煩。
可沒想到,那部落野人竟然是他們土城的最大仇家九原人,而且對方還真的治好了草叢臉上的疤痕。她倒想遷怒,可那賤奴躲得好,她因為半獸人的事也忘了這個卑微的奴隸,哪想到!
「那九原首領要殺,那賤奴也給我剁碎了餵給其他奴隸!」
稟報的人身體微微一顫,深深伏下/身體,「是。」
翠羽王后起身,帶着手下也向神殿走去,她對自己的祖先充滿信心,那九原首領就是再厲害,也不過一個八級控土戰士,別說半獸人,就是她的手下也能殺死他。
原戰背着藤筐站在半獸人臥室門口。
藍音看到突然出現的答答,心中有猜測卻沒說什麼。再看到多出一名眼熟女奴,他雖好奇也沒開口詢問。但是等他看到另外一個不該出現的人,他不得不開口了。
「大王子殿下,您不在宮中修養,跑來這裏幹什麼?」
藍音的問話很不客氣,拉莫聆一身簡單布衣,神情飄忽,對大祭司愛理不理。
「殿下!」
原戰轉頭,「我不相信你們,你們的大王子必須和我一起進去。別忘了,之前你答應過我什麼。」
「大王子不行!」
原戰轉身就走。
「等等!」藍音氣笑,這位竟然擺出了毫無談判可能的態度,看樣子大王子殿下想不陪同他們進去也不行。不過大王子到底是自願,還是被逼迫?難道他真的不想活了?
但不管大王子殿下想不想活,就憑他的身份,還有另一重作用,他都不希望大王子跟原戰進去。
可拉莫聆殿下卻像是鐵了心和他們作對,連他搬出了音城國王和王后,他都沒有給個反應。
「大哥,母后讓你回去,有重要事情跟你說。」就在藍音已經快沒有辦法的時候,拉莫娜帶人來了。
拉莫聆終於轉頭,可他的眼神就那麼淡淡地從大妹的臉上掃過,毫無焦距般又飄向屋頂。
「大哥!」拉莫娜對身邊人示意,示意他們把大王子殿下強行拖過來。
「人這麼多,都是來看望我土城大祭司的嗎?」翠羽王后在一名神殿祭司引路下,也從音波池上來。
除了原戰幾個,其他人下意識望向翠羽王后。
就這麼一耽擱,拉莫聆躲開了來抓他的人。
「去!抓住那個賤奴!剁了她!」翠羽王后一看到草叢就怒聲下令。
被允許跟進來的矮壯戰士聽命,揮手就要殺死草叢。
原戰把草叢往自己身後一拉,一巴掌把飛過來的土箭打碎。
「九原人!你們怎麼敢!這是我的女奴!」翠羽說到這裏,突然惡意一笑,肆意辱罵道:「野蠻人,你不會是看上這個賤奴了吧,野蠻人就是野蠻人,一個下賤的奴隸也當個寶,沒見過女人的下等人!」
「啪!」
原戰竟然趁所有人吃驚於翠羽王后的惡毒言語時,右臂化成枝條,快速延長,狠狠抽了翠羽王后一個耳光。
這個耳光誰也沒有預料到。
拉莫娜眼睛一亮,心中不由佩服原戰的大膽和果斷,這才是真男人。身為雄性,還是一個部落的首領,受到侮辱怎麼能一味忍耐?
