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蛟記 【115】羅浩的童年

    羅浩膽小，自卑，這些都是與他童年經歷有關係的，他打小和別人打架，人家都有媽媽爸爸出來幫忙，他只能自己一個人，沒有人給他出氣，沒有人管他，慢慢的，別人打他，他就不敢還手了，別人都有幸福的家庭，他什麼都沒有，逢年過節的時候甚至於都吃不上一頓飽飯，他也就慢慢的產生了自卑的情緒，真不知道他這些年是怎麼熬過來的，但是轉念一想，羅浩能長這麼大，真的不容易，從他的敘述之中，文嘯雨才知道，羅浩也是一個沒有朋友的人，從小就沒有，他只有一個老大，就是自己，不知道為什麼，聽着羅浩這樣平靜的說出來自己的身世，自己的家庭情況的時候，文嘯雨覺得有些心酸，現在羅浩再外面社會生存能力強，什麼都能幹，和他打小就自己出來打工自己賺錢，也是有關係的，羅浩的媽媽到現在還是再那一片混，從一個小少女，也混成了一個中年婦女了，但是依舊還是那樣，只不過回家的次數多了，羅浩的思維意識裏面，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母親給自己錢，反而自己從外面開始打工之後，自己的母親也經常和自己要錢了，甚至於直接拿，直接搶，她喜歡喝酒，喜歡賭博，經常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生活作風也是極差，說實話，她經常回家的時候，滿身的傷痕，有一段時間，因為吸毒的原因，還被抓進了戒毒所，關了一年放出來，算是戒掉了，這對於她來說，也是好事，現在對於這一切羅浩都已經習慣了，他認命，不管如何，這也是他的家，那也是他的母親，也是他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比起來羅浩，文嘯雨的簡直就是再天堂裏面長大的。

    而且他也明白，為什麼這麼長時間，羅浩從來不和別人提他家裏面的事情，提他家裏面的情況，這並不是怎麼值得炫耀的事情，他今天鼓起勇氣，一下子說了這麼多，也算是把自己的一切，都給文嘯雨坦白了。

    聽得出來，羅浩和文嘯雨以及陳冬冬陳述這些的時候，內心也是充滿了哀傷，文嘯雨一直覺得自己夠慘的了，但是想想自己認識羅浩的這些年，再看着羅浩現在的這個情況，他突然之間覺得，自己遇見的事情，算什麼。

    羅浩從頭到腳，把一切的一切，全都說完了，文嘯雨從邊上抬頭「那按照你的說法，上次黑狗他們追你，討要高利貸的事情，其實不是你欠的高利貸，是你的母親，欠下來的高利貸，對嗎？」

    「是的，是我媽欠的，我們倆的那個房子賣都賣不了兩萬塊錢，送都沒有人住，家裏面一窮二白的，連抵債的東西都沒有，只有我這一個兒子，他們逼着我媽沒辦法了，就逼到我這裏了，我只能想辦法湊錢給她還，其實那次的錢我就已經還不起了，但是後面因為你們的幫忙黑狗進了監獄，那個事情才不了了之了。」

    「她是真的夠敗家的，我這些年一直再外面打工，跟在你們身邊蹭吃蹭喝，開始攢下來一點，就被她拿走了，攢下來一點就被她拿走了，後面我就不敢給她了，自己就藏起來了，她還是總是找我要，搜我身，這一段時間，說實話，她挺安分的，我還暗自慶幸呢，現在卻出了這樣的事情，你知道我的感受嗎？」

    羅浩抬頭，盯着文嘯雨「我真的不想管她，讓她自生自滅吧，但是我做不出來，那是我媽，是他把生下來，把我帶到的這個世界上，雖然我很不想管她，但是我真的坐不到，這種骨肉之間的親情，沒有辦法的。」

    文嘯雨拍了拍羅浩的肩膀，其實文嘯雨本來是想問羅浩她媽怎麼欠錢的，但是沒想到，羅浩這一下和文嘯雨他們說了這麼多，但是卻沒有說，自己的母親是怎麼欠的錢，欠的誰的錢。

    這個時候，羅浩的手機再一次的震動了起來，羅浩拿起來電話，看着電話，臉上閃過了一絲恐懼的表情，文嘯雨從邊上順手就把電話拿了起來「喂， 我是羅浩的朋友，是來催債的吧，我們先挑個時間，見一面。」

    羅浩聽見說要見一面的時候，整個人當即瞪大了眼睛「老大，你瘋了，你和他們見面，你」文嘯雨轉頭看着羅浩的這一刻，羅浩也不吭聲了，文嘯雨隨便說了幾句話，就把電話掛斷了。

    半個多小時以後，依舊是再麵館內，三個男子推開了麵館的大門進來了，文嘯雨和羅浩兩個人坐在一張桌子上面，這三個小混混模樣打扮的人，笑呵呵的就過來了，三個人顯然認識羅浩，但是羅浩還不認識他們。

    這三個人看起來都是三四十歲的樣子，其中一個男子坐下來，從兜裏面拿出來了一張欠條，放在了羅浩的面前「這是你媽的賣身契，看清楚了，今天晚上看不見錢，明天你就不用聯繫你媽了。」

    「我想問一下，我阿姨到底是怎麼欠的，能一下欠給您這麼多的錢？還有，您是哪家的人？」

    「小伙子，她再我們賭場玩，欠下了錢，然後就跑了，跑了好長時間了，我們只不過剛剛找到她而已，這錢是連本帶利的數字，當然了，今天也是最後的還錢期限，今天晚上十二點之前，帶着錢，來土渣區鳳凰ktv，錢帶來，人給你，錢沒有的話，那過了今天晚上就不用來了。」三個人說完笑呵呵的起身，這就離開了。

    羅浩坐在原地，六神無主，文嘯雨這一下心裏面也有數了「別慌，你在這裏的等着我，我先去看看這個鳳凰ktv是做什麼的，千萬別是屬於張家老二的勢力，這樣的話可就真的麻煩了。」

    文嘯雨長出了一口氣，自己轉身就要走，羅浩和陳冬冬也都站起來了看着也要跟着一起去，文嘯雨連忙搖頭「你們兩個別去啊，都去的話，這裏面誰幫忙，別管了，我來處理吧。」

    文嘯雨一邊說，一邊自己轉身就離開了，他表現出來了一副信誓旦旦很有信心的樣子，其實他出門以後，自己也六神無主了，他騎着車子，麻木的到了一處十字路口處，他停在這裏，腦子裏面一直在想怎麼辦，土渣區那種地方文嘯雨雖然知道，但是他從來沒有去過的，甚至於連路過幾乎都沒有路過過，土渣區完完全全的都是被外面的高樓大廈給包圍起來了，他猶豫了一下，自己還騎着自行車過去了，這裏距離土渣區並不是很遠，大概半個多小時的時間，文嘯雨第一次真正的騎行進入了土渣區，這裏和他預想的差別還是挺大的。

    道路確實夠狹窄的，基本上都是單向車道，車子稍微停的不規矩一點，都會引發堵車，還好，這裏面的車子也不多，兩側的建築物一幢挨着一幢，低矮不成行，雖然土渣區這裏面積不大的，但是文嘯雨看見了好多ktv，枱球廳，理髮店，道路兩邊還有不少穿着性感的站街女，還有人衝着文嘯雨打口哨，道路兩邊還有不少曬太陽的老人，路過一個胡同口的時候，兩個男子滿臉鮮血的倒在地上，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一個一個的小超市，成人用品店，棋牌社更多，滿大街可見的一個一個的光頭小混混，渾身上下描龍畫鳳的，吊兒郎當的打扮，這裏面幾乎沒有超過四層的建築，破舊的磚瓦房上纏繞滿了樹藤，還有不少來來回回進出的人，穿着打扮看起來都很隨意，貧困，到處都是拐彎，到處都是岔路。

    這裏給人的感覺真的像是另一個世界一樣，文嘯雨廢了好半天的功夫，才找到了那個叫鳳凰的ktv，這ktv的門臉看起來幾乎和他們麵館的門臉一樣大，玻璃門，這小破地方，裏面坐着兩個女子，穿着黑色的絲襪， 門口站着幾個小混混在抽煙，還在哈哈大笑，不知道再交流什麼，文嘯雨就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玻璃門被推開了，一個女子衝着文嘯雨招手「來啊，小伙子，玩會兒唄，便宜，十五塊錢一小時，五十塊錢陪唱，兩百一次。」這女人已經上了年齡了，畫着濃濃的妝，還在賣弄風騷，最主要的，是這附近不僅僅是這一個ktv，類似於這么小的ktv，一整排都是，邊上還有不少小吃鋪，還有一些小孩子，光着屁股就在街上躥來躥去的。

    文嘯雨趕忙離開了這個ktv，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心裏面十分的複雜，他騎着車子往外面走，腦海裏面還在思索，如何應對這個事情，再小ktv門口的那幾個小混混，也不是剛剛文嘯雨見過的那些。

    想不到羅浩就是從這樣的生活環境裏面長大的，甚至於從土渣區當中，文嘯雨還看見了很多過去的那種石板路，只有再電視上面才見過的，而且石板路上面長滿了青苔，有些地方很濕，走過的時候，還會踩一腳泥。

    離開土渣區，文嘯雨在看着外面的高樓大廈，真的是兩個世界，這個感觸更加的明顯了，文嘯雨到底還是一個很有腦子的人，他觀察了那個小ktv的情況之後，心裏面就斷定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這個小ktv，和張家老二肯定沒有關係，對於張家老二他們來說，這土渣區的這些小ktv，小賭場，小高利貸，和他們外面，就是兩個世界，他肯定看不起這些人的，也不屑於與這些人為伍的。

    不是張家老二的人，文嘯雨心裏面就又有譜兒了，騎車的速度也加快了，又是半個多小時左右的 時間，文嘯雨騎到了一家枱球城的門口，這個枱球城，文嘯雨可是記憶頗深，火焱枱球城，是火刀的根據地，大本營，這裏面的生意還不錯，不少人進進出出的，文嘯雨轉身進了枱球廳。