翠羽王后本人都呆了,過了好一會兒才抬手捂住被打落紗巾、滿是膿包的臉。
「殺了他!我要殺了他!我要你死!我要你死!」翠羽王后瘋了,她從沒有受過這樣的侮辱。
矮壯戰士也立刻對原戰出手。
原戰竟然看向藍音。
藍音無奈,他的守護戰士藍鳶跨前一步,擋住矮壯戰士的攻擊。
「藍音大祭司!你們什麼意思?為什麼擋住我的手下殺死那卑鄙無恥的野蠻人!」翠羽王后雙眼通紅,已經什麼都顧不得。
藍音沉靜道:「九原人也是我音城的客人,翠羽陛下如果與九原人有什麼仇恨要解決,請離開音城再動手。」
「你沒看到他對我做了什麼?!」翠羽王后怒到渾身發抖,聲音都叫劈了。
就在藍音為難,心中暗暗責怪九原首領一點氣都不能受的時候,原戰面前的牆壁無聲打開了。
原戰對翠羽王后萬分不屑和挑釁地勾了勾唇,轉身毫不猶豫地跨步走了進去。
拉莫聆拉住原戰胳膊,不等大妹手下再次來拉扯他,也跟着走。
答答抓住拉莫聆,又抓住草叢,一個連一個全都走進了那扇洞門。
翠羽王后發出尖叫,不住怒吼要殺死原戰、殺死所有九原人、殺死草叢。她命令矮壯戰士也跟進去,可矮壯戰士還沒有走到牆邊,那個裂開的門洞已經再次無聲無息地合上。
翠羽王后不信,為什麼不讓她的手下進去?難道她的祖先也不相信她?
翠羽王后受到雙重打擊,只恨不得撕碎在場所有看到她受辱的人!
遠伯懷中抱着貓崽站在原地沒動,看到大公主命人拉住大王子,他也沒動,就好像對一切都無動於衷。
藍音看到大王子殿下進入石室,再看遠伯沒有變化的表情,暗中嘆口氣,對拉莫娜做了個眼色。
拉莫娜只得放棄,她不放棄也不行,人都進去了,牆壁也合上了,她還能怎麼辦?
第二大和第三大祭司也全來了,加上拉莫娜和翠羽王后等人,第九層還從沒有這麼熱鬧過。
但此時第九層一片寂靜,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
所有人都在等這堵牆再次打開,到時出來的會是誰?
矮壯戰士安慰翠羽王后,說老祭司一定會殺死原戰等人為她雪恥復仇,翠羽王后這才能忍怒等下去。
原戰脖子上掛着藍音送給他的骨器,背着藤筐站在石床前,默默地與半獸人的兩個黑窟窿對視。
誰都想占對方便宜,但最後到底誰能佔到便宜?
答答一進來,所有汗毛全部豎起,緊張讓他對半獸人低吼了聲。他感覺到這個半獸人非常強大,也許比生育他的那條大魚還要強大!
草叢身體顫抖不已,半獸人的威壓讓她忍不住想要匍匐。
拉莫聆表面看不出什麼,只臉色更加蒼白。他終於見到了這個神秘的傢伙,沒想到長的這麼有特色。
「你帶這些人進來有什麼用處?」原戰腦中響起半獸人的嘲笑聲。
「就因為沒有用處,你才會允許他們進來。或者你在害怕?害怕死在我手上?」
「哈哈哈!好一個狂妄的野蠻人!就憑你也想殺死我?還是藍音那小祭司給了你什麼好東西?你以為憑藉那東西就能對付我?」
「看來你也知道音城人要對付你,那你也應該明白我來是幹什麼的了。」
「你想得到某個巨大的好處,貪心讓你前來。」
「沒錯,就跟你明知我要殺死你,可你為了得到我,也寧可讓我靠近一樣。你和我一樣貪心。」
兩人把話全部說開,所有陰謀詭計全部放到一邊,下面誰能活下去靠的將全是自己的實力。
「還有一個活人,他的氣息也許很輕,但我能感覺到他。」半獸人在說這句話時,莫名感到一陣心悸。
半獸人警惕起來,他活了這麼長時間,對於危險的直覺非常信任,而這個心悸也被他看作是一個兆頭。
但是這裏的人能力都不太高,就算全部加起來也不可能威脅到他,他為什麼會感到心悸?到底這些人還有什麼他不知道的暗手?
原戰放下了背筐,嚴默從藤筐里站起、走出。
「你就是當初附在這野蠻人身上的魂體,對嗎?」半獸人放出魂力,籠罩了整間臥室。
「沒錯。」嚴默坦然道。
「你竟然活過來了。」半獸人帶着點不可思議道,他突然也想接觸這個人,感覺一下他有什麼特殊之處。
嚴默見他沒有察覺他體內的巫運之果,不由稍稍安心。
「你是祭司?」
「對。」
「你們的部落叫什麼?」
「你不知道?」
半獸人當然知道,翠羽王后已經來找他哭訴過幾次了,他抬起手指,虛指了下原戰,命令道:「你過來。」
原戰沒動。
「怎麼,害怕了?」不等原戰回答,半獸人忽然道:「喂,那祭司,我可以和你們做一個交易。」
嚴默好奇,「什麼交易?」
「不要抵抗,把你們部落首領的身體和靈魂全部交給我,我以戰魂起誓,只要我活着一天就會庇佑你們部落一天。」半獸人起先並沒有這樣的想法,這個交易完全是他臨時起意,就因為那份莫名的心悸。
他活得長,也就因為活得長,他才更不想死。如果能有更安全的得到原戰的方法,他當然願意付出一些對他來說輕而易舉的代價。
「庇佑?你知不知道土城王室和神殿祭司們都想殺死我九原人。」
半獸人傲然道:「有我在,他們不敢。」
嚴默似笑非笑,「那你的庇佑是什麼?讓九原成為土城的附屬部落?」
「這樣你還不滿意?你知不知道土城是九大上城之一,更是最古老的三大城之一,不知有多少部落想要附屬土城,你們的部落再強大、再富足,能比得上一座中城?同意這個交易,你們部落將會越過下城,直接成為中城,一步從下等的野蠻人變成文明城市,這還不夠?」
嚴默嘴角浮起一絲譏諷的笑,這半獸人大概是真心覺得自己這個交易對於九原來說非常划算,九原人聽到這個交易內容,按對方想來就該哭着喊着跪求着答應這個交易。
半獸人還在繼續說服道:「你是部落祭司,好好想一想到底要怎麼做才對你們整個部落好,是交出一人卻福及整個部落,還是為了一個人讓整個部落都成為土城必滅的對象,想一想吧!」
嚴默完全不用想。他現在心中有個方程式,基本就是自己的分量=兒子的分量>原戰的分量>草町和三弟子等人>九原部落,而九風和巫果則和原戰同列。咒巫嘛,應該不用他擔心。
半獸人看嚴默不說話,還以為他動心了。
拉莫聆有點擔心地望向原戰,怕這個人會被自己的祭司給放棄,就像神殿和他的父母在考慮到整座音城的未來的情況下,把他放棄了一樣。
原戰才不相信他的默會放棄他。
他差不多已經恢復九成九的記憶,以他家祭司大人善良敦厚(自私自利)的性子,怎麼可能為了部落的將來而主動放棄他這麼忠心又好用的打手加勞力?再說他家祭司大人會稀罕一座中城嗎?他連上城都不放在眼裏好不好!
嚴默輕嘆,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口,他的腳下突然多出了一塊圓盤。
原戰時刻注意他的動作,見此,立刻勃然大怒,逼近石床,一把抓向半獸人,怒罵:「想讓我死,也要看我願意不願意!」
拉莫聆見到嚴默動作,也迅速衝到石床前,對着半獸人張口就道:「你不會成功!」同時不忘腳踩圓盤。
半獸人見原戰主動靠近自己,還是被激怒到失去狼的情況下,當即大喜,也沒有在乎拉莫聆說了什麼——他知道拉莫聆是誰,卻根本不知道拉莫聆的能力。
答答和草叢見到嚴默動作,也全都跑向石床邊,踩到圓盤上。
答答拔/出了背在身後、拉莫聆臨時為他找來的巨大石斧。
草叢什麼都不能做,只能緊張地盯視着半獸人。
半獸人已經管不到其他人,在原戰的手指剛剛碰觸他之際,為了不讓原戰逃脫,他反過來一把扣住原戰手腕,從石床上半跪立了起來。
龐大的精神力沖向原戰魂體。
原戰胸前的骨器突然爆發出一股強大的精神力也同時反襲向半獸人。
原戰跟着拔/出骨匕刺向半獸人心口,同時他的右手化作藤蔓抓向半獸人眉心——他的控土能力對半獸人無用,他只能採取其他殺傷方法。
半獸人用魂力發出一聲諷刺的大笑,「就憑這點魂力也想殺死我?你做夢!」
半獸人說得輕鬆,可三大祭司加在一起的魂力還是讓他的攻擊阻了一阻,甚至他的魂體也有剎那不穩。
這個不穩的時間非常短暫,短暫到半獸人就沒放在心上。
可是原戰和嚴默等的就是這個剎那!他們也不知道三大祭司的魂力是否會對半獸人造成影響,他們只知道如果丟掉這次機會,他們將更沒有可能戰勝半獸人。
為此,在原戰拔/出骨匕後,所有人都動了!
答答的斧頭砍向半獸人腦袋。
拉莫聆則不斷地對半獸人念叨:「死吧,你馬上就要死了!」
嚴默在腦中暴喝:「巫果,上!」
假死的巫果早就等着這個機會,他前面靠近這個半獸人時就對他垂涎不已,想吃他已經想好久了,不過這個人相當強大,他也沒有把握能吃到對方,可現在……別人把握不住那個剎那,他怎麼可能也把握不住?
「噗呲!」巫果就在那個剎那間鑽入半獸人心臟。
原戰也幾乎在同時,變成藤蔓的右手插/進了半獸人的眉心!
半獸人半身化土,心神大震,隨手甩出最強大的攻擊。
嚴默整個人都被震飛了出去。
「默!」原戰狂怒。
「轟!」耀眼的火光從原戰左手中衝出,化作火網撲向半獸人。
半獸人魂力大大震動:「原來是這個!你也吞噬了神血石!」
他知道了,可一切都已經遲了!
就如巫果剛剛冒出來的瞬間,他沒有察覺,可是現在……
「巫運之果!你們竟然還有巫運之果!」
神血石,再加巫運之果,這九原人到底有多受眾神寵愛!?
不可置信的半獸人一邊化土盾擋住可以那霸道的、似可以燒化一切的火焰,同時伸手抓向自己心臟想要把巫果扯出來。
這是多大的笑話?那麼多人想要得到的聖物就在他身體裏!可是那聖物卻要殺死他!
他千算萬算,再也沒有想到這些人身上竟然有神血石和巫運之果這兩個逆天的東西存在!
不說神血石,就說巫運之果,那可是每個大巫都夢寐以求的聖物,如果他有了巫運之果,他不但可以接近半神,甚至真的成為神也有可能吧?
哈哈哈!父神哪!大地之神啊!為什麼你們這麼不公?我受了這麼多苦難,巫運之果也就在我眼前,我還碰到了它,可是為什麼它已經有了主人……
巫運之果突然在嚴默腦中狂喊:「他要炸了!他要炸了!快快快!」
「快什麼?原戰快!」嚴默一邊咳血,一邊忍痛爬起來就咬牙沖向那塊圓盤。
聽到嚴默催促,原戰單腳踩在圓盤上,在一堆土壤中瘋狂掏摸,在哪裏?他明明已經感覺到了,那東西在哪裏?
可憐半獸人空有一身接近半神的能力,卻因為大意輕敵,先讓三祭司的魂力之合攻擊了一個正着。
接着,九原人就趁他剎那失手的瞬間,讓巫運之果鑽入他的身體。
他想用剩餘的力量反抗,可是又沒想到那九原首領竟然身懷火神血石。怪不得他會覺得這個人身體不凡,怪不得他無論如何都想得到這個人,原來是神血石彼此在相吸。
眼看他的魂力和能量都在大量流失,他不甘就這麼被吸乾、被殺死,更不想為他人犧牲自己,「死吧,和我一起死吧!」
「找到了!」
「所有人抓住我!」
「轟!」
石室內亮起極為耀眼的光芒,一圈圓環攏住在場所有活人,在半獸人自爆前爆發出刺眼的光茫,隨迅速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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